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杭忙追过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毛毛出事,海浪很大,没等他进海里毛毛的身影就消失了。
顾杭还不及思考,憋一口气就跳进去,努力睁着眼睛寻找毛毛。
眼睛在难受,也看不清,但他没有适应的时间,摆动着胳膊去追逐刚才的黑影。
族洛把沿途看到的人鱼都让他们去海边找顾杭,听顾杭指挥。他自己去找族长,他就是他的母亲,只有族长有权利召集所有人鱼。
“洛洛,你不应该这么做。”
“为什么?茶茶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是不是命在旦夕,也只能让其他人鱼帮我找。”
“这个原因只会让你失去威信,其他人鱼不是无条件为你服务的。”
“可是我需要他们的帮助。”
“那你必须换一种方式,此去亲自上门请求帮忙,否则他们会视你为自私的统治者甚至推翻你。”
“时间来不及了,已经过去好久了。”
“那是你该思考的问题,还有一点,你对她太上心了,之前的告白我只当是你年轻不懂事,离人类远点才好,更何况她根本不是人类。”
“你怎么能这样?我不跟你说了。”
族长看着洛洛气冲冲地离开,叹了口气,白发人鱼一向情路坎坷,算是为天赋做出的牺牲,没得选择。
族洛放弃了他本来想用的“危急钟”,那是危险,全岛戒备并集合的钟声。
去找鱼汐姐姐吧,让她帮忙找人鱼帮忙,自己则先去看看。
等族洛跟鱼汐说完并赶回海边的时候,发现他之前叫来的人鱼都在那站着,完全看不到顾杭的影子。
“顾杭呢?”
“我们来的时候就谁都不在。”
族洛想骂人,他又跑哪去了?难道是找到苏茶了?
他刚想动动鼻子闻闻顾杭的去向,就看见海面漂过来一个黑影。
那味道,就是顾杭的,同时还有苏茶的味道。
族洛忙奔过去,把顾杭从海里卷出来。
顾杭趴在地上吐了两口水,起身露出怀里的两只小猫。
毛毛还好,睁着大眼睛就站起来了。而苏茶却闭着眼睛没反应。
毛毛站在苏茶旁边,舔着她的脸。
“苏茶,苏茶?”顾杭用手轻轻按着苏茶鼓圆的肚子,明显这是水喝多了涨肚。但是苏茶却一点反应没有,水也没吐出来。
顾杭颤抖着把手放在苏茶心口,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像死了一样。
顾杭呆住了,很快又动了起来,他弯身朝着苏茶的嘴扣过去。
人工呼吸!不是说溺水的心跳停止都是骤停吗?人工呼吸让氧气进入就好了。
对比顾杭的疯狂,族洛安静地可怕。从他把顾杭卷上来开始他就一直没动,眼睛大大的,看着苏茶。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怎么可能?
在接触到顾杭的时候,他就感知到了这些。人鱼可以感知尾巴卷起来的生物的基本生命特征,刚才他只感觉到了顾杭和毛毛的。
其他人鱼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也觉得不可思议,溺水了?他们漂过来的时候没溺水,现在溺水?
鱼汐和她找来的人鱼也匆匆感到。
“怎么了?”她从后面走过来,看见僵住的族洛。
“好像是少族长喜欢的那个小猫溺水了。”其他人鱼回答。
鱼汐也不禁惊讶,人鱼岛从来没有过溺水的人鱼,对于溺水这个词陌生到只存在于脑海里从来没用过。
“大叔,你告诉我,这个不是苏茶。”族洛突然走近,指着苏茶对顾杭说。
顾杭没有理他,他还在给苏茶做人工呼吸。
半个小时过去了,顾杭已经麻木了,还在机械着给苏茶做人工呼吸,被站旁边半天的姜塘一拳打在脸上。
“够了。”姜塘喊到。
顾杭抬头看了看姜塘,停下来,呆呆地跪在沙子上。
“喵嗷。”毛毛咬着顾杭的手,又做拉着苏茶的姿势。
顾杭把毛毛和苏茶抱起来,看都没看周围的人鱼,一步一步往村子走,…到了放蛋窝的大石头旁边,他还弯腰把蛋窝拿起来,因为身上都是湿的,他没挂在身上,只是用手拎着。
族洛看着他们离开,化腿为尾冲向海里一通翻滚,过了一会拖着伤痕累累的尾巴上岸。
“把今天下午看见苏茶的人鱼和巡逻的人鱼都叫到广场。”
丢下这么一句话,族洛就离开了。
剩下的人鱼面面相觑,少族长这是要做什么?
姜塘跟在顾杭身后回到阁楼,顾杭把苏茶放在床上,毛毛立马跟着跳下来。
“蛋宝宝今天喝血了吗?应该没有吧,如果有的话苏茶一定会立马回来的。”顾杭自言自语,从兜里掏出瑞士刀,对着自己的手心就是一刀,血一滴一滴地砸在蛋宝宝上,绽放朵朵血花。
毛毛看见立马把蛋宝宝推开,并把上面的血蹭掉,瞪了一眼顾杭,又重新回到苏茶身边。
“喝饱了吗?那就不喝了。”顾杭把流血的手放下,任由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
因为刚才蛋宝宝就在苏茶旁边,溅起来的血珠蹦到了苏茶脸上。
顾杭用另一只完好的手给苏茶脸上的血擦掉,擦掉后突然想起来曾经的苏茶对自己的血是很感兴趣的。
他变把流血的手悬空在苏茶嘴上方,让血滴都滴进苏茶嘴里。
很神奇的是血滴一点都没有流出去,就像都被苏茶吃进去一样。
顾杭眨眨眼睛,就这样一直举着,如果不是被姜塘阻止,在血凝固不再流的时候,顾杭拿起刀打算再来一刀的。
“顾杭,你疯了!”姜塘夺过刀扔在一旁,拿着他刚才找到的布条给顾杭包扎伤口。
顾杭觉得那些血也差不多够了,就没拦着姜塘,任由他包扎,反正想用的时候在哪随便再割一刀就好了。
“还没疯吧,疯了就好了,就可以出去闹个痛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在这发呆,什么都做不了。”顾杭的语气格外的平静,只是瞳孔一片漆黑,里面有风暴在涌动。
姜塘听了手下动作一顿,叹了口气。
不知道苏茶为什么对顾杭来说这么重要,这完全就是亲人出事的模样啊,还是至亲之人。
毛毛趴在苏茶旁边,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就闭上眼睛,应该是睡了。
“动物就是动物,平时玩的挺好,当对方死了的时候却一点都不悲伤。”顾杭盯着毛毛说,本来闭着眼睛快睡着的毛毛生生被顾杭的怨念吓醒。
毛毛叫了一声,换了个看不见顾杭的姿势又睡了。
如果毛毛知道顾杭这么想它,怕是睡不着了,怎么也得扞卫尊严来一场殊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