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愤怒地收紧肢体,不再避讳暴力,奉陪到底。品书网
至少在这一夜,生命将会存在于这片荒凉贫瘠的岛屿之上,不被腐朽之力侵害。
那只恶灵向我们安静地滑过来。她曾经是个人类,但现在已经是半透明的惨白。她面原本冷漠的表情在看到血红的花朵以后开始露出贪婪和渴望。
这只鬼魂开始向小花快速奔跑,想要将它孱弱的生命吸入体内。我不要看到小花枯萎成为不死的残魂,我向前甩出手臂,扫向恶灵的双腿。她发出尖叫,像是被灼伤了一样退了回去,我向她大吼一声。我体内的地下圣水对这种非自然的产物恨之入骨。
她奋力扭转,挣脱了我的抓握。我卷起根须,砸向地面。这一击震裂了地表的泥土,冲击波沿着地面散播开去。巨大的震击让恶灵痛苦地哀嚎。我冷笑一声。她还没缓过神来,我用肢体刺穿了她的身形,将她化为乌有。
昏暗的迷雾平地升起,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恶臭的邪气。风依然在呻吟,数十只恶灵在我面前具象化,他们的鬼魅面孔在这番景象前目瞪口呆。夜之花和我一起倔强生长在暗影的壁障前。我绝不会让他们破坏这黑暗之中唯一纯洁的生灵。
我将满腔怒火倾注于猛烈的攻击之中,用凶狠的力量将他们逼退。我无法消灭岛上的全部恶灵,但我可以暂时抵挡住他们。一只怨灵想要越过我。我一声怒吼提起根须,刺穿了他的心脏,他随即消融成了迷雾。
我的力气正在被如此大量的恶灵逐渐消耗,但我绝不投降。
小花在月光下明亮闪烁,这场为它的存在而进行的战斗让它显得微不足道。一枚血红色的花瓣从完美的花朵之上缓缓坠落,凄美犹似滴血。这朵花的生命轮回已经接近尾声,死亡如期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休止。但我并不渴望休止。我感觉自己的怒火能够清洗整个岛屿的灾祸。
诅咒的迷雾已经涨没过了树顶,形成了团团乌云。无穷无尽的恶灵从雾中涌出,张大了嘴巴透着尸鬼的饥饿。我站直了身躯,用肢体重重拍向疯狂的恶灵大军,他们接二连三地化为尘埃',但同时不停地有新的从迷雾中出现。
我怒吼着将空气搅成旋风,用怒火滋养着这股风暴,使之成长为肆虐的龙卷风。我狂笑着任凭混乱的付出漩涡在我和小花周围席卷肆虐。它粗暴地将恶灵推到树林以外。在这场噩梦之中,我掘出了一间避难所,让生命得以生长。
我转过身面向小花。我们在暴风眼中安静地共处,在一片疯狂之中求得宁静。第二枚火红的花瓣从夜之花掉落,紧接着又是一枚。我的能量被复仇漩涡消耗殆尽,但我并没有畏缩,狂风继续呼号。每一刻,花朵都在凋落,最后垂下头面向土地。它在缓慢、自然的凋零中完美无瑕。我情不自禁、目不转睛地看着它渐渐逝去了火红的花冠,最后完全凋零。
它死去了。
我放下了枝干,复仇漩涡也平息下来。在我头顶,天空灰蒙蒙的——这片凄苦之地最明亮的白昼也不过如此。迷雾再次笼罩起来,恶灵也随之回归。他们的面孔冷淡了下来,不再感知得到夜之花的突兀生命,也不再企盼杀掉鲜活生命的快感。
他们撤回了空洞的树林之中,我用根须抽打撕裂了身边经过的一只恶灵,将它的精魄打散成为浅薄的迷雾。其他恶灵躲到了远处,回到了暗影之中。
虽然这片土地看似没有变化,但这片群岛已经不再是昨天的那片废土。生命之水在我体内搅动,我根须之下的土壤已经可以再次孕育生命。
虽然夜之花的花瓣已经在尘土中凋零,但它的光明却依然炽热地烙印在我的脑海中,引燃我的怒火。这片海岛最初就诞生于滚烫的岩浆,我将用同样的火焰净化它的顽疾。
我尾随着那些撤退的恶灵,看着他们在空洞的树干之间游荡串行。
他们将为自己的恶念付出代价。
寡妇制造者
轻盈敏捷、心狠手辣的伊芙琳是整个符文之地最为致命、同时也最为昂贵的刺客。她能够随时随地潜入阴影之中,每次执行刺杀都会耐心地在暗中追踪目标,等待最恰当的时机出手。虽然伊芙琳明显不全然是人类,但她的血统与身份一直都不为人知。有人相信她出身于暗影岛,但这片扭曲的土地与她之间的联系一直都笼罩在谜团之中。
武田斋藤将手肘抵在他华贵镀漆的办公桌上,他的厚皮手套随着他交叉揉搓的手指吱嘎作响。数年前的壮硕肌肉如今已经沦为厚厚的脂肪,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他的目光不可捉摸,因为他的双眼早已被改造为有光无魂的黑色透镜。
两名经过重度改造的保镖站在他左右两侧。他们是花钱能够雇佣到的顶尖人选,他们的身体已经变为凶残的炼金科技兵器,缔造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绝顶聪明但据说已经精神错乱的科学家,辛吉德。
武田天生的暴力倾向和勃勃野心帮助从暗无天日的底层起家,最终成为了祖安最有势力的炼金男爵之一,这些男爵是祖安地下之城最臭名昭著的统治者。今天,武田的又一个对手要落马了。
“带她进来,奥托斯。”一团烟雾裹着他的声音滚出来。
铁链和绞盘在看不见的地方隆隆作响,办公室的黑色铁门缓缓打开。外面站着另外两个保镖,一言不发地看着门。小心驶得万年船,武田曾为此付出惨痛教训,他满身的伤疤就是证明。
奥托斯是武田男爵的管家,常年剃着光头,他走上前,领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来到门口。
她身体周围萦绕着阴影,很难看清楚她的模样,不过武田还是瞥见了一闪而过的蓝色皮肤和一双掠食者的双眼,反射着办公室中的炼金炉火。他罕见地感到了一丝寒意,一种对她外表的不安,但他强自镇定下来——他可是祖安城内最受敬畏的人,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自己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