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风轻语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倒出几粒药丸放入此人口中,然后运功使他咽下。
“逍遥,你去取些水来。”尉迟娉婷吩咐道。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运功打通此人几处要穴。才令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气息也顺畅了起来。
只见这个人呻吟了几声,便几局的咳嗽起来,胸口已有了明显的呼吸起伏。易逍遥一手托起这个人,然后小心地把水灌入他的嘴中。
“好了,他的性命已无大碍,我们走吧。”尉迟娉婷并不想在这个时候为自己招惹上什么麻烦。救下这个人,就当是替自己的儿子积德吧。
“老大,可是,这个人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我们就这样走开不好吧。”风轻语说道。
“我们已经救下了他的命,之后怎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可是老大,这里荒郊野外,又有野兽出没,如果你辛苦救得人又被野兽叼走了,那现在我们救他还有什么意思啊。”
“那这样吧,带他上车,绕到官道,丢下他,官道上人多,他会得救的。”
说罢尉迟娉婷便打了一声长哨,不一会儿身后的林子里就传来了飞快的脚步声。她伸手拉下马车的帘子裹在手上男人的上,“别让墨墨看见他了,走。”
不一会儿,就瞧见小白驮着意犹未尽的墨墨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马车里。
“也不知是什么人,身上尽是刀伤,有十几处呢,不过看他样子,长得还不算丑。”风轻语一边帮这个人调理。一边自言自语。
尉迟娉婷没有答话,如今的她,对任何男人没有一点兴趣,也不相信任何男人,她只是一心想找出儿子的病根。
“喂,你别花痴了,就这里吧,这个路口往来人多,把他丢在这就好。”易逍遥指指马车外面的空地。
“对了,老大,还要去恭亲王府的祖庙给老夫人上香么?”风轻语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放在路边后上车问道。
尉迟娉婷皱着眉半晌没有说话,她想,理应是该去祖庙上香的,但是她也知道,那个王府里的人,全是针对她的,她实在是懒得和那些人勾心斗角。
“去,恭王府。”尉迟娉婷肯定不容质疑的语气。对,她们越是希望她不去,她越是要去,去给自己的娘亲上柱香。
恭亲王府,还是一样的死气沉沉。直到渐行渐近的马蹄声打破了这一贯的气氛。
“郡主,你回来了。”姚叔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了,今日是恭亲王妃的忌日,他就知道郡主一定会回来的。“王爷上朝去了,还没有回来,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尉迟娉婷不忍打击姚叔,便勾起嘴角笑了笑,“姚叔,你去忙吧,我只是来去祖庙给母妃上香而已,上完我就走。”说着她便从马车里抱下快要睡着的墨墨,然后叮嘱风轻语和易逍遥在外面等她。
尉迟娉婷轻车熟路的穿过长廊,庭院,直奔祠堂。
恭亲王府里的一切还是老样子,那挂在屋梁上灯笼早已斑驳了痕迹,院子里的柳树枝条愈加的茂盛……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哪里还有当年自己和母妃影子?
尉迟娉婷抱着墨墨走进祠堂,看到母妃的灵位前插着一炷香,还没有烧完,看样子约莫是尉迟震上的。因为这个恭王府里,尉迟娉婷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做。
素侧妃和尉迟素雪母女早盼着取代尉迟娉婷母女的身份地位,决计不会给自己的母亲上香。至于烟姨娘,虽然为父亲生了一个儿子尉迟长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尉迟长熏从小就愚钝笨拙,又胆小怯懦,所以不受尉迟震的喜欢,而烟姨娘也胆小怕事,断不敢和素侧妃对着干。所以这上香之人,定是尉迟震,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此时,尉迟娉婷对他的恨意少了一分。
尉迟娉婷带着墨墨上完香,刚从祠堂里出来,就看见素侧妃和尉迟素雪候在门口了。尉迟素雪今日却没有用纱布蒙脸,看样子她脸上的红疹子已经好了。
“呦,还真是不要脸到家了,祠堂是什么地方,是野种也能进去的地方么?哼,尉迟家的颜面,都让你们给丢光了,尉迟家的先人怕是都要让你气活过来楼。”素侧妃阴阳怪气的瞪着尉迟娉婷母子两个,说话也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尉迟娉婷冷哼一声,绕过素侧妃,没有正眼看她们母女一眼。
“哼,果然是没家教的东西。”尉迟素雪插嘴。
