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食人魔是类似兽人一样的生物......”莫鸣珂想起以前学生时代玩过的游戏,在他的印象中,“食人魔”就是身形高大,足足有两三米的个头,长相丑陋,挺着个大肚子,握着根大棒子,看起来傻愣愣的一种生物。
“食人魔的前身就是人类。”罗赞说道。
莫鸣珂不解道:“前身?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知道吗?”罗赞见莫鸣珂提出这样的疑问,也显出很惊讶的样子,“食人魔的前身就是甘特人。”
甘特人?甘特国?莫鸣珂印象中不止一次听到过这个词语了,但却一直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了不让罗赞怀疑,于是说道:“我之前一直居住在偏远的地方,所以对甘特国的历史不太了解。”
“你以后慢慢会知道的。现在要紧的是先把所有人叫醒,食人魔很可能会随时折返袭击。”
又吼又叫又拉又扯,花费了好一番力气后,才终于将所有人从昏睡中唤醒。
“发生了什么事?这还没天亮呢!”隼弗莱先生打着哈欠,大发牢骚。
“食人魔袭击了我们。”罗赞简短地说道。
很快众人便看到了地上那具一分为二的尸体,皆骇然。隼弗莱先生失色道:“刚刚是怎么了?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感觉到?”
由于黎明即将到来,众人索性收拾行李上路,莫鸣珂对罗赞提到的甘特国有些在意,于是跑到队伍最前头的罗赞身旁。
“我以前曾经听说过一些传言。”莫鸣珂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貌似是甘特国在某场战争中遭遇到了惨败?但为什么后来这些人又变成了食人魔呢?”
原本罗赞不太愿意说话,但经不住莫鸣珂再三烦扰,只好重述那段过去的故事。
“戮厉魔王。”罗赞提起这个名字,声音似乎变得有些嘶哑,“没有人知道这个恶魔到底是什么来历,他盘踞在大陆的南方,似乎自亘古以来就存在。
“这场悲剧的真正起因已经无从考证,但最普遍的传闻是,曾经有甘特国的勇者冒犯了戮厉魔王,自那以后甘特国便常年被阴云笼罩。其时有先知说道:甘特国已被戮厉魔降下诅咒,不久后将有大难临头。这个传闻逐渐在甘特国内扩散开来,自此人心惶惶,但是在后来的三年里,甘特国却是一片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天灾人祸,甘特国王命军队搜捕当年作出谶言的那个先知,以造谣蛊惑的罪名将其处死,民众便逐渐淡忘了这件事。自那之后又过了三年,那个被处死的先知的谶言才终于应验——
“甘特国人生出来的后代无一例外的是低能儿,不,不仅是低能儿这么简单。这个可怕的事实在一开始并没有被人所察觉,因为那些婴儿在刚产下来时与正常的婴儿毫无区别,他们和正常婴儿一样咿呀学语,蹒跚学步,到了四、五岁的时候,依然和正常的幼童毫无差异。但大约从六岁开始,这些孩童的相貌开始产生变化,他们皮肤变得耷拉,头发脱落,五官变得歪斜,身体开始长出会散发腐臭气味的脓疮,这些脓疮在结痂之后会变成丑陋的疙瘩。就连甘特国中医术最高明、最顶尖的医生也对这些脓疮毫无办法,因为医生们根本找不出孩童生疮的原因......
“不仅如此,这些孩童的神智也逐渐崩溃,他们变得寡言少语,喜怒无常,有一部分人还表现出极其危险的自残倾向与暴力倾向。再到后来,这些孩童彻底失去了‘人’的特征,变成一个个了空有人型躯壳的怪物。
“这些变异人大部分具有很强的攻击性,残忍嗜杀,后被其他人类称之为食人魔;
“但其中也有一小部分性格平和的变异人,他们虽然在外貌与智力上与食人魔无异,却是喜欢以多浆植物为食,这类变异人不喜争斗,没有攻击性,后被人类称为次等人。
“在这个可怕的灾难降临后,几乎所有人都选择将自己的孩子藏匿在了家中,不敢与外人诉说,毕竟生下了一个怪物,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甚至有些人狠下心来将自己的孩子杀掉了。后来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愁苦与阴翳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有人终于忍不住向别人诉说自己的难言之隐,但对方却说自己的孩子也是如此......当全国上下都意识到这个残酷的真相时,甘特国王做出了一个决定:倾以全国之力与戮厉魔王做出最后的了断。”
莫鸣珂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问:“为什么非要拼个鱼死网破?难道这件事情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罗赞不屑地说道:“商量的余地?难不成要跪在地上请求戮厉魔王的饶恕吗?确实是有人这么做的,有相当数量的甘特人跑到戮厉魔王的城堡前摇尾乞怜,结果通通被戮厉魔王的爪牙们割下了头颅,它们将堆积如山的头颅装在白骨战车中,装满了一车又一车,又将这些头颅倒进了甘特国的蕤犁河中,就像是在倾倒垃圾一样。
“数不清的头颅从蕤犁河的上游漂下,将甘特人的母亲河染得血红,你能想象出那是怎样一副场景吗?无数失去亲人的甘特国人围聚在河边,哀哭声漫山遍野,泪水逆流成河......之后,甘特国王披甲带剑,领着军队亲征,全国民众抄起家中的钉耙镐斧,跟随在国王身后......
“后来的事也不用我多说了,没有人料到人类的军队竟然如此不堪一击,说不堪一击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具体的战斗过程到底是怎样的,没有人知道,人们只记住那一战的结果:没有一个人类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