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所谓末日的开幕,我现在宁可追究阿萨辛犯下的一个严重的错误——这个家伙在我还没有接受完『传达者』所交代的所有内容时就来到了我的居所。自从过了两万还是三万岁,我的耳朵敏感度就出现了一些问题,稍有些动静就会睡的很不安宁——这导致了我根本没听完全部的内容。
这还不足以让我生气,倒是那个自称前辈的家伙,他居然也没有完全的接受完整,而是捉摸着如何叫我起床。所以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具体的事情会怎么样。末日……末日……这让人真的是捉摸不透,尽管听起来异常可怕,不过作为天族人,我更应该要去思考我该做什么来解决它而不是如何苟且偷生。
“咚咚……”尽管在夜晚拜访非常无礼,但我还是敲响了夫人的门,我想这个谨慎的真正的前辈,她可不会闹出和我们一样的笑话。
“克洛克?你来得刚好,我正在纠结要不要去找你。”夫人的神情有一丝焦虑,显然她的礼仪告诉她在这种时候拜访别人并不是正确的选择,幸运的是我来打破这种规则给予了她台阶来离开这种尴尬的地步。
“夫人,你不会……猜到了我会出现问题吧……”
“你出了什么问题?”夫人的神情有些疑惑,显然她说的要找我是另有其事。
“克洛克……”夫人显得有些尴尬,“我想我不得不承认一些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犯下那种低级错误……”
“低级错误?”尽管我大概能猜到……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夫人还没说,其实也未必是和我们犯了一样的错误,我这么告诉自己,寻求一丁点心理安慰。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接受使命的时候去泡茶……我承认我错过了后半部分,你知道的……我可舍不得我的宝贝煮过头……”
“事情有些蹊跷,不觉得么?”
“打扰了,夫人,不瞒您说……”阿萨辛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我还以为他会待在我的居所等着,“我们犯了和您相同的错误。”阿萨辛对夫人的语气异常尊重,但这并不是现在最应该搞清楚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场的所有人,我们三个,都没有接受完整的使命?”夫人的神情有一些凝重,一旁的阿萨辛也是如此,我猜想他们是不是共同经历过相同的事情。不过有一点让人有些疑惑,阿萨辛尽管也是天族人,但他早就不应该在被传达的名单上。之前亓鹤是『传达者』的时候还是可以解释的,但现在的状况就有些奇怪了。
“夫人,您应该还记得……”看来我猜得没错,阿萨辛正在试图提醒夫人想起某些过往。或许这其中就有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
“克洛克,在你还没成为天族的时候。”夫人看着我疑惑的语气,便面对我说,“我和阿萨辛遇到过同样的麻烦,那次,『传达者』交代了一句让人疑惑的事情,他说极乐开幕了,随后便开始解释。后面的事情你应该能猜到,所有的天族都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接收到完整的使命……”
“还记得那一次我们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么?”阿萨辛打断了夫人的话,我能看出他眼里有一些光芒,很显然他又回忆起了什么。
“或许是个好主意,待我准备下,我们去一趟『特拉维尔』。”显然夫人还是惦记着她的宝贝,回头去整理着那些苦涩的茶以及各种茶具。
我没有多问去那儿的原因。『特拉维尔』,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人类与侏儒共同享有的高级工程学院,我那早就离开了的兄弟莱辛,还有我女儿的闺蜜萝丝,都是从那个地方毕业的。
其实我并不多问,是因为大概能猜到一些梗概。我去过那个学院,并且曾经在里面感受到了一丝天族的法力回路,尽管十分微弱。当时我也没有太过追究,因为那时候使命在身,之后我也就忘记了这件事。
“半海?”夫人用一种充满礼貌的姿态,微微将那个房间的门帘掀开到不足一个人跻身的程度。
“夫人,好久不见,进来吧。”一位工匠笑着迎接了我们,显然他的身上带着天族的法力回路——幸运的是这儿只招收人类和侏儒的学生,所以平日里并不会被感受到。
很快那个叫半海的天族工匠收回了笑容,显然他能明白我们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许他也遇到了相同的麻烦。我不知道上一次他是如何帮助夫人和阿萨辛解决了这个问题,但现在,信任他或许是唯一的办法。
又或许唯一的办法也不是办法……
“抱歉……”工匠露出难色,“恐怕这次我还真的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别闹了伙计,上次你也这么说,可后来过了几天不还是搞定了?没关系没关系,大不了我们等你几天?”阿萨辛的笑容有些勉强。
“不……这一次,和上次有一个根本上的区别。”他似乎并不愿意说下去,这背后显然有些隐情。
“说罢。”夫人示意他没有什么需要对我们隐瞒。
“你我都知道一件事情……”他迟疑着,还是决定说下去,“『传达者』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位了不是么?”
