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城执法官,蔚
“你喜欢正中眉心还是正中下怀?等等,我有两个拳头,一样来一个吧!”
蔚曾经是祖安黑街上的破坏分子。她性格急躁、脾气火爆、凶神恶煞,对权威满心不屑。蔚从小到大都是孤身一人,所以练就了一身生存的本能,也培养了一种恶毒刻薄的幽默感。现在,蔚与皮尔特沃夫守卫一起合作,维护着皮城的安宁。靠着她手上的一副巨型海克斯科技拳套,无论是铜墙铁壁还是心理防线都不在话下。
蔚几乎没有什么儿时的回忆,能记得的片断也让她不堪回首。她跟着地下帮派混大,很快就学会了利用头脑和双拳生存下去。一副钢筋铁骨也同样关键,每个遇到过蔚的人都会见识到她用蛮力或者言辞摆平麻烦事的本领。当然,大多数时候还是前者。
蔚年轻时,身边的老人们对她的父母和她的出身一概不知。大多数人都猜测她的父母死于一次工业事故,可令人唏嘘的是,祖安的工业事故根本是家常便饭。有些老人说,自己依稀记得蔚来自“希望之屋”。那座破旧的孤儿院,就缩在祖安满是洞穴的悬崖岩壁之中。还曾有一个出名的地沟疯子打手在临终前说蔚是他捡回来的,当时她躺在一个双人摇篮中,被遗弃在一座炼金实验室的废墟里。最后,蔚放弃了任何追寻自己父母的打算。她开始懂了,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蔚逐渐在这座地下城市的h帮中崭露头角,而关于她身世的传闻也开始层出不穷。粉色的乱发让蔚成为祖安的大街小巷中最容易辨认的身影;被愤怒的店主追赶着,奔跑穿过边境市场的闪光拱廊;或者大摇大摆地走在窄巷的缤纷集市上;又或是搭上海克斯压力运送机的顺风车前往皮尔特沃夫。只要有什么谋划中的抢劫或者酝酿中的骗局,就一定有蔚的一份。虽然她是出了名的爱惹事,不过她却严格遵照自己的准则:偷东西不能让人倾家荡产,伤人不能滥伤无辜。
随着一天天长大成熟,蔚组建了自己的帮派,孩童时的小打小闹终于变成了成人间的横冲直撞。她蛮横无理、暴虐乖戾,对拳头的热衷依然超出常人。虽然她总是能在争端中坚持到最后屹立不倒,但却经常鼻青脸肿、新伤不断。多年的帮派生涯让蔚结识了窄巷外围一家酒吧的老板,两人也成为了要好的朋友。酒吧老板成功地劝化了她那些可能导致自我毁灭的危险倾向,还巩固了蔚的行事准则,让她学会如何在战斗中进行自控,甚至还教会了她如何疏导心中难以平复的愠怒。
虽然酒吧老板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引导着蔚,但是她的帮派一直都在祖安翻江倒海,因为炼金男爵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知道蔚和她的手下能够派上用场。蔚很快闯出了名号,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从来不会多问。虽然犯罪生涯是她生活的全部,但仁义道德却开始愈加频繁地拷问她的良心,因为她没法回避的是自己和其他帮派所造成的破坏。
压垮蔚的良心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次与其他帮派合作的抢劫行动,目标是一家最近挖到富晶矿脉的炼金科技采矿设施。蔚在酒吧里听到了矿工的聊天,得知了一批矿石的付款时间,于是开始酝酿劫走矿主的钱。她的计划需要更多人手才能执行,所以蔚不得不找来了坊木魔鬼帮一起行动。计划原本进展顺利,可没想到魔鬼帮的老大操纵一具炼金动力采矿魔像,用爆裂铁拳杀掉了矿主。他的小弟们则把矿工都赶进了矿洞,然后炸毁了出入口,最后还超载了采矿魔像的系统想要杀人灭口。这种草菅人命和肆意破坏的行为让蔚怒不可遏。好好的一次完美犯罪,却被这群疯子全毁了!
