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一快步的下了护国塔,由于着急,差一点把自己的脚给崴了,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寺院,穿过两条街道和一个村,跨越了一个连接南岸和北岸的桥梁,来到了修堤坝的地方,士兵们还在使劲的干着,洪一跑到了他们的面前,一个把总问道:“将军,您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洪一来到了浑河的岸边,看着河水的长势,确实比刚才高了很多,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兆头,水流的速度也是非常的湍急,明显要涨水的趋势,把总来到洪一的身边,问道:“大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洪一看了看修堤坝用的料子,是上乘的料子,洪一拿手使劲的捏了一下,渣都不掉,随口一说:“确实没有偷工减料。”
把总高兴的道:“大人,你看,你和令大人吩咐下来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偷工减料呢!”
洪一看着士兵:“还需要多长的时间?”
把总摸了一下:“怎么的还得需要二十分钟才能完全的修好。”
二十分钟,时间不够了,二十分钟以后河水肯定会涨上来的,到那个时候,我们这些人跑都跑不掉,肯定会被河水冲走的,死无全尸,全部泡烂糊了。
洪一着急的说道:“二十分钟不行,快要涨水了,我们得抓紧时间,要不然我们一个也别想回去。”
把总心里面变得忐忑不安:“那怎么办?”
洪一想出了一个主意:“在不影响堤坝质量的前提下加快速度。”
把总朝着自己的手下命令道:“兄弟们,将军有令,在不影响堤坝速度的前提下加快速度,争取在十分钟之内完成,要是完不成,我们这些人全部会被洪水冲走的。”
把总说完,士兵们明显加快了速度,就连洪一和把总为了争取一些时间,也亲自上阵,令伯麟虽然在在塔上看着,但是心里面比谁都着急,自己也没有想到洪一他会前去,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令伯麟一直在叹气,联木阳却很高兴,你们堤坝没有修成,就回不来,肯定会被洪水冲走的,洪一,你的命就是这样,谁也无法改变,想到这里,联木阳竟然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哈哈”大笑出来,令伯麟将自己的视线从远处移到了联木阳的身上,生气的道:“你笑什么?”
联木阳得意的说道:“看着他们这个情况,再过十分钟,估计就会涨水,他们现在不回来你就再也看不见他们了。”
令伯麟感觉联木阳并没有说谎,现在该怎么办?令伯麟往后面退了几步,双手扶着墙壁,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洪将军,你们赶紧回来,要涨水了。”
整个声音在护国塔的周围游荡,令伯麟不知道这么远的距离洪一能不能听得见,但愿听得见。
过了几秒钟,洪一没有任何的反应,令伯麟想起来了一句很有名的话:理想是完美的,现实是残酷的。
令伯麟调整呼吸,再一次的喊了一遍:“洪将军,你快回来,要涨水了。”这一次的音量明显比前面的大了很多,自己也是提高了嗓音。喊出去之后,联木阳苦笑道:“再大的声音也是没有用的,还是留着力气用在别的地方吧!”
洪一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在喊自己,下意识的望向了护国塔,站在最上面的令伯麟好像在跟自己说着什么,把总不确定的道:“将军,刚才好像有人在喊你。”
洪一猜测:“你也听见了有人再喊我?”
把总肯定的点点头:“确定,决定是有人再喊你。”
洪一一猜就可以猜到是令伯麟再喊自己,这么远的距离,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令伯麟看见洪一看向这里,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喊声,太不可思议了,联木阳也是目瞪口呆,这么远的距离,居然能听得见,令伯麟你是人还是鬼。令伯麟趁热打铁:“快回来,要涨水了。”
洪一这下子听明白了,让自己快点回去,看来一会就要涨水了,洪一放下手中的工料,道:“兄弟们,堤坝修的怎么样了?”
把总道:“差不多了。”
洪一像打仗一样命令道:“都停下来,快要涨水了,我们的赶紧回去。”
士兵们见堤坝修的差不多了,停下手中的活,洪一问道:“你们可要保证发水的时候不能再决口了。”
把总笑着道:“放心吧!不会的!将军,你看,南岸的堤坝比北岸高出很多,怎么会决口呢!这回该轮到北岸的堤坝决口了。”
洪一一边听着把总说明情况,一边登上了南岸的堤坝,站在堤坝上面,看着北岸,确实是比北岸高出了很多,洪一恍然大悟,脑中回想起来几个时辰以前在大牢之中令伯麟为什么要将南岸的堤坝加高五米,原来他想让北岸的堤坝决口,带着联木阳来到了护国塔,正好可以看见自己的田地被河水淹没,这是什么样的心情?联木阳,你败在了令伯麟的手里面,你命中注定。
洪一在佩服令伯麟之余赶紧带着自己的人往回跑,跑到岸边的时候,全部傻了眼,由于水势上涨,淹没了刚才过来的木桥,木桥就只剩下隐隐约约的木头了,这该怎么办?把总绝望的道:“完了,我们回不去了,就让别人为我们在这里立上牌位,用来纪念我们吧!”
