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那两位高人已告知于他,他的未婚妻子独孤月如今就身在定王府里。
王府里,李曼青得知林俊归来,还不待他去见过齐晟渊,便着人将他叫了过去。
被人叫住时,林俊眼神一闪,果然与那两位高人说的没有出入,这李氏的确打算盘问于他。
李曼青院落偏房里,静坐于此等着林俊到来的她此时面上带着笑容,这笑容很是温和恬淡。
这时婢女香兰推门走了进来说人已带到。
话落就见李曼青拿起桌上的茶壶倒起茶来,待茶被斟满后,她放下茶盏,让香兰将人带进来。
林俊是一路风尘都还没来得修整,便急急赶来的王府。
是以李曼青瞧见的便是一脸风尘仆仆的他。
“坐吧!”她示意他坐下。
此时林俊有些受宠若惊,他受李氏青眼看重,却还从未被李氏如此客气的招待过。
他只是王爷身边的随从身份,又如何担得起这李氏的招待?
“奴才还是站着好了,不知夫人让人将奴才唤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示下?”
跟在李氏身边这么久,她这性子什么样,他林俊还是摸清了点,她从来就是个笑里藏着刀的人。
是以李氏让他坐下,他可不敢真就坐下,说好听点他是王爷身边的得力随从,说难听点他也就是个王府奴才。
而对林俊的识时务,李曼青很满意,却没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温和的开口:“你如此匆忙归来,想必已经知晓发生了何事。”
话落,只见他面色一变,随即很快便恢复自然的回答:“奴才已全然知晓。”
“那你可曾怨恨王爷?”她很随意的一问,只是这随意看在林俊眼中却是刻意成分居多。
果然这李氏询问有关他对定王是否心怀怨怼一事来。
那两位高人还真是高,若不是提前告知于他要防范着李氏,恐怕此刻他已露出怨怼的神情来。
以李氏手段,想必他也的确是难见到明日太阳。
“回禀夫人,奴才得王爷信任与抬爱才有如今,若不是有王爷及夫人的看重,又岂有奴才的今日,独孤小姐于奴才而言只是萍水相逢。”
“本来奴才也是可怜其孤女身份,只身京都无依无靠,才心生怜惜,如今她能得王爷厚爱,也算是老天开眼。”
“而王爷与奴才之间相比简直是云与泥的区别。”
“奴才有自知之明,又岂会为了一个独孤小姐就与王爷产生嫌隙呢。”
他对独孤月有情这李氏是知道的,因此他不能全然否定对独孤月无情。
却也不能还揪着这段情不放,因此这一番话的回答里有真有假,有虚亦有实。
如此也才能在聪明如狐狸般的李氏眼里蒙混过去。
而李曼青似乎也很满意他的回答,笑容比之刚才要温婉不少,“本夫人就喜欢你这等忠心耿耿之人,香兰,茶水凉了,去从新沏一壶上好清茶过来。”
“是。”香兰来到桌边将那还汩汩冒着热气的茶壶及刚李曼青为他倒满的一杯茶水收了下去。
不一会儿,只见香兰从新拿了一套崭新的茶具走了进来,且还加了一盘糕点。
此刻,已了解李曼青处事手段的林俊哪还不明白,刚刚香兰端出去的那壶茶水里分明是啐了毒的。
只要刚才他稍稍露出一点对定王不满的心思来,想必他此刻已在李氏的客套下喝了那杯茶水。
“路途遥远,长途跋涉,你一刻不歇的赶回京都也是累了,这壶茶及糕点是本夫人赏你的,用完便回去吧。”
说罢,就见李曼青起身弹了弹裙裾上的皱褶离开了。
香兰将茶壶及糕点放置在桌上后,便亦跟着离开。
而只留下一人在此的林俊,此时已是两股颤颤,后怕不已。
若不是李曼青命人将那壶清茶撤去,他还真不知道那壶茶中有毒,只要他这次露出些许对定王的怨恨来,想必他便会客气喝下一开始的那杯茶。
此时再看这桌子上的茶水及糕点,他又哪还敢真喝、真吃。
兀自站了一会后,才径直离开屋子。
“夫人当真放他一马?”此刻已身在主屋里的香兰对着李曼青恭敬询问。
闻言,只见李曼青睁开假寐的双眸,温婉开口:“他是个聪明的,本夫人最喜欢让聪明人做事。”
“暂且放他一次,不过他那边还是要时刻注意着,本夫人不相信他会毫无任何怨言,一切对王爷不利之事本夫人都要将之扼杀在摇篮里。”
在林俊离开李曼青的院落后,是再没胆量去找齐晟渊,就连心心念念了这么多日的独孤月如今住在王府的何处都不敢再去打听。
一个人十分颓丧的回到自己宅院后,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谁也不见。
那两位高人说的对,若不是定王齐晟渊,他林俊此时已经做了爹,若不是定王齐晟渊,他林俊此刻定已与独孤月双宿双栖。
定王!一切都是定王!
定王杀他林俊子嗣,夺他林俊妻子,他无论如何是再咽不下这口气。
他的拳头紧紧握起,紧的指关节处已微微泛白。
再次见到答定王时,是在他回到京城后的次日,他如曾经那般来到王府书房向其汇报此次任务之事。
当齐晟渊让他进去书房,而他在进到书房汇报完一切事宜后,齐晟渊就这么看着他没有言语。
似乎在酝酿着要怎么跟他开口说有关于独孤月的事。
“关于独孤月之事,本王没什么可说的,本王能做的唯有在金钱上去弥补你,你想要什么说于本王便是。”
袖笼里的手紧了松、松了紧,在不知如此几番后,林俊才压下心中那要喷薄而出的怒气,转而换上一副恭敬的笑脸来:
“王爷言重了,奴才与独孤小姐本就没什么交集。”
“也只是看她孤苦无依,才心生怜惜,如今她能找到王爷这般人中龙凤之人,也是她三生有幸,这事情上还请王爷无需介怀。”
他低着头说的恭敬无比,仿佛一切全是他的肺腑之言。
见他如此说,齐晟渊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林俊与他之间比也的确是他这定王更适合独孤月。
如此他只觉得纳了独孤月是理所当然之事,再无其他不妥之处,遂便毫无顾忌的挥退了林俊。
而东向皇宫里,最近几日也是颇为热闹,乐无霜因有孕在身嫌人多吵闹,遂免了那些新进妃嫔的每日叩见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