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幕晨雪的住处出来,南宫书墨和风五刺伤了紧追不放的隐雾,这才得以避过所有耳目逃回王府。
南宫勋虽相信隐雾的话,怀疑到了风五的身上。而且从幕晨雪那里得知,那人也是庶出身份,可他仍不愿去怀疑自己的弟弟,一是因为当年母亲做了错误的决定,而愧对这个弟弟。二是他很在乎这份得来不易的亲情。
除了派人盯紧风五,倒也没有再起别的风波。而庆王爷得了空闲,又想为两个儿子张罗亲事。而这次有了庆王爷的话,所以庆王妃也不再横加阻拦,而是想着为庶子择上一门小门小户的亲事,至少不会让女家成为庶子的助力。而给自己的儿子,却在京城择娶一门良配。
只是一年前,两个儿子对娶亲的事,就不是很赞同,如今更是整日里以庶务繁忙为由,成日的呆在书房里。就连郡王爷南宫勋,除了每日会去看看女儿外,甚至一年来,连几个妾侍通房的屋子都没进过。所以庆王妃也很着急,毕竟嫡长子膝下无子,子嗣传承可是皇家最大的忌讳。
一夏一秋,庆王府一连办了好几场的府宴,请尽了城中大小官员的家眷。只是这些事,幕府的大夫人是绝对不会让五姐儿去的。而是一边忙着儿子的亲事,一边儿为亲生女儿四姐儿张罗。
入夏后,因为幕鹏娶亲,幕晨雪三人回了一次幕府,但也只是为了认亲。吃过团圆饭就回了别院。那位出身长史府的大嫂,幕晨雪只从面相上看,倒也未见脸上有明显的疤痕。只是颧骨很高,给人一种严厉刻薄之相。反正他们也不住在一起,这人是温和贤孝也好,是心狠手辣也罢,都与她没什么大的关系。
而且比起幕鹏的亲事,幕晨雪倒是更为看重幕煜的亲事多些。这天家学夫子请假,幕煜寻了个借口特意悄悄的来别院看望幕晨雪。
“堂兄如今也是要小登科之人,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这里,免得让二叔母知道,还不知怎么个闹法。而且幕府人多口杂的,若是再传到二堂嫂的耳中,只怕要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几个月幕煜只在大堂嫂认亲那天,才见过五堂妹一次,他自是心中想念。可也知自己自打依从了父母,他和五堂妹的姻缘已断。今日前来,不过是被自己的心所驱使,身不由己罢了。
“五堂妹,自打几年前你生病搬去后院,我们见面的次数就越来越少,如今更是因为母亲,而令你等被逼离府,我今日前来,是想说一句‘对不起!’”幕晨雪的态度,令幕煜心灰意冷。所以情话到了嘴边,却改成了为母道歉。
“父亲和二叔兄弟情深,而且我和姨娘、九弟在府中倒还不如在这别院里自在,堂兄也不要多想。安心功读,善待二堂嫂,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幕晨雪边说边起身从一旁的书架上拿下一个锦盒。
“今儿九弟去了县学,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贺礼,本打算过几日想着请刘管事代为转交,既然堂兄今日前来,也就不用再麻烦刘管事了!”刘管事隔三差五就会差人来给别院送粮送吃食,甚至大老爷有时还会来住上一天。所以幕府的事,幕晨雪倒也知道一些。
幕煜道了声谢,这才将锦盒接过,轻轻打开,一对玉如意并排摆于锦盒之中,玉质的成色虽不是很好,可雕工精美,上面还用金箔包着宝石,样式上比一般的玉如意更为好看。
这是幕晨雪自己设计的,东西选的都不是名贵之物,可胜在意头好样式新,倒是令人眼前一亮。当初她送给幕鹏的也是一对玉如意,只不过玉质上要比这个好,可样式颇为传统,新奇感不足,甚至价格还没这个高。可大夫人是只看质地,不看样式的人,所以倒也并没说出什么。
“多谢五堂妹,如此精巧的做工,我还是第一次见呢!”幕煜喜欢的移不开眼,虽说他和五堂妹的姻缘线断了,可仍是堂兄妹,这份亲情是不会断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幕煜这才起身告辞。程姨娘和老夫人在内院聊天,见女儿送客回来,这才好奇的问了一句,“二少爷回去了?”
“是!二堂兄好些日子没见九哥儿,上次我们回府,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说上几句就回来了。所以衬着家学夫子请假,这才带着些吃食和书过来探望!”对于幕煜的感情,程姨娘多少也能看出些。不过女儿一直都很守规矩,从未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来,所以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老夫人自然也从女儿那里听到了一些,不过她比女儿看的还开,对这个外孙女更是信任,所以也未多问,“这些日子和你娘在城里各处逛了一下,城中不少人家都在办喜事。如今五姐儿也十三了,这亲事还是要早张罗!”
老夫人这样一说,程姨娘的脸上难免多了几分落寞。她虽是五姐儿的亲娘,可自己女儿的亲事,却由不得她作主。这些日子老爷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她也没少吹枕边风,可老爷坚持这事都交给大夫人去办,所以她也没有办法。而且各府饮宴,也不会发帖子给她一个媵妾,她又上哪里去给女儿物色。
老夫人说这话,根本不是说给自己女儿听的,而是说给外孙女听的。这些日子宵禁后,外院还常会有客上门,外孙女有时在外院书房,一忙就忙到子时,她早从银环那里听说了。至于来客是谁,她旁敲侧击的问过,可幕晨雪守口如瓶,根本问不出。所以今日借着幕煜来访,这才拿话试探。
“四姐还没成亲,大夫人哪里会想到我,再等等吧!”她是要等,等南宫书墨来提亲,她要嫁的只有他一人。虽然这些日子她难免为南宫勋的真情所打动,可总算是还能守住本心,知道自己要嫁的人是谁。
见五姐儿不愿提起此事,老夫人也不再多说。而是祖孙三代人在屋里聊起了别的。幕晨雪坐着陪了一会儿,就见宝如来请,说是佟大掌柜有事。
等幕晨雪出了内院,老夫人这才叹了口气,“五姐儿和九哥儿终还是受你我所累了!”她和女儿都是妾,像五姐儿这般放在哪府哪户,那必然都会是个持家理财的好手,当得起一家主母的。可偏偏身为庶出,而以大夫人的心肠,又怎会为五姐儿寻什么可心可靠的人家。
提起此事,程姨娘心里也难免难过,可当着娘亲的面儿,又不敢哭,只得跟着叹气。
儿女生来就是债,所以为人父母的才会有操不完的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