洪一教训道:“不准胡说。”对于洪一而言,这些人不准有一个人出现不好的结果,我要把你们全部的安全带回去,洪一决定自己走在最前面,按着来的时候的记忆力,摸到了桥墩,道:“我在前面走,你们在后面紧紧的跟着我,不要掉队。”
洪一上了桥,整个桥已经淹没,水位已经到达了自己的肩膀,就露出了一个脑袋,令伯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为洪一捏了一把汗。
洪一第一个泡在水里面,朝对面游了过去,水势湍急,有好几次偏离了方向,但是有惊无险的游了过来,看着身后的跟着自己的士兵一个个的上岸,洪一悬在空中的心才放下来,这时洪水已经将木桥全部的淹没,没有了痕迹,洪一道:“赶紧往回跑。”
一行人成功的跑到了护国**寺,带着这些手下全部上了护国塔,令伯麟夸赞道:“不错,有两下子。”
洪一“嘿嘿”一笑,看着刚刚修好的堤坝:“大人,堤坝已经修完,我保证南岸没有事情。”
看着河水一点点的上涨,令伯麟和洪一倒是没有什么,但是联木阳的心情可是不一样,担心会不会北面的良田也受到侵蚀,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洪水的走势。
联木阳站了起来,南岸这下不用担心了,北岸可不一样,北岸现在比南岸低,很容意出现决口。
令伯麟威胁道:“联木阳,哪块田地是你的啊?”
联木阳一看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没有再隐瞒什么,指着远处的一块广阔的良田:“那块,就是紧挨着堤坝那块,就是我的良田,其余的有车安的,还有其他人的。”
令伯麟点点头,联木阳发誓:“我的那块良田要是被淹了,我联木阳就从这八层跳下去,摔死我自己。那块地淹了以后,就不是什么损失了,毕竟会有损失,那可是我的命根子。”
没过多久,北岸就经不住河水的压力,出现了一个豁口,水瞬间从豁口流进了北岸的良田,正正好好是联木阳刚才指着的那块良田,正是他自己的。
令伯麟和洪一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面暗自的叫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就是平日里做的那些坏事的报应。联木阳大惊失色,道:“不好,北岸决口了。”自己的那几百亩的良田田瞬间被洪水淹没,其余人的良田估计也跑不了,联木阳看着两天被淹:“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有了它,我这辈子吃穿不愁,没有了它我这辈子该怎么活?”
突然转身,朝令伯麟骂道:“令伯麟,这都是你和洪一干的好事,现在好了,我的良田被淹了,你说该怎么办吧?”
洪一刚要挥起拳头,令伯麟先道:“联木阳,你不要不讲理,你的良田被淹,怎么能怪我们呢?那是天灾,天灾不是我们能制止得了的。”
联木阳抱怨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全部是因为你们,你们把我弄成了这个样子,身上全部是伤之后又将我的良田全部淹没,我现在还有什么?”
联木阳头发有些凌乱,抱着自己的脑袋“啊”的开始大叫,洪一提醒道:“我看着怎么有一些不对劲。”
令伯麟悲伤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联木阳现在应该已经是疯了。”
联木阳来回的跑,围着塔转悠,从八层跑到了一层,再从一层跑到了八层,这样来回好几个来回,也不知道什么是累,而且边跑边说:“二百亩的良田,我的良田,还我的良田。”
令伯麟怎么想也想不到竟然是这个结果,竟然会给联木阳逼疯,联木阳这个心里承受能力也是太次了,就因为二百亩的良田,就疯了,看来自己是罪人啊!
洪一怀疑了一下:“是不是装疯卖傻,逃过我们的惩罚?”
