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女道:“你夫君是谁,他惹了什么事?”何沅君呆了一呆,甚不耐烦道:“总之这事说来话长,十分棘手,你师姐没在不去,你要去了,应该也可以。”小龙女知道那定是惹上了江湖纷争,本来和已没半分干系,只是看来这人和师姐李莫愁亲密,要不也不会深夜找到这来,不好直言拒绝,摇了摇头道:“我从不出古墓,自己不想去,师傅也不让我去。”何沅君急道:“人命关天,你若不去,我夫君就会没命了!”小龙女不想事态这般严重,想了想道:“我把这事禀报给我师傅吧,我师傅若是叫我去,我就去。”
何沅君大声道:“不能告知你师傅!”人站直了身子,竖起了眉头。小龙女看她神色不善,心想如此来正好,那就不关我事了,道:“何姐姐,你就等等我师姐吧,我去了。”何沅君道:“对了,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呢。”小龙女道:“我叫小龙女,告诉你了呀。”话没说完,何沅君从马鞍边抽出把挂剑,挺剑刺来道:“让我看看你的武功,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小龙女。”小龙女方始回过神来,原是何沅君起了疑心,要在武功上看出自己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古墓派弟子。人初次见面,互不认识,无论说的什么话,都不知真假,而武功技能,却是长年累月练来的,只一使出便知底细。
何沅君刺未用老,改刺为劈,凡欲劈必先扬,方可取势,顺势而为,劈势惊人,何沅君这劈都却没丝毫先兆,说劈就劈,劈势凌厉。小龙女本待闪开,待她劈势成形,已然无处可闪,左手抓剑鞘,右手拉剑柄,铛的声火花响,两人受内力震动,同是咦的一声。
何沅君咦声,是想不到小龙女年纪较自己小,内功竟也凭地了得,劈势之下,她本占势,但给小龙女举剑搁挡,几身子给震得飞起,无意中已慢输了一招。小龙女咦声,是惊奇这招似是大理段皇爷一派的武功,大理山高林密,当地人经常砍伐树木烧碳,练就了一身真劈斜砍的本事,练得久了,出招迅捷,就算是平挑,有时也有直砍的威势。
何沅君舞了个剑花,跟着剑尖一荡,荡四朵莲花,剑尖飘烁,使人看不清刺向何处,小龙女暗暗心惊,这招明显是大理段氏的高明剑法,与传说中只传男不传女的一阳指功夫各颤胜场,江湖中人又称五朵金花,据师傅说,五朵金花齐现,必然跟着几招厉害杀着,曾在江湖中引起过不小的轰动,其实破解之秘,在于不使其成形,直刺她剑柄便是,五朵金花技法随剑柄颤抖成形,剑柄之势若给破了,五朵金花荡之不出,便是破了。小龙女想,我跟也无怨无仇,她五朵金花未必伤我,我先让她一让。拨剑出鞘,使出千罗万丝手,在眼前布起一层密网,使的似千罗万丝扑手法一样,招招祥细,剑剑密连,只守不攻。何沅君连荡金花,每每刺进去只能形成二朵金花,不说五朵,便是四朵也不能。李莫愁嗯声道:“不错,你这是千罗万丝手,我和李莫愁打过,不过她可比你老练多了。”
小龙女道:“说到武功,我原本不及师姐。”何沅君叫道:“再试我一招。”一剑横削,剑未近小龙女身,出奇不意的松了手,那剑给内力震成弦形,转着圈子向小龙女划去。剑势本快,何沅君出手时又在那惯性上用了甩劲,只一脱手便声势惊人。小龙女哎呀一声,剑急地斜劈取势,反转硬砍。那剑铛的声,将她连人带剑荡开,小龙女半空中急使千斤坠,那剑余势不衰,飞向何沅君,何沅君抽出马鞭一抖的荡,消除了劲势,将剑握在手里。
小龙女于刚才瞬间险些给她剑断成两截,冒着冷汗道:“我师姐的这一招武功,你怎么会使?”何沅君三招试小龙女,第一第二招还可有可能说小龙女是模仿,那么这第三招,她立时知道是自己效仿李莫愁的,那小龙女确然便是李莫愁师妹无疑。但是在她心中,惊奇小龙女怎么知道这招是李莫愁的,道:“我学的你古墓派这招武功,可得了精髓没?”小龙女摇头道:“你这招不是古墓派武功,是我师姐惊急中使出的,那日在师傅面前演示,我见到过。”何沅君硬说这招是古墓派武功,实乃是诈,听得此言,方始不再怀疑,叹得一声道:“可惜这剑飞回时,我接不住,只有你师姐才接得住。”
小龙女突地想起一事,震惊道:“啊!你就是师姐的情敌何沅君!”因为师傅猜到了和李莫愁交手时那人的名字,当时李莫愁额上都冒出冷汗,怕林朝英责罚于她。何沅君刚开始报她名,小龙女就隐隐有些记忆,一直没想起,现在经这招武功,回忆师姐当时窘迫的神态,终于明白眼前这人,就是那日和李莫愁生死交手之人,而她俩的交手,又是为了何沅君现在的夫君陆展元,原来是展元有难,难怪何沅君来找师姐。
何沅君此来,每一句话每一种语气,都是经过反复推敲的,因为不同于往常人和李莫愁的关系。这对恩怨情敌,打从小因陆展元就认识,双方为了夺取陆展元,斗智斗勇,久经较量,可谓纠缠深重,于不怎么明白的小龙女,何沅君是不想她知道其中秘密的,但是出了意外,小龙女知道了。
何沅君内心深处,高傲和耻辱交锋:高傲不容任何人讥讽,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是特意还是不经意,耻辱时时阻止她前来求助李莫愁,或是古墓派任何人,也包括这个涉世未深的李莫愁的师妹小龙女,可是她不得不来,不得不求助于李莫愁,李莫愁不在,又不得不求助于小龙女。
她慢慢地将剑插入鞘中,手一伸,几情不自禁地搭上了马背,羞耻使她只想赶快赶马快跑,跑得越远越好,只要离开李莫愁,小龙女,或是古墓派,终南山,可是一离开此地,陆展元必然死路一条,止不住的心如刀割,骑在马上马每走一步,心便沉痛一分。小龙女看她急冲冲地来,刚还神采飞扬的一个人,眼下象霜打的茄子,蔫了,独自在马背上,夜空中更显孤独寂寞,忍不住起了怜悯之心,叫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