魔鬼帮拿上自己那份钱逃跑了,但矿工们全都被困在地下,很快就会窒息而死。蔚无法见死不救,于是迅速赶在魔像系统超载爆炸以前将它的动力拳套带在了自己手上。拳套的腕关节死死咬住了蔚的手臂,但她强忍着剧痛,硬是将出入口打通了一条路,将矿工们救了出来。
矿工们得救以后,蔚和她的手下拿着剩下的钱溜之大吉。第二天,蔚登门拜访了坊木魔鬼帮。动力拳套依然戴在她手上,她独自一人用拳头好好教训了整个帮派的人。时至今日,祖安的帮派之间依然流传着那一天的恐惧。这次矿洞抢劫彻底唤醒了蔚的良心。从那以后,她发誓只和自己信任的人合作。她收下了那幅爆裂铁拳,并将其优化改造,让她在使用的时候不那么灼热,而且可以打破任何看似坚不可摧的宝库,可以夺走重兵押运的钱财、科技、以及任何她想偷的东西。
在一段动乱时期,蔚从祖安城中消失了,当时祖安和皮尔特沃夫之间的关系极为紧张。帮派之中有传闻称蔚死在一次祖安城中心的大爆炸事故中,但也有人说她逃亡到了远方的岛屿。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人们全都瞠目结舌:老饿鬼疤被人一锅端了。这个帮派的连环谋杀案已经做到了皮尔特沃夫,最后引来了皮城警长——和她的新朋友,蔚。曾经的祖安帮派老大现在受雇于皮尔特沃夫守卫,而且她还进行了硬件升级。她将原来的炼金动力拳套换成了一副原型海克斯科技拳套。她似乎还变得更成熟了,就像是见证并经历了许多事情而后蜕变重生。祖安街巷中的那个先动手后动脑的蔚依然留着自己的影子,不过她现在已经成熟了一些,而且也看清了自己曾经的那条道路只有一个结局。
没人知道蔚和凯特琳的合作是怎么开始的,两人背后的秘密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不过考虑到皮尔特沃夫最近出现的犯罪高峰,人们普遍猜测她们的联合是被第三个人促成的,那个来自祖安的青发小疯子。
审讯记录101
蔚一边忍着哈欠,一边穿过了皮城司法厅当中的镀金房间。日出还没到一个小时,这里还很安静。几个熟睡的醉鬼被关在拘留室里醒酒,听说还有几个炼金增强过的小流l氓被关押在戒备更森严的地下牢房里。她稍后再回来问话,看看他们在皮尔特沃夫搞些什么勾当。
她活动了一下肩膀,一整夜的值勤让她浑身无比酸痛僵硬。今天的夜班格外漫长,她的小臂被动力拳套夹得生疼。她一心想着回家脱下拳套,把手放进冰水里,或许再来上一两杯烈酒,最后蒙头睡上一觉。但传声管里的凯特琳不停地命令她抓紧时间立刻前往区部。蔚竖起一道剑眉,将信息扔在一边,歇了一小时,然后走出自己狭小凌乱的家,离开裁缝区,前去回应凯特琳的召集。
“喂,哈克诺,”她抵达牢房,向前台的文员打招呼。“什么事让凯特琳这么急?我正在做春c梦呢,里面有——”
“行了行了,打住吧,”哈克诺头也不抬地说道。高高的写字台上,他的手指正在逐行核对晚间押进来的犯人名单。“我没心情听你胡扯。”
“真的不想?”蔚笑着说,附身趴在他的桌子上,将一缕粉色的头发从眼前吹开。“这次有剧情的,什么都有。”
“真不想。”哈克诺眼睛看向别处,伸手递出名单。“凯特琳和穆汉昨晚押回来一个海克斯科技小偷。他一句话都不肯说,不过凯特琳觉得你可能有办法。”
蔚挑起一撇弯眉,扫了一眼名单。
“德瓦基?小朋友太淘气了,”她一边说,一边翻了一个白眼,五指合拢攥成一个拳。“是的,我以前认识德瓦基。我会让他开口的。”
哈克诺摇摇头说,“听好了蔚,我不想再去叫外科医生了。他在检察官面前要能说话,凯特琳要求的。”
“那她人呢?”蔚问。“见个面打个招呼都不想?”