令伯麟摇摇头:“看样子不太像,不是。”
联木阳跑到了院子里面,看见僧人就亲一下,弄得僧人一头雾水,还从地上捡起来一块石头,放在嘴里,吃了两下,令伯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洪将军,他疯了,我们得把他抓上来。”
站在洪一身后的士兵看着洪一的手势,马上下到了护国塔的一层,将联木阳带了上来,联木阳笑呵呵的继续吃着石头,就连石头上面的蚂蚁都没有看见,差一点吃进肚子里,令伯麟让士兵将联木阳松开,但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将联木阳松开以后,联木阳朝着八层的围栏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令伯麟只看到了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洪一伸手道:“不好……”但是这个时候联木阳已经掉在了地上,摔死了。
令伯麟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切打个措手不及,一切来的太过突然,慢慢地走向围栏之处,看着下面,联木阳已经摔得没有人的样子了,**已经出来了,好像还把地面砸出来一个大坑。
洪一说要找郎中,被令伯麟叫了回来,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还能有救吗?必死无疑,即使郎中找来了那也是白白的花费银子。整个寺庙僧人听见巨大的动静全部出来,围在了联木阳的身边,僧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令伯麟派人将联木阳的尸体抬了上来,放在自己的面前,对联木阳有一些些许的愧疚感,要不是自己将他带到这个地方,就不会看见那个河水泛滥,看不见自己的良田被淹,他也就不会疯的,不会疯就不会死的,一切的根源全部是源于自己。
令伯麟下令将联木阳的尸体抬回去,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浑河北岸的良田,基本上全部被洪水淹没,南岸的良田却是完好无损。自己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将尸体抬到验尸房以后,仵作对联木阳的尸体进行了简单的勘察,仵作一看就是有着很多年经验的老手,对联木阳的尸体很熟练,游刃有余,一炷香以后,仵作道:“身上十一处地方骨折,摔死的。”
令伯麟听完仵作的回答,转身出了验尸房,回到了衙门。
令伯麟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人说死就死了,一点征兆也没有,毕竟联木阳的死跟自己有一些关系,但是这也不能全部赖自己啊!
洪一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的茶叶,虽然茶水已经是凉的了,但是解渴就行,道:“大人,事已至此,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令伯麟道:“接下来就要怎么的安抚联木阳的那些家人,不能让他们胡来,联木阳的家里面都有什么人?”
洪一眼睛一转,就像一台电脑一样:“他们家里面除了那些家丁以外,没有什么人了。”
“他的父母和妻儿呢?”
洪一苦笑了一下:“大人,据我所知,他的父母早在几年以前就被这个无恶不作的儿子给气死了,妻子更是看不惯联木阳在外面沾花惹草,回了娘家,他们之间没有孩子,就是这样。”
令伯麟听到这里,松了一口,那就好办了,就他一个人,还死了,那就打发那些家丁走就可以了。
令伯麟和洪一又来到了联木阳的家中,这一次不同,联木阳已经死了,这次是来打发这些家丁走的。令伯麟和洪一再一次的站在了联府的门口,上一次差一点就被那些家丁们打死,这一次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毕竟心里面还是有一些害怕的。
看着大门是开着的,令伯麟先走了进去,院子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洪一警觉的看着周围:“感觉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令伯麟走进了屋子里面,发现也是一个人没有,令伯麟则是很冷静的道:“联木阳就只有那些家丁,没有家眷,这样的情况很正常。”
洪一已经拔出了宝剑,同时还可以看见昨天晚上打斗的痕迹:“那我们去哪里找他们?”
“下人住的地方,东西厢房。”
二人来到了东西厢房的门口,张冲正在里面睡大觉,忽然觉得有人碰自己,本来心情就不好,刚要发火,身旁的家丁说道:“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张冲拿起一根棍子:“兄弟们抄家伙。”
一干人等直接就冲了过去,将令伯麟和洪一包围了起来,张冲一看是这两个人,这回是自己送门上来的,道:“兄弟们,将大门关上,我们复仇的机会来了。”
大门“啪”的一声关上了,令伯麟马上又想起来昨天晚上打斗的情景,张冲气冲冲的道:“你们来干什么来了?我们家老爷呢!快点将我们家老爷交出来。”
其余家丁一起喊道:“快点交出来。”
这气势就是打仗它也能赢啊!
令伯麟笑道:“各位,不要误会,我们是来跟你们商量事情的。”
张冲转过头:“我们跟你们没有什么好商量的。”
令伯麟的状态非常的轻松,看样子确实是来说事情,不是来打架的,张冲让自己的兄弟放下手中的家伙,道:“您有什么事情?快点说。”
令伯麟“嘿嘿”一笑,来到了张冲的身边,张冲黑黑的皮肤看上去怪吓人的,令伯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道:“张冲老弟,我告诉你一个事情。”
张冲道:“什么事情?”
令伯麟咽了一口吐沫:“你们家老爷联木阳已经死了,就在刚才已经死了。”
低下的人一片哗然,什么,老爷他死了,这怎么可能?家丁们说什么的都有,七嘴八舌。
张冲问道:“我们家老爷被你们就带走一个晚上,就死了,谁相信?”
令伯麟再一次肯定的道:“真的死了,从护国**寺的护国塔上面摔下来了,死了。”
张冲等人有些相信了,一个家丁问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令伯麟和洪一对视几秒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时从外面进来了一个人:“我可以证明……”
令伯麟回头一看,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