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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莺莺赛马(1 / 1)

不一会,这名士兵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将完颜亮请入军营。

完颜亮道:“给我安排一顶帐篷,然后将我的车夫带下去好好款待。”说罢,便拉着李莺莺径直往中军大帐走去。

进得帐中,完颜昌正站在案台上等着他。完颜亮正要跪下给他的这位叔爷爷请安时,完颜昌已经笑着个脸,抢先走了过来,一把扶住他的双臂,道:“好孙侄!不要见外啦!快来让叔爷爷好好看看!哎呀!上次见你时,才这么点儿大,如今,已经长得玉树临风啦!不错,不错!真是一表人才!你回去最后,只怕你父亲可要高兴坏了!”

“谢叔爷爷谬赞,孙侄给叔爷爷请安!”说罢,完颜亮还是跪倒在地,给完颜昌磕了个头。百行孝为先,礼数不可失。尤其是对这样满脸笑容的两面三刀之辈,完颜亮知道,这个老家伙历来是极为注意这些表面礼节的。不能因为他同自己客气,自己便真的不客气了。

完颜昌见状,故作惊讶,赶忙扶起完颜亮,道:“哎呀,孙侄真是太多礼啦!快坐下,坐下咱们再好好聊聊!”说罢,便将完颜亮于李莺莺请如堂中的客座位上。

完颜昌回到主座坐好,道:“八年前,你与完颜宗望宗望南下伐宋,德胜归来却不见了你的踪影,你父亲可是急坏了。若不是他素来对你二叔深信不疑,只怕兄弟了当场就要打起来了。后来我听说你是拜了位世外高人为师,学艺去了。快和叔爷爷所说,学得怎么样了?”

说起这些往事,山谷中八年的光景在完颜亮的脑海中一一晃过,如今想来,出了山谷才一个多月,而这八年的光景却已经有些恍如隔世了。于是微微摇了摇头,答道:“学了些行军打仗的本事,但哪里敢在叔爷爷面前班门弄斧?叔爷爷一举灭辽之后,南下征宋时,任六部路都统,又升任元帅左监军,战功赫赫!早知道我又何必去拜那人为师?直接来跟着叔爷爷学习不就好了?”完颜亮知道他最喜欢奉承,于是便投其所好。

听完,完颜昌果然哈哈大笑,显然很是受用。

不等他笑完,完颜亮便问道:“叔爷爷此刻为何会率军至此?”

“还不是因为刘豫那个不中用的东西!”

“刘豫?齐国皇帝刘豫?”

“正是。老夫当年提出以汉制汉的战略,好不容易说服皇帝陛下同意。于是便拿出中原广大领土,建立了这伪齐国,扶了这个刘豫做了傀儡皇帝。意在让齐攻宋,让他们汉人打汉人,我金国便可休养生息,坐收渔利。哪知刘豫这个不成器的狗东西,一打就输,一输就来求救!老夫这不是率兵来帮他嘛,这才刚刚打退了韩世忠的部队,正在班师回国的路上。”

完颜亮转念一想,此座营寨扎得甚是稳固,不像是班师途中的过夜行营,于是便问道:“叔爷爷正在班师,为何又扎营驻扎于此?”

“唉,刘豫那只老狗!”完颜昌手掌往案几上重重一拍,显得十分愤怒:“我将他扶上皇帝宝座,他倒好,四处搜刮,而我却连一点儿油星都看不到!你说,这说来也怪,前几年他刚刚当上皇帝的时候,我每次来齐国,他都把我当成亲爹一般,出城迎接,还将我接进皇宫好吃好住的伺候着。这两年,我再传信给他,说要来找他,他却总是推三阻四,不让我来。这次,我亲自带兵帮他打退宋军,我想着他该感恩戴德再慰劳我军将士一番了吧?于是我便在此扎营,派人给他传信。结果,传信的兵刚刚回来,这个狗东西,竟然叫我快快班师回去!”说到这,完颜昌已是怒不可遏,一掌将案几拍个粉碎。

听完完颜昌这番话,完颜亮也是觉得蹊跷。按理来说,是完颜昌提出的以汉制汉,又将刘豫扶上皇位,就等于完颜昌才是刘豫在金国最大的靠山,他完全应该好好伺候着完颜昌才是。但为何这两年却突然这样冷淡完颜昌?若是刘豫羽翼丰满了那倒是情有可原,可他的齐国被宋军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屡屡求援与金国,这种情况之下他又真敢如此?真是匪夷所思。

见完颜昌气愤难当,于是完颜亮只得岔开话题,与完颜昌说起了金国国内的形式,他八年未归,有上百个问题都要问完颜昌呢。于是完颜亮便问道:“我路上听闻皇帝陛下病重,遂心急如焚赶回上京看望,不知皇爷爷他身体可好?”

完颜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只怕时日无多了。”

“皇爷爷可指定了有谁承继大统?”

“只怕是寄养在你家的那位小爷了。你的堂哥——完颜合剌”

完颜亮多半也猜是他。完颜合剌,汉名完颜亶,乃是太祖阿骨打的嫡长孙。金国立统向来立嫡不立长。

他的这位堂哥自幼丧父,便寄养在完颜亮家里。完颜亮的父亲乃是太祖阿骨打的长子,可惜是庶出。如今这位嫡出的堂哥也长大了,皇位估计是非他莫属了。

完颜亮就这样与他的这位叔爷爷一直从下午聊到了晚饭之后。在大帐中吃完饭,完颜亮便带着李莺莺给完颜昌跪安离开了大帐。

出来之后,李莺莺伸了个懒腰,嗔道:“坐了半天马车,又在帐篷中坐了半天,腰都要断了!”

“要是真断了,日后你要去哪我便抱着你去!”

“你还油嘴滑舌!”说着便伸手去掐完颜亮。完颜亮赶忙笑着躲开,这个李莺莺下手掐人可是从来不手软的。这些日子自己在马车中可是领教够了,若将他的衣袖掀开来看,手臂上已经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

正闹着,李莺莺突然看到了马厩,厩中尽是膘壮头高的战马,李莺莺看了甚是喜爱,便道:“我们骑马出去透透风!”

完颜亮见她难得如此开心,自然也高兴。于是拉着她便往马厩走去。李莺莺挑了一匹通体纯黑,没有一丝杂毛的骏马骑上,道:“完颜哥哥,咱们就来比一场赛马!”

完颜亮自幼在马背上长大,自然不惧:“好啊!不过,既然是赛,输赢的奖惩为何物?”

李莺莺看了看自己骑的这匹马,心中喜爱已极,便道:“若我赢了,我要这匹马!”

“若你输了呢?”

“若我输了……”李莺莺想了想,自己身无长物,好像没什么可输的东西。于是又看了看她的马,确实是一匹宝马,便道:“我这匹宝马怎么可能会输?”

完颜亮笑了笑,她说什么都依她,而且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真赢她的。于是随便牵出一匹战马,二人便出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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