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说老爷这个时候叫三小姐过去?”刘嬷嬷问道
“是的,嬷嬷。”小莲回到
“正院可曾发生什么事?”刘嬷嬷摸出些银子塞在小莲手里
小莲心领神会的收起来,不慌不忙的说道:“三姨娘和老爷进了正院,奴婢听着老爷在里面发怒,然后就打发奴婢来找三小姐了,三小姐还是早些过去的好。”
刘嬷嬷又塞了些银子给她,小莲是二姨娘的人,现在眼见着三姨娘和正房对上了,小莲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劳烦小莲姑娘等等了。”刘嬷嬷扯出一抹笑容。
刘嬷嬷顾不上什么,连忙推开了房门:“小姐!老爷在正院发怒,使人让小姐过去了。”
沈纤纤和刘言月两人心里一咯噔,想到刚才送出去的信。
“嬷嬷,你别急,我这就去。”
“纤纤你等等,我随你一起去!”刘言月虽然很不想见到那个人,不过这次事情肯定不会善了,她不能让沈纤纤一个人去。
“我们走吧。”三人收拾了一会,路上三人都沉默无语,短短的路途,很快就到了。
“老爷,夫人,三小姐来了。”小丫鬟恭敬的说道。
“让她进来!”
“回老爷,还有夫人的胞妹和刘嬷嬷。”
沈老爷听见还有外人,脸色缓和了些:“让她们一起进来吧。”
沈纤纤一进去就看见了神色不虞的沈老爷,行了礼:“给父亲请安。”
“请的什么安?我看你不气死我就不错了!”随后又是一声怒吼:“来人!给我请家法!”
“老爷!家法可使不得!”刘言萍一下子有些慌了。
“沈老爷何必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请家法,沈家都是这么对待自己的骨肉的吗!”刘言月听到要请家法一下子也忍不住了,要是自己不跟上来,纤纤岂不是要被打死?
“不分青红皂白?刘家插手沈家的事情也未免太多了!小姨子还是去偏厅候着吧,这是我们沈家的家事!”沈老爷对于外家还是很忌惮,可是就就不代表次次被刘家插手他都会有好心情。
刘言月分寸不让:“纤纤也是我们刘家的子孙,沈家不要了,纤纤也不会没地方去!”
“那就在这里吧,言月也不是外人,你们都下去吧。”刘言萍知道妹妹的性子,连忙出来和稀泥,沈老爷也不想和刘家闹翻。
管家递上家法以后就带着仆人井然有序的退下去了。
“孽女!还不跪下!”人都走完以后,沈老爷勃然大怒。沈纤纤木然的跪下去了。
“与外男私相授受是什么罪?还想在出嫁之前与人私奔给沈家蒙羞!夫人你真是生的好女儿啊!”话音刚落,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时,沈老爷突然一鞭子往沈纤纤身上抽去!
沈纤纤禁不住整个身体往前倾,因为剧痛咬住嘴唇,浑身颤抖,身后是一道长长的伤痕,衣裳已经抽烂,皮肉翻卷和衣裳黏在一起,看起来格外恐怖。
屋里的三个女人尖叫一声,刘嬷嬷刚想扑上去,另外一道身影却比她更快,与此同时,沈老爷第二道鞭子落了下来,比第一道力道还要更重,狠狠的落在刘言月身上,刘言月闷哼一声,紧紧的护着沈纤纤。
沈老爷一时惊诧,刘夫人也紧紧的抓住沈老爷手中的鞭子不让他动手。“小姨子这是做什么,沈某人管教沈家的子孙,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刘言月充满着泪水的眼睛里的恨意让沈老爷都忍不住有些心惊:“纤纤是我的女儿!你凭什么打她!”
刘夫人眼前一黑,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她缓缓的松开沈老爷的手。
沈老爷从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刘夫人的举动,就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了。
待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沈纤纤依旧跪在地上,木然好像没有知觉,眼睛里的泪水却慢慢的流下来,她不是沈家的嫡小姐,她只是没名没份没有父母的人罢了。
难怪母亲一直都不喜欢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纤纤,对不起,都是娘对不起你,呜呜。”刘言月捂着嘴痛哭。
“老爷,事情就是这样了,这事瞒了这么些年,我也累了,说出来也好,说出来也好。”刘夫人好似老了几岁,整个人都有些心灰意冷。
沈老爷的神色十分复杂,这件事说到底也是他的错。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刘嬷嬷眼尖的看着刘言萍软软的瘫在椅子上,这才想起夫人有身孕在身。
“来人!快叫大夫!”正房的门快速的打开,所有的人都忙碌起来。
……
“三姨娘,正房正在叫大夫,听说三小姐被用家法了,夫人好像也不太好。”
“呵,孩子掉了才最好。下去吧。”三姨娘冷笑一声扣了扣指甲。
……
而此时已经戌时快要完了,马上就到了亥时,程天理还是满脸希望的等在城门口,天上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街上本来就不多的人更是少了。
程天理本来想去买把伞,可是又怕错过了沈纤纤,只好看着一间间店铺依次上门板,烛火渐渐熄掉。
亥时过去了,马上到了子时,街上开始宵禁,不许行人出入,雨越来越大,雷声轰鸣,程天理的心也越来越凉。与此同时,沈府里灯火通明,所有大夫都集中到了正院。
程天理浑身湿透躲在巷角阴影处,听着打更的一遍遍的路过。程天理湿着身体,丑时,雨慢慢的小了,寅时,天慢慢的放亮,程天理身上的衣服已经快要干了。
“有人昏倒了!”出来准备开店的人看着一个青年昏过去
程天励因为上来沅郡有公务,正好程天理有些东西都没带,所以就顺便送过来沅郡,可是昨天去沅全书院都没有见到程天理,所以就在客栈睡了一宿,一出门就有人喊,他就好奇的上去看了看。
这一看他就更是惊奇了,居然是他找了一天的程天理:“二弟!”
