这天早上,在车安的家中,车安的鬓角多了几分白花花的头发,眼角的皱纹也是越发的严重,这几年岁月的摧残是无情的,都说岁月是一把无情刀,在车安的身上非常准确的体现了出来,再加上令伯麟的崛起,使自己的势力在不断地缩小,自己以前可是这一片响当当的人物,谁见到我不退让三分,最起码不给我车安一个面子,但是现在可倒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些见风使舵的人看见令伯麟起来了,纷纷倒向了令伯麟,自己这边则是冷冷清清。
以前在位的时候自己家的门槛门庭若市,要被他们踩破了,现在请他们他们都够呛能来,车安想到这里的时候不禁感到了阵阵的辛酸,风水轮流转,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会发生什么,车安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昨天晚上到现在又是一晚上没睡,数了一晚上的羊,已经数到了一万只了,还是睡不着,满脑子全部是自己怎么杀死令伯麟的画面,但这些顶多是幻想。
车安在床上躺了一宿,实在是闹心,坐了起来,猛然间一阵的眩晕,同时感觉阵阵的恶心,可能是一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车安感觉自己的眼圈十有八九变成了黑眼圈,像个熊猫一样,来到镜子的面前,果然如此,这段时间还瘦了几斤,不像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车安阵阵的叹息的声音,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管家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说道:“老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如果说管家不提吃饭的事情,自己总是不知道饿,管家这么一说,还真的有些饿了,肚子在不停地叫唤。
车安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我是不是比前几天又瘦了一圈?”
面对着车安的质问,管家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是说是,还是不是,是的话,车安心情肯定不好,不是的话,明显自己说了谎话,管家磕磕绊绊的说道:“是!”
车安并没有责怪,因为知道管家说的是实话,车安慢慢的站起来,走向了前厅去吃早饭了。
管家早就将早饭摆满了桌子,小米粥、二米粥、鸡蛋、茶蛋、咸鸭蛋、小咸菜、豆腐脑等等,这么多车安当然吃不了,只是挑一些自己喜欢吃的。
这几天心情这么的郁闷,哪有心情吃饭,车安愁眉不展坐了下来,看着这些平日里自己比较喜欢的食物,一点感觉也没有,管家眼睛一转,这是轮到自己出马的时候,车安现在正需要有人劝导,我就是那个人。
管家轻轻的来到了车安的旁边:“老爷,您看您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的吃东西了,全靠参汤供着,这怎么能行?多多少少得吃一些,您要是吃不下去饭,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吃不下去不是,今天这些全部是你喜欢吃的,您喜欢吃什么?我给您夹过来。”车安听管家这么的关心自己,不禁感慨,管家才是自己的人,他们那些官员都是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不值一提。
车安指着豆腐脑:“我要喝豆腐脑!”管家赶紧的将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端到了车安的面前,往里面放点香菜和辣椒面,正合车安的胃口,车安尝了一小口,味道非常的纯正,不错。之后车安又指了指桌子上的白菜馅的包子,管家赶紧夹了两个包子放在了小蝶里面,车安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看着车安这么的吃着,管家也是松了一口,好久没看见车安这么的有食欲了,我们家老爷终于想开了一些,管家又一次很审时度势的看准时机,夹了一些小咸菜摆在了车安的面前,车安笑了笑,心里面非常的满意。
就当管家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高兴的时候,车安突然停了下来,放下筷子,嘴里的食物全部的吐了出来,管家忙问道:“老爷,怎么了?”