“这有什么关系?”阿萨辛显得有些不屑,根据他和上一代『传达者』目前的关系状况来看,这确实情有可原。
“继续说。”夫人一手挡在阿萨辛胸前,示意他不要打断半海。
“有些事情我当初并没有告诉你们……”他还是显得很迟疑,他看了看阿萨辛,我大概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讲的故事里,会出现哪个角色了,“你们离开了以后,亓鹤来找过我,他似乎知道自己传达的内容出现了问题。”
“他来找你?”阿萨辛显得有些激动,推开了夫人的手,眼看着就要扑到工匠身前,便被一只类似『迷惘』的人型机械挡住,这让我大概能明白萝丝的导师是哪位了。
“半海真岐,我想我们需要找个机会谈谈,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作兄弟。”
夫人走向前,温和地示意机械壮汉退后,显然那家伙的智能水平很高,大概理解了夫人的意思,看了看自己的主人。半海也示意他退下,那家伙也便没有反抗了。
“阿萨辛,你明明是明白的,『传达者』的每一句话对我们来说都非常重要,哪怕亓鹤现在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曾经我们都得听他的不是么?”
“切……”尽管看起来非常不情愿,他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有人知道现在的『传达者』是谁么?”我想我不应该继续沉默下去,总得稍微缓解下气氛,并且作为一个『指引者』,我想我应该把话题指引到正确的方向。
“克洛克,新一代『指引者』,上任时间大约为四万年。”夫人向她的老朋友介绍了我,半海礼貌的对我微笑,随后恢复了严肃的神情。
“我想这就是现在问题的关键?”半海坐到了他的床铺上,摇着手示意我们也可以随便坐下。我便坐到了一只椅子上,我并不能理解一只木头椅子如何能提供如此的舒适感,很显然这位工匠的杰出能力并不仅仅用来应付机械,他的木工也是相当的出色。
正当我们探讨着如何找到新的『传达者』,并且解决这个问题的同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窗外的那个人影。尽管在刚才对话时我一直能感觉到周围的法力回路显然大于我们四个人的总和,但我只是把这解释为我还并不了解半海的能力有多强大。
“差不多了,你该闭嘴了。”
“阿萨辛,别闹。”
“关我什么事?不是我说的啊!”
“确实不是他说的,刚才他没张嘴。”
“……”
所有人沉默了,显然这句话起到了效果,让那个“你”成功的闭了嘴。仔细回味那语气和声线,我想应该是……
“亓鹤,我差点儿以为你去养老院了呢。”我不知道阿萨辛何来的自信,要知道,上一次他可是被打的险些丢了命。不,更应该说那只是对手出于某些原因没有下最后一手,留了这家伙的小命罢了。
“半海,你得为之前的一系列多嘴付出一些代价了。”显然亓鹤并不把阿萨辛放在眼里,甚至不回答他的挑衅。
“『殿堂』、『纵横』、『三月』。最高级戒备启动。”半海显得异常镇定,有序的布置好了他的机械人偶们。趁着他俩还没打起来的最后空隙,我的好奇心让我稍微观察了下这几个家伙,显然要比萝丝制造的几只高档一些,甚至他们的身上还有略微的法力回路。
“半海。”众人身前一阵烟雾晃过,亓鹤终于还是现了身,“今天我来满足你的一个愿望。”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半海的嘴角微扬,示意机械壮汉们退下,然后领着众人走出了他那拥挤的居所,来到了这座校园里仅有的一片运动场地。
“这次你可没资格抱怨我用你口中狡猾的招式取胜了吧。”亓鹤说罢,半海便从边上铸造部的储物间中取出了两把太刀——那些东西上并没有附加多余的法力或者其它什么,的确是两把纯净的武器。
“看好了,武士的表演时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