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人不是车马行的人,而是一个组织的圈外人员,类似于拿提成的猎头一样,那三百铜板里面就有三十个子儿是自己加的中介费用。
当心能够理解,若是单单自己找的话不一定能找到符合自己心意的,而对方显然不黑不白的,资源颇多,消息也灵泛,知晓得了什么地方缺什么,以此来牟利。
也不觉得这三百铜贵了,毕竟也是个见得多了的,知道那些消息值得不少钱,而且对方也不是必须要先交钱,而是先确定双方谈拢了才用交付。
商量好了之后,当心又在附近逛了一圈,看了不少热闹,再回来,就见得在前方一处空地已经有一群车马在集结了。
“客官您回来啦?主家等您有一段时间啦。”
中间人自然是着急的,生怕自己的活儿这就跑了,内中焦急但表面却又一派平静,与一官家模样的老人应答着。见得当心回来,喜出望外,刚想拔腿,就想到还有贵客在此,才又重新恢复平静下来。
“这位是咱们长顺镖局捎带的一个小哥,这一路上还请照顾一二。这位是称心商行的掌柜,周掌柜。”
袁照看着当心到来欣喜非常,这样看着自然是因为这三十铜的生意定了下来,这才早上时分就来了个开门红,一天的好心情自然就开启了。
“劳烦了。”
“客气客气。”
当心两人互相多看了一眼,确定过眼神,不是个刺头,不难相处。
又喝了一杯茶之后,那些做事的人才将货物绑好,招呼了周掌柜前去查看。
告了罪离开,小草棚里就只剩下当心和袁照,利索地付了钱,引得中介喜笑颜开,直呼下次再来。
在车马之间穿过,当心也是见着了此次同行的商家是何种规模。
二十来辆马车,只有三五辆是带着车厢的,其他都是载满了货物,显然是一次收获丰富的行商。
看着衣物是分了两边的人。一边人数不多,十来个人的模样,五六个看着文弱,正指挥着众人绑紧了货物;剩下的人则是孔武有力,似贴身保镖一般,不时巡视一番,却一言不发,只静静看着。
另一边的则是那些长顺镖局的趟子手,一身精干打扮,正熟练地操着绳索将货物绑好了与身边的另一伙人确定是否如此。
看着互不干系,但也没有什么冲突,十分客气。
而定下了车马之后的当心则是带着自己装了小半的背篓,以及那手上一把瓜子,蹲到一边看着打整完毕的车队接受检查,确定没事了之后也一同到之前约定好的车厢里上了去。
“诸位好。”
“小哥好安逸啊~”
里面似乎只有一家人,一个七八岁的天真孩童,正抓着一只糖人,看到当心上车明显吓了一跳,往后蹦了一下。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原先不知在做些什么,当心上车显然也感觉到了,才转身就见得那小孩向后倒去,连忙弯腰去接。
一对四十来岁的中年夫妇,正哀愁着脸不知在说些什么,在当心上车时候也察觉到了看到孩子仰倒吓了一跳,在看到被接住了之后才重新放松下来,应答当心的问候。
“呀,真是不好意思,吓到你家小孩了。来,这个给你。”
就见得当心自身后的背篓里掏出一只糖葫芦来,递到小孩面前,满脸笑意。
小孩是真想要了,手都快要就了糖葫芦了,但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的咳嗽声音,连忙将手收了回来,低下头去,不再看那糖葫芦。
“小儿顽劣,还望小公子勿怪。无需如此。”
看着道歉,但实则是与当心划清了界限,似在戒备当心一般。
当然不至于怄气,这才是在江湖中行走的正常模样,若是真大大方方接过你的东西的人,还真要注意一些才行。
“客气客气,我就坐在这里吧。”
将糖葫芦收了回去,再看了一眼略微有些抬头的小孩儿,察觉到又重新低了下去,只是主动将视线收了回来,微微掀开了帘子看向了窗外。
车马已经开始行走,但是并不快,车厢外面往后倒的景象也是一般,还是一般灌木,也还未碰到那些年久失修的路儿。
“咣~咣~咣~”
车辕似乎是与石子接触上了,偶然发出咣当的声音,让人心情烦闷,而不快的速度也让人心生焦虑,一切似乎都慢了下来。
车外不时又人前后走,勘察车子两侧情况,也不时有人闲聊些八卦,以及薪资出门等等抱怨的事情。
“...听说刘镖头老往芳菲林跑,是不是有什么病了啊?”
“胡说,人严镖头老当益壮,前儿个还见着他去了天香馆了呢!”
“嘶——难道...”
“瞎说什么呢!再乱说仔细你们的舌头!”
还未说完就被传来的一阵暴喝声打断了,当心仔细听去,却听得有些轻微的脚步声音,显然是个身手不差的。
还想要再听些什么,却再没听到别的有趣的事情,就在当心准备放下帘子的时候,就听见外面传来的惊呼声音,而后车队就已经停了下来。
“前面的桥前儿个被水冲垮了,前儿个才被我黄林舵修好,只是为此我们好几十号兄弟累惨了,想向路过的诸位讨些汤药钱~”
掀开门帘看去,却是前面一座桥前边站着三十好几的人,手中大刀寒光闪烁,被扛在肩上,虎视眈眈看着商队众人。
“黄林舵的英雄不是在水上的嘛?怎么今日又上了岸了呢?”
在商队停下的时候那周掌柜就已经站出了车外,还有三个护卫随行,正下了车拱手与前,独自面对三十来人,竟不见一点怯意。
“话是没错,但这桥不就是在水上呢嘛哈哈哈...”
如此嬉笑引得身后的喽啰们大笑起来,似什么笑话已经忍不住了一样,却始终不让半步,让人也过去不得。
“好说,这里有十五两银子,就当是我称心商行孝敬诸位好汉的...”
“十五两?呸!起码五十两!”
“还是...要留下些货来啊?”
说话间,对方身后的河道又划出了好几艘乌篷来,不多,但每艘都能站个三五人,舞刀弄枪,群魔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