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踪了许久,还以为那两人低头含胸畏畏缩缩是因为要扮演卑微仆人才如此的。
双手走路不敢挥动确实是下人的模样,倒是穿着单薄让门外四人以为不能藏了刀兵所以免过一次检查。
谁能想到那单薄的短打粗布衣下面还藏了一面之多的暗器呢!
倒飞出来的那人眼见已经无法起身,外面两人则是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脱开了短衫将一面衣服的暗器都打了出去,手法特殊,眼见着一片寒星闪烁之后就扑向那些人去。
在那之后才见得四个护卫寻来,目眦欲裂,拔刀上前,斩向了那来两个青衣歹人。
护卫反应极快,在听到木门破裂声音就冲了进来,而抛飞暗器时候就已经挥刀上前,却还是慢了半步,没能阻止得了两人的动作。
只是那衣裳丢依旧在手中,暗器抛飞了出去,那两人正是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时。眼见着四把刀已经斩来,心中大喊躲开,身体却没能那么快反应,只来得及将衣裳往身前一拉,却还是没赶得上,乱刀砍在身上,手臂处尽皆见了骨肉。
再乱刀之下,大痛依旧无能躲闪,在惨叫声中眼睁睁看着自身被砍得血肉横飞。
只是心中却还有一丝满足,毕竟那暗器已经抛了出去即使只中那么一两个,但凡划破一点半分的伤口就能要了人命。
弥留之际转眼看去,却只觉亡魂大冒,死不瞑目。
却见得那暗器覆盖三人之处,两个护卫踏步上前就要用肉身相抗,身后却先一步探出一道影子来,盘旋之间有惊雷炸响耳际,定睛一看,就发现一道圆盘虚影混于身前,将那泼面而来的暗器尽皆拦在了外面。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清脆的碰撞声音不绝于耳,成了定势之后细细看来,才发觉那虚幻圆盘当中还有一道实体牵引到后面,正握在那高个蒙面女子手中。
前端挥舞成了虚幻,但后端却还是看的分明,那就是一个长长的青紫色的鞭子。
看起来只是个皮质鞭子,但在与那些金钱镖之列的金属暗器碰撞时候却是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叮铃如此。
而再无法前进的暗器掉落在地上与青石相触,又是一阵叮铃声音,在前者渐消了之后,后者也慢慢停下,最后只剩那场上哀嚎,以及越来越弱的喘息声音。
“好鞭法,多谢特使相救。让特使受惊了,还请移步室内品茶压惊。”
左边那个似曾相识的人只一挥手,就让四个护卫将那三人带了下去,而后拱手与那蒙面女子说话,最后一展右手,指向了之前的那屋里。
于自家深院之内被袭于此,却还一点异状也无。只是摆摆手将此时交予下边人做去,满含歉意与女子道歉。
“逾越了,即使我不出手这位护卫兄弟也是能挡住的。正还想继续聆听赵先生的指教...请。”
声音颇为动听,却带着异国腔调,而远远看去也能察觉得到那并非中原人士。
一身青紫衣衫颇为清凉,明黄色的丝绸挂着点点细碎金银铃铛做胸衣,紫色与黄色冲突之下更显异族风味。
自腰下是宽阔的袴袍,但在脚腕处却重新收束,并不会影响行动。衣衫轻薄,隐约至今似有白皙透过深色映照及外。
而诱惑最深的,莫非是那矫健的腰腹为最:即使有一方薄纱丝巾缠绕,但那腰间依旧是有许多白皙透出,却隐于薄纱之中,隐而不发,诱惑非常。
手腕微颤,那将众多暗器抵挡在外的长鞭收回缠绕在手中,而后挂在了腰后,薄纱之下竟然看不仔细,似无物一般。
“请。”
“请。”
“陈前辈请。”
随着三人重新进去,绕过了那一屏风之后就再无法看清。院子之外已经有人带了人进来将那三人带走,留下六人继续站在门口守候。
蹲在远处墙角的当心冷静非常,只觉得可惜了,这三个人还以为有什么大动作大谋划,不曾想却只是简单的刺杀?白费了跟那么久了。
当心丝毫不敢动弹,根据多年电视武侠剧的经验,在偷听的时候如果动上那么一下,就一定会碰到东西发出异响然后被发现。
而且精熟此道的当心知晓一定要保持与环境的一致性。若是贸然动了打破与环境的合和之境,就有可能被那些道境深厚的人发现,这可是经过多年试探研究得来的经验之谈。
直到那院子已经完全被打理好了,里面的人愈发保持了警惕,不知过了多久,当心已经是第三次压下离开的心思,那破坏掉的屋门才重新走出人来。
“既然如此,就多谢特使了。”
“是我们要谢谢赵先生才对。还有陈前辈左右奔波,让我们有机会到这金陵城来。”
“哪里的话,双赢,双赢哈哈哈哈...”
院子干净如新,就是那些暗器也消失不见,碎裂的大门也不见了踪影,自外看去就只见得那一扇屏风,以及破坏了的两扇院门。
“告辞。”
“不用送了,先生。”
而后,那女子将外衫披上,带着自己的随从跟着被称作陈前辈的人离开了。四个护院已经护送三人离开了,留下另一个挎剑的护卫和在一旁目送,直到彻底消失不见了之后才有声音传出来。
“问出来了?”
“大人,是死士,从穿着和暗器手法来看是南下倭人。而且今日外面擂台也有倭人闹事,伤了十来个人。”
“所以就是问不出来咯?”
“.....是。”
挎剑的男子似有些犹豫,弓着的身自那里三人离去之后就未立起来过,脸庞深埋,不见半分脸色。
“那既然如此...”
赵姓男子负手离去,留下那男子与破损的屋门在原地。
“那就把金陵的倭人都杀了吧。”
轻描淡写,语气平平,说出的话却似带着血腥杀气一般,让人心中一颤,仿佛已经见到了任楼落地血流滚滚的模样。
“是!”
脑袋一沉就应了下来,甚至连那离去的背影都不敢抬头看上半眼,心中急转,如何才能让那人的火气消下来。
而当心看着那里去的人影,心中所想是当日自己巷子里含笑关心孩子的老父亲模样,却不知竟还有另一幅面孔。
言笑之间就要人命,脸上竟半分波动也无。
‘还是离远点的好...’
【赵儒江,自江南私渡金陵,崛起于微末,千钧楼主人。不通武艺而掌万人生死,以恩德大义酒气财色笼络诸多江湖高手,行事低调。定千钧于金,后三年妻故,终不娶。——《百晓生·奇人录·己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