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不知大皇子你对皇后安排的你我这门亲事可有想法?”
见她这么问,端木寒笑了笑,“并无想法,这不已经成婚了吗。”
“大皇子难道不明白为何皇后娘娘单单将谢家姑娘、呃,我指婚于你?”在说到谢家姑娘时,她不经意间顿了一下,而后立即改了称呼。
“本皇子自幼在母后膝下长大,母后有什么心思,本皇子又岂会不知,母后与九弟积怨已深,不愿九弟将来登上东向帝位。”
“如今让本皇子娶你,也是为了本皇子将来能登基夺权做准备。”
“只是事与愿违,恐怕谢丞相这次还是会死心塌地的帮助九弟。”不经意间,他说出这句话来。
这让她一时不得不怀疑端木寒是否已经知晓她不是谢媛媛的身份来。
“大皇子内心是想要做这东向的皇帝?”这句话乐无霜可谓问的大不敬。
虽如今东向国的皇帝已身现老态,可毕竟还未驾崩,只是她就这么直白的问出来,也是想知道这端木寒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亦是想知道端木寒是否有能与端木云相抗衡的能力。
若有能力,倒不防让她借其势力除去那紫衣男子。
此时那紫衣男子就如悬在她脖颈上的铡刀,随时都可以要了她的命,若不除之,她连觉都睡不安稳。
对于紫衣男子那等身手极高之人,她老早就分析过,投毒?不可行,那紫衣男子定有防范。
对打?现在她这身体也不允许,况且即使能打,也打不过。
回南齐寻求外祖救助更不可能,那样只会连累卫府,她知道现在南齐皇帝对卫府已颇有微词。
若是因为这紫衣男子的事将卫府拉下水,再被南齐皇帝暗中来那么一下,那卫府也吃不消。
“本皇子的心愿只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想找个真心相爱的女子与其共守一生,皇宫中的尔虞我诈,本皇子不喜。”他淡然回答。
原来他不想当皇帝,见他这么说,她眉角微跳。
不禁为那逃婚的谢媛媛感到可惜,可惜那谢媛媛错过了这么一个真性情男子。
她已知晓那谢媛媛是为何原因逃的婚,是因为得知他端木寒身体有疾,而皇后是打着冲喜的幌子指下的这门亲。
你说一个人都要靠冲喜来延续生命了,能活多久?
想来那谢媛媛是怕嫁进大皇子府后,这大皇子端木寒突然哪天就归天,倒时她谢媛媛可就得守活寡。
不过这几日她也有意无意的替端木寒看过,他很康健,并无任何疾病与暗疾。
看来这疾病一事就是端木寒自己透露出去的,哪怕东向国皇后应也不知晓此事。
虽然他此时每日都要进宫去面见皇后,皇后见到端木寒进宫也很高兴,美其名曰这喜冲的有用。
话说回来,原来端木并无争权夺利之心,这可就尴尬了,她本想借端木寒的势来抵挡一下那紫衣男子与端木云的攻击。
现在看来他并无势力可言,即使有也只是有那皇后的势。
自重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此次的抉择是个失误。
此时,北齐皇宫之中皇贵妃傅暙仪正将自己亲手熬制的杜仲党参归元汤呈献给皇帝饮用。
龙椅上的北齐皇帝已两鬓斑白,不时发出咳嗽声。
见此,傅暙仪眸光闪了几闪。
“皇上,这是臣妾亲手为您熬制的归元汤,温度适宜,可以喝了。”
说着,她将食盒打开,拿起羹匙从里舀了一碗出来,碗盖打开立即有扑鼻香味传出。
皇帝停止咳嗽,鼻翼动了两动,笑了笑,“以后这种事不要自己亲自去做,让宫里那些奴才们去做就行了。”
傅暙仪却莞尔一笑,“这羹汤是给皇上您喝的,暙仪就喜欢亲力亲为,您是暙仪的夫君,这等事情,暙仪岂能假手她人。”
皇帝之所以将傅暙仪荣升成皇贵妃,也是喜欢她的这一点,后宫之中,女子众多,从未有过女子将他当作夫君来看待。
全都是一见到他不是颤颤巍巍,就是噤若寒蝉,就如同老鼠见着了猫似的,只有面前这傅暙仪是个例外。
进宫后从一个小小的答应开始,慢慢一步步升到了皇贵妃之位,始终是不骄不躁,对他就如寻常百姓家的夫妻那般,整日里夫君长夫君短。
他很欢喜傅暙仪如此称呼他。
他宠爱傅暙仪,同样也掌握好了一个度,傅暙仪宠冠六宫,母家日渐势大,傅信心思亦很大,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一国之相。
这些,他作为帝王都知晓,也早有防范。
这也是为何傅暙仪这么多年他却未让其怀孕的原因。
只是自去年时起,傅暙仪突然从宫外带回来一个孩子,那孩子眉宇间与他极像,为防事情真伪,也怕日后有后宫干政事情发生,他派出亲卫去暗自查访。
那孩子的确是他早年外出时意外遗落的私生子。
那私生子是傅暙仪找回的,自然也就与傅暙仪亲近。
人算不如天算,他本以为傅暙仪这辈子不会有孩子。
也的确,傅暙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不过他这个私生子此刻突然来到她身边,似有打破多年来平静的迹象,且她将那私生子保护的很好,其心思他作为一个帝王又岂会不知。
他属意的皇位继承人一直都是太子,如今傅信朝下小动作不断,他不是不知。
他想着只要傅信做的不是太过,那么就当敲打敲打太子好了,太子的能力他知道,这能力不足以担负起北齐重担。
因此,对于傅信与傅暙仪那不停的小动作,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是锻炼太子了。
“你费心了。”皇帝轻抿了一口傅暙仪递到他面前羹匙里的汤。
见皇帝喝下,傅暙仪眼角含笑,面色温柔,“那暙仪就不打搅皇上了,暙仪先行离开。”
说着傅暙仪拿起食盒向皇帝行了一礼,告退了出来。
一出了御书房,傅暙仪便将食盒递给了身旁哪跟着的宫女,“让傅相来春仪宫一趟。”
“是。”身旁另一宫女领命匆匆离去。
春仪宫内,傅暙仪斜靠在一旁的贵妃榻上晒着太阳。
不一会儿,宫人禀告说傅丞相到。
她挥退左右,让亲信将傅信带了进来。
除去身边那一身粉色宫衣的贴身宫女外,她屏退了所有人。
傅暙仪向那粉衣宫女使了个眼色,而傅信则忙从袖中掏出一物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