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了花店,丁欣和宋丽还没来,丁怡一直忐忑不安,生怕雷泽昊不请自来。
其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在害怕什么,就算是他来,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他自称是霍天力的弟弟,可是霍天力已经不在了,丁怡完全可以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顾客来对待,丁欣和宋丽也一定会理解她的作法。
可是说不清楚为什么,丁怡有些害怕再次看到他,内心深处却又有几分渴望。
也许是因为他那张酷似霍天力的脸拨动了自己心里的某些情结?又或者,是因为那天在酒店里他把自己扑倒在浴缸里内的粗暴和充满了男人气息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的湿濡的感觉?
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记,把丁怡吓了一跳,她转过身,看见丁欣皱眉瞪着自己,“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叫了你好几声!”
“谁叫你走路没有声音?”丁怡白她一眼,又接着伺弄花草。
“昨天回去落落要跟两个弟弟说话,打电话妈说你还没回家,你干什么去了?”丁欣走到吧台后面打开电脑。
“我……”丁怡欲言又止,想想这件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什么我?你该不会是闲家里两个孩子烦跑去跟宋丽鬼混了吧!”
“哟哟哟,话可别说得这么难听!谁说跟着我就一定得鬼混!你咋不说是你家小妹带着我鬼混!”一阵香风袭来,宋丽摇曳着身姿款款走了进来。
“难得你起这么早!”丁怡笑着打量她。
丁欣从吧台里走出来,夸张的在脸前扇着风,“捯饬的这么香,这是在香水里泡澡了吗?”
“呸!”宋丽过来搂住丁怡的肩膀,“我昨天到酒店楼下的会所里坐了一会儿,我觉得回来b市开个夜总会可能比较有搞头!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
“算了吧你!”丁欣夸张的摇头,“你就别祸祸我妹妹了,让她安安生生开个花店带大孩子聊度残生得了!”
“你瞧你这话说的,丁怡就不能有点追求和自己的事业?你就不想让她多挣点钱,到时候再挑个好男人结婚?”宋丽白了丁欣一眼。
“开花店也不耽误这些呀!丁怡现在挣的够吃够住不就好了!”
“丁怡的本事不止于此,你就不能让她有点追求。她很有潜力的,我看人一向没错。而且女人多给自己挣点钱没错,等咱手里有了钱,那就是咱们挑男人,不喜欢就踹了再挑;可是没钱,你有什么资格挑男人?”宋丽从丁怡手里抢过剪刀扔在冰柜上,“你就别修修剪剪了,听我的话行不行?”
“呵呵……”丁怡笑了,“这一大早的你们两个人就开始斗,就不能让我安静一会儿。我还说有个事儿要跟你们商量呢!”
“有事儿商量?有什么事儿?”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
“昨天晚上我去见了那个人……”
“什么人!”两人瞪大了眼睛,这会儿表现的到像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一般。
“呵呵,是在说我吗?”随着玻璃门上的风铃脆响,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三个女人六只眼睛齐刷刷望着门口,眼看着雷泽昊笑盈盈走了进来。
“霍……霍少!你没死啊!”丁欣和宋丽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问。
“他不是霍天力,他是雷泽昊!”丁怡冷冷的回答,放下剪刀转过身,“不是跟你说不让你来嘛?你脸皮怎么这么厚?”
“可是我也没有答应说不来呀?再说男人脸皮厚不好吗?男人脸皮太薄,在这个社会上怎么混?”
雷泽昊笑嘻嘻将手里的几个袋子放在吧台上,望着半张着嘴的丁欣和宋丽点了点头,“宋姐、欣姐,你们好,我是霍天力的弟弟,我叫雷泽昊。”
“啊?”宋丽眨巴着眼睛,显得有点不知所措。
她印象里的霍天力一贯高冷,不爱笑总是阴着个脸,只有对着丁怡才会露出温柔的一面。而面前这个男人眼神虽然看起来冷冷的,却表现的谦和有礼。
“雷泽昊?你是霍天力的亲弟弟?那你为什么不姓霍?”丁欣好奇地问。
“呵呵,说来话长,我昨天晚上已经跟我大嫂说过了,想必今天她还没有时间跟你们说,不如我自己来说吧,这里有没有可以聊天说话的地方?”雷泽昊老实不客气的在花店里转了一圈。
丁怡去了美国之后,丁欣便把小厨房给拆了,靠落地窗弄了个简易的茶座,天气好的日子里,可以坐在那里晒太阳喝咖啡。
丁欣忙不迭的把雷泽昊让到茶座里,又打电话让邻近的一家咖啡店送来几杯咖啡和点心,拉着宋丽把雷泽昊围住,一脸八卦的想要探听霍家兄弟的身世。
丁怡昨天夜里听过了那个所谓的故事,便没有跟过去,自己在店里忙活生意,不时感觉到雷泽昊的目光扫到自己身上,耳听着那个角落传来两个女人的脆生生的笑,鄙夷的小声嘀咕:“昨天夜里讲得这么悲情,今天就给把悲剧变成喜剧了,可真行!”