“她追着一条线索去了码头,”哈克诺说。“她说她相信你能自己一个人处理好这桩事。你说对吗?”
“没错,”蔚一边说,一边煞有介事地走向牢房。“德瓦基在几号间?”
“六号。别忘了,他要能说话!”
蔚点点头说,“行,行。”
她走到六号间门口,打开了插栓。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另一名守卫把守牢门,不过蔚不需要任何后援。她很早以前认识德瓦基,甚至在和坊木魔鬼帮闹僵之前还曾与德瓦基合作过几次。他是个扒手,不是打手。如果跟这样的瘦子见面还需要身后有人看门,蔚就该考虑换个工作了。
德瓦基坐在床上。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块草草切割过的大石头。他背靠着墙,紧紧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其中一条胳膊蜷缩在身侧,整只手掌齐根消失,手腕缠着绷带。他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瞬间目瞪口呆。
“蔚?”
“皮尔特沃夫的条子,”她一边说,一边像小姑娘一样行了个礼。虽然处境不妙,但德瓦基还是被她逗笑了。“你的手怎么了?”
“你们的混账警长开枪打的,”他说。“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
“我升级了,”蔚一边说一边举起了她的海克斯科技拳套。她向德瓦基展示了拳套的各个角度,拳套发出着微弱的轰鸣声。“高度自定义,可根据需要调整出力强度。有了这对宝贝儿,我能打穿任何一堵墙。”
“嗯,黄道地库的事我听说了,”德瓦基泛起了一丝惬意的微笑,似乎正在和他聊天的是从前的那个蔚,窄巷里的蔚。他还没有完全明白,现在的蔚已经今非昔比。
德瓦齐举起那只没了手的胳膊:“我也要升级。这只手原本是布铜吉奥家最顶尖的义肢。你们警长有必要这么绝吗。”
“你可以给她开个罚单啊,”蔚说着,两步走近,将德瓦基提到了半空中。她回身把他摔向墙角,伴着骨关节的咯咯声,墙角腾起一股泥灰。
德瓦基瘫倒在地,惊恐地喘着粗气。“他们一直都在扮好人,突然就派你来了?什么情况?”
“派我来就说明跟你好好说话不起作用,小朋友,”蔚一边说,一边开始给拳套充能。“我会用这对宝贝儿在你身上好好地发泄一通。除非你肯回答我的问题。”
“喂,等一下!蔚,你要干嘛?”德瓦基颤抖地说,一边伸出剩下的那只手挡在面前,一边踉跄地想要站起来。
“我要拷问你,看不出来吗?”
“可是你还什么都没有问啊!”
蔚把脑袋歪到一边。“是哦,好像我应该先问问题。”
她伸手把德瓦基拎了起来让他站稳,捏住他肩膀的手指逐渐施压。
“说吧,偷走的海克斯科技要找谁销赃?”
德瓦基表情痛苦,但并没有回答。
“拜托,这点疼算什么,”蔚一边说,一边松开他已然淤青的肩膀。“你想不想见识一下,被我用正常力气捶过的脸是什么模样?”
“别!”德瓦基失声大喊道。
“那就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敢。”
蔚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再打一拳。然后她笑了,这个表情给德瓦基带来的恐惧远远超过了铁拳本身。
“我们假设一下,如果窄巷里有一个说法,说这几年来你一直在出卖同伙,你说会不会很难看。”
“什么?”德瓦基又痛又怒,声音发颤地叫道。“我没有!”
“都说是假设啦,”蔚说,“不过底下的人我该认识的都认识。如果我放出话去说你是皮城守卫的污点证人,许多人都会信的吧?”
“如果那样我隔天就没命了。”德瓦基抗议道。
“你终于开窍了,”蔚说。“回答我的问题。我会跟他们说你一直抗拒从严。我甚至还会给你打个熊猫眼,让你看上去像是被严刑逼供的样子。”
德瓦基的肩膀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余地了。
“好吧,我会回答你的问题。”
“很好,”蔚说。“很大的进步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