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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帝王之怒(1 / 1)

岳云也知道,若张子颜是真的死了,自己却是也是无可奈何。所谓解恨的鞭尸之法,岳云却是从来没想过的。但万一张子颜是怕自己来寻仇而诈死呢?于是岳云坚持道:“我要开棺验尸!”

现场顿时再次哗然,这可是对于死者最大的大不敬啊!

高宗赵构明显看出了张俊强压在心中的怒火,此刻他不过是看在自己的面上在强忍怒气委曲求全罢了,甚至还都服了软,对岳云这种小辈好言好语。君臣这么多年,这张俊的脾气赵构自然知道,他毕竟行伍出身,自己当皇帝这些年都从未见过张俊如此。此刻对岳云可谓已经是行至上穷水尽、忍至无以复加了。若这岳云再不借坡下驴,只怕真的要逼张俊与岳飞彻底撕破脸了!

于是赵构也帮忙圆场:“岳云,发丧乃是生死大忌之事,又怎会有假?这样吧,张爱卿,你说说张子颜的死因,这样,云月也就不会再怀疑了。而岳云刚刚所说张子颜犯下的罪行,朕一定彻查,还冤死之人一个公道。然后,今天此事就到这里,牛皋和岳云就暂且退下吧。”说完,赵构还递了个眼色给张俊,让他赶快说。

于是张俊道:“犬子子颜,乃是被功力九重天之人,一掌击中天灵盖,将脑浆震成了浆糊、又还寸寸震断了全身经脉……”说道这,张俊这样的铁血大汉也是为之动容,想来这张子颜的死壮定是奇惨无比。

哪知听完张俊的描述,岳云还是不信,道:“不行!我一定要开棺……”岳云话还没说完,便被牛皋一把按住了嘴。牛皋心中惊得冷汗直冒。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俊也都惊得冷汗直冒。他为官数十年,从未见过敢对皇帝说不行的人。

牛皋虽然也是五大三粗的暴脾气,毕竟也为官之人,多少知道君臣礼节,赶忙将岳云拉着一起跪下,陪着笑脸道:“求陛下恕罪!他八岁便与家人失散,所以疏于礼教,不懂得君臣大礼,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此时,赵构缓缓地转过了头盯着岳云,眼中满是冰冷与杀意。他恨透了这对父子——岳飞!岳云!他两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从未见过如此执拗不懂得拐弯、不懂得逢迎、不懂得见好就收、不懂得体恤君心之人!如若不是岳飞能打,他早已经…..唉!

此时牛皋心中所想完全与赵构如出一辙。这对父子,唉,若说他们不是父子反倒没有人会信罢。

“牛皋,带着他走吧。”最终,赵构只是冷冷地吐出了这一句。

牛皋则如获大赦,赶紧带着岳云行礼告退。亏得他此次奉命进京来递交军情,否则,少帅只怕是要死在这儿了!他自问,自己已经是对政治异常愚钝之人了,可这一对父子,对政治的敏感程度为何会比自己还低?为何永远学不会察言观色、适时退让?为何他们连皇帝都敢庭争面执?

牛皋扯着岳云从张府离开后,岳云问道:“牛皋,你为何也阻止我开棺验尸?”

“哎哟,小祖宗啊,你还在说这样的话。刚刚,连皇帝都在给你找台阶下了,你还偏不下,非要和皇帝对着干。下场能好吗?皇帝是因为现在还用得着你父亲,所以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才和你说了这许多,若换成别人,只怕已经被皇帝当场斩杀了。”

“皇帝又怎么样?皇帝也得讲道理不是?”

牛皋叹了口气:“皇帝,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不讲道理的人。这些你以后慢慢就会懂了。对了,你快随我回岳家军去,这些年你父亲可是日日挂念着你,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现在可好了,你回去他该高兴死了!”

岳云其实也知道,刚刚张府内的丧事以及张俊的表情都不像在作假,只是他却想不明白,这张子颜为何说死就死了?到底是被何人杀的呢?还有巩心一……昨天她和张子颜在一起,她……也死了么?算了,她害得琉璃惨死,现在死了也算是罪有应得。于是对牛皋道:“我也很想念父亲。对了,今天多谢牛将军出手相救!”

“谢什么谢?岳大帅既是我的长官,又是我的大哥,与我情同手足,他儿子自然也是我干儿子!走吧!咱么再去买一匹好马,这就去洞庭!”

说起洞庭,岳云突然想起了完颜亮,几日前他还说陪自己去洞庭的,如今,却已生死不明。不过,他那么聪明,定不会有事的,那便只能来日方长了。于是,便与牛皋一同离开了杭州,向着正在洞庭湖畔剿灭叛乱的岳家军行去。

二十几日后,完颜亮和李莺莺一路乘着马车,度过长江,进入了齐国地界。

这一路上,李莺莺四处看看风景,又有完颜亮这个百事通给她讲这些名山大川的传说典故,她的精神已经好转过来了,能和完颜亮有说有笑的,时不时还打打闹闹。完颜亮也终于松了一口气——那个乐观坚强的李莺莺终于是从阴霾中走出来了!

不过二人多数的时光还是在马车中度过,有时候李莺莺若是睡着了,完颜亮便打坐运功,修炼内力。此刻,已经将原本就处于五层巅峰的境界提升至了六层。

由于马车只能走官道,所以几日前在进入齐国国境时遭到了齐军的盘查。那时,完颜亮便拿出了很久以前完颜宗望交给他的腰牌。齐国军官一看,原来是金国的主子来了,顿时阿谀奉承,还问需不需要派军队护送,但被完颜亮给拒绝了。

行至下午,来到一处山间开阔地带,此处被人用拒马阵和木桩围了起来,形成了一座军营。军营中央竖了一杆大旗,旗面上书着一个偌大的“金”字。这是金国军队在此驻扎。

完颜亮掀开门帘布,对赶马车的车夫道:“转过去,进入这座军营。”

“小公子,去不得!那是金国人的军营!”车夫惊道。

“去得,去得。难道我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车夫一想也是,人家公子命贵都不怕,自己贱命一条怎的反倒害怕了?于是车夫便架着马车向金营驶去。

行至营门,金军士兵叫嚷着就围了上来。

完颜亮下车道:“你们的将军是谁?”

金军见他一个宋人打扮,竟敢上来就如此无礼,顿时拔出刀来作势欲砍。无奈,完颜亮只得又拿出了完颜宗望的腰牌。

金兵接过腰牌仔细一看,赶忙恭恭敬敬地单腿下跪。答道:“我们乃是鲁王的部下。”

完颜亮心道:“鲁王完颜昌!竟然是这个老家伙!按说,他也是自己爷爷辈的人物。”当年灭辽战争时,完颜昌战功颇丰,被封为鲁王。完颜亮小时候也见过他几回,只觉得他乃是一个两面三刀的油滑之辈,虽然也有些真本事,但就人格作风来讲,他根本不似堂堂正正说一不二的女真男儿,反倒像是那些个混迹官场的南宋弄臣。所以,完颜亮对这个爷爷到是颇有些不以为意。

完颜亮对这个士兵道:“你去通报,就说他的侄孙儿完颜迪古乃来看望他来了。”

“是!”说完,士兵快速往中军大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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