车安刚才稍微高兴的表情在脸上一点也体现不出来:“吃到了一个沙子,牙差一点没掉了。”人在点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看来我现在已经跌至人生的低谷了。越想越生气,实在是控制不住心中长时间以来压抑的情绪,将桌子掀翻,锅碗瓢盆摔的稀碎。
管家劝道:“老爷,不就是一个沙子嘛!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这要是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车安踩着碎片,也不怕把自己的脚给扎破:“我说管家,我不是因为一个沙子而生气,而是因为那些官员,他们看着我失去了势力,一个个跟我形同陌路,再也不是我当年风光的时候一个个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像狗一样。”
管家分析道:“也许是他们有什么顾忌吧!大人您不妨把他们邀请过来,在好好的谈一谈,他们可是禁不住金钱的诱惑的。”
管家一席话,惊醒梦中人,仔细想一想很长时间没有给他们银子了,看来他们是对自己有很多的不满,我车安别的不敢说,银子要多少有多少。
车安细细的算了一下,现在衙门里面的人还有十多个人原来是自己这边的,那就把他们全部的叫来,跟他们谈一谈。想当年整个衙门全部是我的人,自从令伯麟来了以后,胜利的天平就在不断的朝令伯麟的方向倾斜,现在可倒好,自己这边的人就剩下十多个人,这还不敢保证他们现在变没变心,然而令伯麟那边确实在不断的壮大,一些要职全部被令伯麟的亲信掌握,老天爷你怎么就不帮帮我。
车安让管家分别去这些人家亲自告知,说车安晚上请他们喝茶,请他们务必赏光。这些人也不是傻子,心里面明白车安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提前有个防备,这要是以前,这些人肯定会去,但是现在今非昔比了,有些人终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管家手里面拿着一张单子,这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投靠令伯麟的名单:“安抚使司副使江千,允判田经国,理问灵鸠,布政司经历空客树,副招讨使朗星雨,安抚使司同知水敏,营千总贺林雪,门千总梁芝东,宣抚使司副使宋柯安,守御所千总三文渊,宣抚使司同知伟苔,同知甲温,土同知张罗,宣抚使白奇语,宣抚使司副使永于安。以上这十五人需要挨个通知,我管家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这么多家这岂不是要了自己的小命吗?这也就是车老爷亲自吩咐的,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想当年我通知他们的时候,那可是四十多户人家呢!现在谁能想到世态这么的炎凉。
按照名单上的顺序一个一个的通知,几乎盛京城里面的每个角落全部被自己走遍了一样,就差地下没去了,每通知完一个就在人名上面打个对号,以免忘记,现在已经通知完了十二个,还差最后三个没有通知,我得加快速的了,这要是在十年以前,这点活算什么啊!
管家来到了张罗的家中,刚要站在门口准备敲门,一盆脏水从院子里面泼了出来,辛好管家反应的及时,要不然这盆脏水肯定给自己洗澡了,管家叫住泼水的人,让麻烦通报一下张大人,说门口有人找,可是下人并没有理会,还随口说了一句:“我只管干杂活,不管接待客人。”说完便把门狠狠的关上了,将管家拒之门外。
给车安当了这么多年的管家,还没有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打狗还得看主人,谁不给我三分薄面,这家的下人可倒好,这般的无礼,张罗不知道平常怎么教育下人的。
管家无奈敲动了门板,一个下人将管家请了进去,带到了张罗的面前,张罗看见车安的管家,很有经验的微微一笑,主动说道:“怎么车大人他晚上还要请我们喝茶吗?”
管家楞住了:“我没说,你怎么知道?你会预料未来的事情?”
张罗不以为然:“你来我的府上,除了告诉车安晚上请我们去一趟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吗?”
管家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没有,看来张罗已经把车安和自己的套路摸的一清二楚。
张罗牛气冲冲的说:“不知道车安晚上找我们究竟为什么事情?我现在晚上可是没有时间,我要是去不了车安可不要怪我啊!”
管家感到了张罗态度有所转变,这也是车安所担心的,担心的事情不想让它发生但是最后还是发生了,张罗,你竟敢直呼车安的大名,车大人都不叫了,还有我们家老爷让你晚上过去,你竟敢说没有时间,你这是以下犯上,你这是活够了,看我们家老爷以后怎么收拾你!
管家还是很淡定的应付了一句:“我们家老爷既然让你去一趟,自然而然的有要紧的事情商量,您自便吧!”管家告知以后就气冲冲的离开了,走在大街上,感觉到了社会的残酷性,这一次算是有深刻的体会,现在这人说变脸就变脸,路边的野狗还知道感恩呢!
管家来到了白奇语的家中,敲门由下人带到了白奇语的面前,白奇语倒还是很热情,请管家坐下来,倒上茶水,笑呵呵的陪在一旁,白奇语说道:“管家请问来我这个不毛之地有什么要事?”
管家将情况说了一遍,白奇语的脸上不再有刚才的笑容,变的非常的僵硬,像个死人一样,管家害怕的快要尿裤子了,看白奇语的表情,肯定又是晚上不想去的,白奇语犹豫片刻:“这恐怕不行吧!我晚上还有别的事情,不能耽误啊!让车安改天不可以吗?”