一直到了中午,邓嫂打电话过来问她们姐妹俩要不要回去吃饭时,那边的三人才站起来有了离开座位的意思。
“姐,邓嫂问我们要不要回家吃饭?”丁怡拿起话筒晃了晃。
“不用了,雷……小泽说带我们去他的咖啡馆吃,咱们现在就走,把四个孩子也接上!”丁欣明显是哭过,眼圈红红的。
我去!丁怡暗自摇头,听宋丽说,当年霍天力用高冷和霸道总裁范俘虏了深圳风尘界万千女人的心,现在这个雷泽昊可好,他走的是平易近人用可怜的身世博取同情的路线。
“啊?不好吧?人家还要作生意?”丁怡对姐姐挤眉弄眼,心里直骂雷泽昊,这家伙下手真快,原本还想着跟这两个自诩聪明的女人商量商量,现在可好,不用商量了,她们的芳心明显已经倒向雷泽昊一边。
“呵呵,没事的大嫂,东区的商业楼比较多,咖啡馆一般晚上比较忙。我就住在店里的,我可以给你们做西餐吃。”
雷泽昊明显不给丁怡回神的机会,站起身来径直走就到她面前,“我看一上午也没什么生意,要不这样吧,今天我订些花,做为即兴的小礼物,给晚上到我酒吧光顾的客人每人发一朵。”
“那好那好!”丁欣乐颠颠的走到冰柜前打开,指挥丁怡,“赶紧的,把咱们那些存货都拿出来修剪包装一下,一会给小泽放到车里去,我回家接孩子!”
说完抓起车钥匙兴高采烈的就出了门,雷泽昊搓搓手,“大嫂,要怎么做?我来帮你吧?”
丁怡瞪他一眼,恨恨的把里面所有不太好的鲜花都抱了出来,“喏,把太长的花枝剪掉,再用玻璃纸包起来,看你买这么多,给你优惠,一只八块!动手吧!”
宋丽站在一旁捂着嘴笑弯了腰,丁怡回身瞪她,“笑什么笑,还不过来帮忙!”
“小泽,我们家丁怡就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宋丽取过胶带和玻璃纸,笑盈盈拉着高脚椅坐在一边。
“呵呵,怎么会呢,她是我大嫂,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她说什么,我哥哥从前要听,我现在自然也要听的。”
丁怡听着别扭,把剪刀一扔,蹬蹬蹬跑到阁楼上生闷气去了,听见楼下两人的说话声。
“咦,这丫头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宋丽不解。
“呵呵,别理她,没事儿的丽姐,我听说你以前跟我大哥是好朋友,把我大哥的事儿跟我讲一些吧?我们从家乡出来后,大哥为了保护我让我改名换姓,我们除了每年过年的时候打个电话外,就再也没联系过了。”雷泽昊宽容的转移话题。
丁怡扑在床上用枕头盖住耳朵,不想再听两人说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就是觉得这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十分危险。而那种危险是不可预见和抵挡的,她似乎在内心深处害怕着雷泽昊,好像他全身上下都带着许多不安定的因子。
可是早上不是还说,就把他当做一个普通人来对待吗?为什么在看见他那一瞬间,一切都又变了模样,自己的心绪变得这么乱?难道是因为他那张酷似霍天力的脸?
丁怡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前天在酒店卫生间里的那一幕,当自己不及防备被他推倒在浴缸里的那一瞬间,当看到他那张脸,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狂暴的手指触碰着自己的肌肤,将自己衣服的扣子扯开扑过来,那鼻息一下下打在自己脸上和脖颈间时,那由来以久的渴望几欲喷薄而出。
如果不是他及时站直了身子,丁怡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会不会真的把他当做霍天力,搂住他的脖子大哭一场,主动将自己献上去,诉说这么久以来的思念和渴望,那些他们交融时自己身体的悸动和激越,还有无可名状的爱恋与享受,她那一刻都想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得到与攫取,就像面对霍天力一样。
“啊!”丁怡用枕头压在脸上大叫了一声,想起那天自己的这番思想便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怜,因此面对这男人时便更加的无措和羞愧,可是这种情绪又无处可诉,所以她只好竖起全身的刺来,只是为了保护自己那点小小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