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这个计划真的可行吗?”宫老一脸犹豫迟疑,他说道:“现在才九月份,提前三个月,是不是风险太大了?”
“这个我的确没有尝试过,可是比起被庄毅审讯受罚,丢尽颜面,我宁愿一试。”
“好吧,你告诉我,成功率有多少!”宫老说道:“我可不想你失败了以后,变成了一个遗臭万年的人。”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只知道,这是我唯一的退路了,庄毅这小子使诈,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而且是付出非常惨烈的代价。”冥王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这次我不会再掉以轻心了。”
“好吧,我最后帮你一次,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是爱莫能助,你只能依靠你自己了。”
宫老看完冥王以后,又捏起他那支用了几百年的拐杖,虽然年限很长,但是还是非常耐用,他用口袋里的手帕擦了擦眼角,边走边感慨着:“还是老了。”
宫霁月已经被冥王保护起来了,她缩在里面根本不敢出来,她知道自己犯下的滔天的罪行,可是现在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她依旧穿着自己最爱的红裙,只是鞋子被踢掉了,她的长发披散,再也没有了以前的精致,她坐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嘴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不要来找我,不要,我不是故意的。”她似乎出现了幻觉,幻想中是那些被她残害过的人都来找自己复仇了。
她不敢吃饭,外面的人送进来的餐食,她都害怕会下毒,过了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她很害怕被囚禁起来,虽然冥王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可是没有了冥王的庇佑,她在这里的确像阶下囚一样,失去了自由。
庄毅原本进去找宫霁月的,才发现冥王已经在这里设置了一道屏障,而且是用自己的元气设置的,这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当天冥王能这么轻易地被小小的迷药迷晕了,庄毅想着,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引蛇出洞,眼下,宫霁月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庄毅见进不去,便想了其他的招数,他来到宫霁月自己的家中,她的后院他是见识过的,因为她的道行不如自己,而且她自己本人不在这里,这里自然的屏障又削弱了一些,之前他在枯井里救顾晓蝶,曾记住了这里的布置和机关,这次来和井底的那些被困了几十年的冤魂谈判,简直是易如反掌。
他再次到了井底,井底的布置一如既往,之前宫霁月恨之入骨的朱玲女,还是被她关在这里,四周杂草丛生,还有腥臭的水草,已经没过脚踝了,朱玲女被一个粗的铁链束缚住了,每天赖以生存的就是水井里的植物,这就是宫霁月给她的报复,对一个不忠不义的女人的报复。
庄毅曾经问过宫霁月:“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掌握生杀大权?她也是人,在地府会有专门的人裁决她的一生,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从来不觉得啊,虽然我和我人间的父母仅仅只有一世的情缘,但是他们在我眼里依旧是我的至亲,是朱玲女毁了他们,我要报复他们。”
“地府里没有这样的规定,可以公报私仇。”
“我说有就是有,不开心的话,你可以去找冥王。”宫霁月说完,就甩着她长发,摇摆着烈焰一般的长裙往门外走去。
思绪回到现实中,庄毅依旧处于一片泥淖中,宫霁月和冥王果然是一样的脾气,两人对于发泄怨气的方式就是关押,恨不得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你来做什么?”朱玲女披头散发的,两眼空洞无神,看到庄毅恨不得要上来咬上一口,她的脸上全部都是黑乎乎的泥垢,因为几十年没有冲洗,被铁镣束缚了几十年,干旱的时候没有水喝,洪涝的时候又会在井底被淹个半死,可是宫霁月轻易是不会让她死的,她要的就是朱玲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她深刻地意识到她犯下的错误,并让她牢记。
“我是来救你的。”
“哼哼,”朱玲女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宫霁月那个祸害是一伙的吗?”
“这个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帮助我,治宫霁月的罪。”
朱玲女像个疯子一样,摇晃着稀疏的还夹杂着白发的长发,稀稀拉拉的头发像落汤的水狗一样,眼神里还充满着不相信,她质问道:“是,真的吗,你要怎样才能让我相信?”
庄毅说道:“信不信由你了,宫霁月和冥王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只是冥王在被关之前设置了一个结界,我们没有办法进去,所以需要你们每一个人配合,利用你们的怨气,帮我破解那个结界。”
“这,我真的可以吗?”
“事成之后,我会尽力帮你重新做回正常人,投胎轮回,也会安排属下帮你下辈子投生一个好人家,作为这几十年来得弥补。”
朱玲女看着庄毅说得如此信誓旦旦的,便相信了,她说道:“我相信你,不过,这件事情需要更多的人参与,你去说服他们吧,我没有意见了。”
庄毅并没有立刻给朱玲女松绑,他需要把地牢里所有的人,确切地说是所有的被她摧残过的灵魂体都找到,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之前他并没有好好地参观过这里,只知道朱玲女待着的地方,没有想到楼下还有一层一层的地下室,朱玲女的只是其中的一层,级别最低的一层,他很想知道,到底还有谁会让她恨之入骨,被关到地下最深的18层去。
他往下走,楼梯是木制的,像老树的根一样,紧紧地贴着地面,他旋转着往下走去,这个井底真的像一个曲折的迷宫一样,下面依旧是陈旧腐烂的气息,而且气味越来越重了。
只是令他奇怪的是,中间的十层都没有任何灵魂体,而且每一层的构造都是不一样的,和最上面的第一层相比,反而是越来越豪华的格调,风景也是格外雅致。
“你在做什么?”庄毅刚想继续往下走,突然之间冒出一个人来,他凶巴巴地对庄毅吼道:“你赶紧出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