“喂,丑八怪,你的脸上痘痘没有了么,下次给你换绿色的吧,嘿嘿,让你当绿毛怪好么?”墨墨眨巴着眼睛笑嘻嘻的说道。
“小野……你小孩子家说话小心点。”尉迟素雪恨恨的说,本想骂小杂种,可是看到尉迟娉婷利刃般的目光,不禁有些胆怯,更是想到了墨墨的那个吓人的雪獒,马上换了说法。
尉迟娉婷不理二人在一边吵闹,径直走到外面,把墨墨抱上车,自己刚要上车,却见一顶豪华气派的轿子停在恭王府门前,而里面走出的那个雍容华贵的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长孙无缺。
长孙无缺没想到会在恭亲王府碰到尉迟娉婷,因为他早听尉迟素雪说尉迟娉婷住在外面的客栈。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长孙无缺开口。
“那就当没见。”尉迟娉婷毫不在意的上了车,示意易逍遥催马,然后轻蔑的看了一眼扑入长孙无缺怀中的尉迟素雪。
“无缺哥哥,这么晚才来。”尉迟素雪娇嗔着拉着长孙无缺的手进了王府。
而长孙无缺还在回味尉迟娉婷刚才那个轻蔑、毫不在意的眼神,心底暗道,她对我一点旧情都不念了么?还是心中的恨意仍然无法消除,无爱哪来恨呢,可恶,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了,我竟一点也猜不到她的心思了。
“无缺哥哥,今天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
“什么好玩啊,我是臣子,替皇上处理朝政,排忧解难,哪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不过有件事,倒是让皇上很烦心。”
“什么事,说来听听嘛。”尉迟素雪缠着长孙无缺。
“徽亲王打了胜仗回来,理应应当受到朝廷的嘉奖,可是随军同去的两位皇子却战死沙场,两位皇子都是皇上的爱子,皇上现在为公应赏,为私应罚,正在气头上呢。”
“这种事啊,先赏他,再找个机会罚他罚的远远的不就好了吗。”
“可是徽亲王的世子在班师回朝的路上被一小股敌军冲散,现在也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皇上又有些不忍心。”
“哎呀,不说这些朝廷政事了,无缺哥哥,我们说说婚礼吧,那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我要一个隆重到无与伦比的婚礼。”
聚仙客,三楼雅间里。
尉迟娉婷看着墨墨熟睡,这几天带他玩遍了洛阳的新鲜玩意,小孩子累得快,总是早早就睡着。摸了摸他那粉嫩的笑脸,无奈的走出了房间,风轻语早已等在了门口。
“明天就是十五了,不知道会怎么样,你刚才说有话要对我说,是什么?”尉迟娉婷望着一脸愁闷的风轻语,方才她就在门口站了好久,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自己商量呢。
风轻语压低了声音,“老大,我前几日在一本医学经书上读到一段话,说有些毒素是可以传承给下一代的。后来我又特意去翻了一些资料,结合墨墨现在的情况,我估计着,墨墨的毒很有可能是从别处继承而来。”
“你是说可能是他的父亲?”尉迟娉婷皱了眉头,其实这一点她早就猜到了,只是一直不敢确定罢了。在二十一世纪,就有很多种病毒是通过父亲或者是母体传给婴儿的,只是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跟风轻语说罢了。
“除此之外,墨墨可以辨识兽语,这个可能是在药性的某些副作用下使墨墨具有了这种灵异的能力。”平素墨墨就喜欢跟小动物说话,以前他们倒是没有怎么在意。后来经历了越来越多的事情之后,他们越发怀疑了,墨墨是不是真的能听懂小动物说的话。
墨墨从来就不会说谎,风轻语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没有错的。
尉迟娉婷不置可否,“这个能力,似乎也没什么害处啊。”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如果按照古往今来的记载,那么墨墨随着年龄的增长,辨识的兽语越多,他的寿命便会越少。”风轻语似乎不忍心将这个实情说出来。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尉迟娉婷心下一惊,面色瞬间煞白。整颗心也跟着忐忑不安起来,墨墨还这么小,就要他面对生离死别,这实在是太残酷了。
“还好墨墨现在还小,辨识的兽语不是很多,可是我们得加快步伐找到解毒之法才行。”风轻语素来就是最疼墨墨的,只要有她在,她就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只要可以救墨墨,我不惜一切代价。”尉迟娉婷坚定的说,“轻语,如果需要什么,你只管跟我开口。”
“老大,我和你是一条心,我已经用上次你给我的那块麒麟玉做药引配制出了药,明日给墨墨服下,希望这次可以有效。”风轻语皱眉,“就算不能全部将药毒清干净,但稍微压制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