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只看见迪古乃的剑鞘和剑柄都是漆黑的,所以就更加好奇。
“不用看了,必然也是逆水精钢。”
“你怎么知道?”
“这是山谷外面那个小镇上,所能买到的最好材质的武器了。”
“哦……”岳云失落地说道,不过突然眼睛放光:“等等,你的意思是还有更好的武器?”
迪古乃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了他一会:“难道你以为这‘逆水精钢’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材料了?”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的钢材!”
迪古乃突然想起来,岳云从小家贫,父亲又不在,想来这样的成长环境下,对这些名贵兵器是不太了解的。后来在这山谷中度过的八年时光,两人几乎都是与世隔绝的,所有生活用品也都是耶律延禧出去买回来的,两人八年来还从未出过山谷,所以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我们的这两把兵器只能算是一般吧,反正普通士兵是用不起的。不过一般富家公子都可以配备上。”
“那你赶快给我讲讲,怎么才能拿到最好的武器?”岳云两眼放光地问道。
“最好的武器啊?那必须杀人了。”
“为什么要杀人?”
“因为最好的武器都有主人了,想要你就得去抢。”
“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兵器谱啊。”
“兵器谱?那是什么?”
“兵器谱,古已有之,说简单一些,就是天下第一到天下第三十神兵利器的排名。兵器谱最早由春秋末期越国铸剑大师欧冶子所著,欧冶子死后,就由他的子孙门人接续,持续千年,一直更新至今。如今,欧冶子的门人创立了名曰‘问剑阁’的组织,问剑阁依然时代铸剑,也依然世代更新兵器谱排行。”
听到兵器谱,岳云顿时两眼放光,很有兴趣的样子,问道:“排名第一的兵器是什么?”
“方天画戟。”
“哇喔!方天画戟现在在哪,在哪?我要,我要!”
“吕布死后就不知所踪。不过说来也奇怪,一般已经遗失的神兵是会从兵器谱上除名的,直到它再次现世问剑阁才会重新添加它的排名。这个方天画戟虽然时间已经无人知道其下落,但问剑阁依然保持了它的排名。”
“这么说来,问剑阁的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岳云若有所思地猜测道。
“有道理。”迪古乃也认同道。
“不管它在哪!老子要定了!哈哈哈!就算方天画戟有主人了,老子也要把它抢过来!”
“万一它在武神榜上的人手中呢?”
“武神榜?这又是是什么?”
“武神榜你都不知道?”
岳云无辜地摇了摇头,有两眼放光地问道:“你快说说,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武神榜是当世在世高手的排行榜。但这个榜并不一定准确,因为榜上高手并非是两两交手、决一胜负决出来的。只是根据现有的交手记录,利用他们之间相互的胜负关系来加以推测,而得出的排名。”
“那么谁是第一?等我们出去,我就先去打败他!哈哈哈!”“我和你一样,在这里呆了八年了,我哪儿知道现在谁是第一。”
“既然如此,去哪儿可以打听到武神榜排行?”
“蓬莱客栈。每一个州府都有蓬莱客栈的分号,每一间蓬莱客栈的大厅里都挂着武神榜。因为这个武神榜就是他们排的。”
“好,我们快些离开这里,老子要去拿这个天下第一了!”
“就凭你现在霸王气第七层的功力,我看你还是别去自讨没趣了,免得打击了你练功的信心。”
“为什么不可能?师傅说过我的霸王气和霸王枪法天下第一!”
“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武神榜上的高手,几乎都是持有兵器谱榜上神兵的持有者。你的这把枪,和兵器谱上的神兵利器比起来根本不堪一击。那些神兵只要轻轻一碰,你的枪就断了。”
“就算没有神兵利器我也能打!师傅不也才练到第八重么?他不就几乎天下无敌了。”
“世界上,每一种内功都是九层为最高。也许你的霸王气特别厉害一些,但充其量也就你的第八层能和其他内功的第九层抗衡。也就是说,你要真想天下无敌,就必须练到第九层,因为别人没有第十层能和你抗衡。而以你现在的七层功力,别说挑战武神榜了,武林中随便来个一流高手你都够呛。”
“你这不就是在打击我练功的信心么?”
“我这是在鼓励你。”
“没看出来。”
“我告诉你人外有人,这是鞭策;同时又告诉你,你练到第九层就天下无敌,这就是给你动力。老天,天下练武之人何止百万,但他们绝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的功法只是普通功法,就算穷极一辈子也不可能有机会进武神榜的。而你,你只要肯努力,就一定能进武神榜,这你还不干?”
“哦,原来如此!我又有信心了。反正师傅也走了,我们即刻出谷吧。”
“等等。”说完迪古乃就拿着他的扇子走进了草堂。不一会又走了出来,接着,他身后的草堂就开始着起了火。
“你进去干嘛?”岳云问道。
“写字。”说着,迪古乃张开了他手中的扇子,扇面上字迹未干,墨香味随着扇子打开飘了出来。扇面上豪放地写着一句诗:“大柄若在手,青锋满天下。”笔走龙蛇,独有一种睥睨天下的韵味。
“大柄若在手,青锋满天下。”岳云读道。然后抓抓头,想了一想,接着说道:“饼字写错了吧?”
“你以为是吃的大饼?”迪古乃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岳云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然后满脸骄傲,心道:“金人始终是蛮夷,写错汉字也是应该的,我不会因此看不起你的。”
“我这个大柄在手,就是大权在握的意思。柄就是治国权力的象征。”
“哦,这么说你是想当官?”
“当官不能叫大柄在手。”
“嘿,你还想当将军?”
“胆子大点。”
“哇,难不成你小子想当宰相啊?有志气!”
“你……”迪古乃为之气结,白了他一眼,说道:“你难道没想过,我的意思是要当皇帝么?”
“这怎么行?我爸爸说君臣有别,臣子必须精忠报国,永远不能觊觎帝位,否则就是大不敬,死罪!”
“唉,算了,和你说这些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们出谷去吧。”
“好啊。”
“对了,出去时候,你不能叫我的女真名了。这样会惹不必要的麻烦。”
“那你的汉名叫什么?”
迪古乃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问题,所以也没有想好汉名,于是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松树?不行。山?不行。湖?不行。然后,迪古乃抬起了头,看到了太阳。嗯,这个好,太阳的光芒同时照耀神州每一寸大地,不分物种、不分贵贱,天地万物,同被恩泽。于是迪古乃说道:“我想好了,我的汉名就叫做完颜亮。”
“完颜谅?原谅的谅?”
“完颜亮。光亮的亮。”
“好吧,迪古乃,我们走吧。”
“你穿上衣服再走啊。另外,是完颜亮。”
“咦?我衣服呢?我想想,刚刚脱了衣服下湖捕鱼,衣服扔屋里去了。”说完,岳云急忙转身一看,草堂正笼罩在熊熊大火之中,里面就算有衣服,也烧成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