管家听后大脑“翁”的一下,你这个白奇语,胆子这么的大,竟敢让我们家老爷为了你一个人改一天,你以为你是谁啊?要不是我们家老爷抬举你,你现在说不定还在街边要饭呢!管家也是没有给白奇语任何面子的说道:“白大人,你这么做不好吧!想当初我们家老爷没有时间的时候,你成天跟在他的后面转来转去嘘寒问暖,如今怎么不转了?是看我们家老爷夕阳西下了吧!像你们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势利小人,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到时候我们家老爷责怪下来你可不要怪谁。”
管家说完要扬长而去,但是被白奇语叫住:“你给我站住,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一个管家竟敢跟我这个从四品的官员这么的说话,你好大的胆子,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到衙门治你的罪。”
管家没有任何退缩:“治我的罪,恐怕你的罪行比我的罪行要重很多,你收受车安的贿赂,收受车安送来的房产土地,良田,美人,你都一一收下,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你就不拍我揭发你吗?你要是想平安无事,你今晚就准时的到我们家老爷的府上,否则后果自负。”
管家挥舞着袖口扬长而去。
白奇语捂着胸口,反天了,反天了,一个管家竟敢要挟起来四品大员,这以后还能得了,这个管家可不一般,白奇语脸色发白,嘴唇发紫,浑身颤抖,慢慢后退,做到了椅子上面,过了好久才缓过来,这个管家威胁我,看来晚上我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但愿不是什么鸿门宴,一去不复还。
管家训斥了一番白奇语以后,心里面感觉痛快的不得了,把刚才在张罗那里受的气一起发到了白奇语的身上,我就该这么的对待你们,你们晚上要是不去,车安肯定会大发雷霆,到时候遭殃的是我们这些下人,你们不会感受到我们做下人苦衷的。
管家看着名单,还有最后一位永于安,永于安想当初也是在车安的左右,赶都赶不走,现在我一个管家还得上门请你们,这是什么世道?
管家和永于安见了面,永于安拿着一根细细的木棍扣着自己的耳朵,道:“什么事情?说吧!”
管家有些不爽,来到你的家中,连座都不让一下,茶水也没有,难道就让我站着吗?我都快赶上你父亲的岁数了,一点礼貌规矩都不懂,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管家不管永于安让不让自己坐,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面:“我们家老爷让我告诉你一声,今天晚上请到府上去一趟,有要事商量。”
管家刚刚说话,连一秒钟都不到的时间,永于安就回道:“没有时间!改天吧!”
永于安,你这是成心的,你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拒绝了,这分明是不想去,你当年白白拿了车安那么多的银子,现在反过头来这么的无情,白眼狼。
“永大人,你当年拿了我们家老爷那么多的银子,你怎么不说不拿了呢?现在说不去,我告诉你,你不去不行,你不去第二天令伯麟就会知道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永于安一怔,看着管家的态度,不去是不行的了,车安,你还以为你是原来的车安吗?现在你是一文不值,我们顾忌多年的面子没有将窗户纸捅破,给脸上鼻梁。
管家说完这些,就算是完成了任务,十五名官员全部的通知完毕,一个没有落下,该回去交差了。管家“哼”的一声,便离开了。
永于安气愤的不得了,但是自己又不能跟管家撕破脸,跟他撕破脸那就是跟车安撕破脸,以后会千方百计的找自己的麻烦的。
管家回到了府中,车安正在玩弄自己养的鹦鹉:“都告诉完了?”
管家很自信的说道:“都告诉完了。”
没有想到管家的年纪越来越大,办事的效率越来越高了啊!“他们的态度都怎么样?没有推辞吧?”
这一问问到了点子上,管家表情有一些不自然,被车安看见了,车安骂道:“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管家拿着名单递给了车安:“前面十二名官员都没有说什么,就是到了张罗和白奇语、永于安的时候比较费劲,他们看样子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不想过来,都说晚上没有时间,难道他们三个人变心了?”
不会这么快吧!他们三个以前可是没有少受到自己的恩惠,不会这么的忘恩负义的,车安狠心的说道:“他们三个要是真的变心了,那我就直接在这里解决他们,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管家听后感觉车安越发的心狠手辣,要在这里直接了结他们:“老爷,你要用什么方法解决他们?”
车安拿出来一瓶鹤顶红:“解决他们还不容易,你晚上的时候晚点上茶,看看他们什么反应,要是他们三个人还是那么的固执,你就在上茶的时候放进去鹤顶红,将他们三个人毒死,不留后患。”
管家虽然以前听过见过这样的被毒死人的事件发生,见怪不怪,但是让自己亲自去做,自己还有一些不敢,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要是令伯麟带着人过来,那岂不是自找苦吃,车安看出来了管家的担心:“放心,令伯麟他现在还不敢这么直接的面对我,他现在还欠缺一些火候,等时候到了,我好好的会会他!”
现在这个局势,令伯麟占优,你是弱势,令伯麟关键时候可以指使洪一的兵马,老爷你现在有什么,什么也没有,怎么跟令伯麟斗下去,你这是蚂蚁踩大象,找死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