“你这弟弟看起来可病的不轻啊,还是赶紧送医馆吧!”围观的人好心的说道
“现在这医馆也没有开门啊,还不如送去别的地方!”众人叽叽喳喳的提着建议。
程天励咬咬牙,背着程天理进了客栈,旁边的好心人也帮着搭了把手,联系了程家的马车,程天励送着程天理回到了程家。
程家人看着病的不轻的程天理大惊失色,连忙联系大夫,经过三天的修养,程天理总算是全好了,人却更加的沉默寡言,程染颜时不时会从她二哥的眼睛里感觉到绝望的色彩。
程染颜顺了顺手中君君的皮毛叹了一声:“你说二哥到底是怎么了,不久回去沅郡一趟么?回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程喜绮做着手上的活,不紧不慢的回答:“现在还病着,自然不爱多说话,不过你说你大哥怎么会在街上发现他呢?他不会在街上站了一夜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程染颜捏了捏君君的耳朵,君君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不是吧,你又饿啦!你是狐狸还是猪啊!”程染颜看着眼前眼神透露出‘我饿了’的讯息的火红色小毛球惊奇的喊道。
“噗哈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家饭碗一天吃五顿都不嫌多的。”程喜绮打趣道,君君听到那个令他丢了一整个童年的脸的名字,朝着程喜绮龇牙咧嘴。
“颜颜。”听到二哥的声音,程染颜连忙跑出去。“怎么了,二哥?”
“你年前酿的酒还有吗?抬两坛过来。”
“好嘞,你等着。”程染颜年前酿了好些烈酒,二哥从来不喝酒,所以她很单纯的认为她哥哥另有妙用,而且哥哥终于会提要求了,这不是令人热泪盈眶的事情吗?
君君哀怨的发现自己被抛在一边。
把酒送过去以后,程染颜没有忘了君君,去厨房给君君煎鱼,还顺便加了一点酒,闻起来更是香飘四溢。
……
沈府,沈府的大夫人上次受了刺激,差点小产,最后终于保住腹中胎儿,却不能再受刺激了。
沈府的三小姐和夫人的胞妹都卧床休息。等到沈纤纤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
刘言月握着女儿的手看着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纤纤,你醒了!你好点了吗?”
“你不是也受着伤吗?怎么在这里。”沈纤纤现在也不知道该称呼她什么为好。
听到女儿关心自己,刘言月喜出望外:“我没事,已经上过药了。”
静默了片刻,“纤纤,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当初死都不让你进沈府,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刘言月满脸的悔恨,泪水浸湿了眼眶。
沈纤纤心里酸涩无比:“娘。”
“纤纤,你刚才叫我什么?”刘言月声音有些颤抖。
“娘,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沈纤纤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
“不,我的乖女儿,都是娘没能保护好你。”刘言月抱着她哭道。
两人痛哭了一阵,突然沈纤纤想起来:“娘!小烨的信被父亲给劫了,那天理不是没有收到信吗?怎么办!他肯定以为我改变主意了!”沈纤纤慌乱的说道。
“你别急,我派人去看看。”刘言月安抚道
“但是纤纤,你想过接下来怎么办吗?”
沉默了一会,沈纤纤说道:“我不想再留在沈府了。”
“好,将你留在沈府这么多年也够了,姐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带你走!”刘言月坚定的说道。
刘言月决心已定,沈府当家的两个人又多有愧疚,也不知道怎么样去面对沈纤纤。
于是半个月以后,沈府传出夫人嫡生的三小姐染疾,暴毙而亡的消息,街头巷尾都在传红颜薄命。
正院瞒住真实的消息,就连几个姨娘都以为,沈纤纤受了家法,身子太弱没抗住死了,而且夫人伤心的表情也不像假的,就算是假的,沈府没有嫡小姐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一时之间除了正院,其它几个院子气氛莫名松快起来。
……
而程家,自从上次程天理把程染颜送进去的酒喝光,喝的烂醉如泥以后。程家人再也不让他沾酒水。
不过他还是会自己买几坛酒喝,房间里充满了酒味。
“颜颜!”程喜绮惊慌失措的喊道。
“怎么了?”程喜绮很少有这样慌乱的样子。
“沅郡传来消息,沈家三小姐,暴毙而亡……”程喜绮最后四个字几乎是颤抖着挤出来的。
程染颜一阵心慌:“纤纤死了……她死了,不会的,怎么会呢?她上个月还给我写信说要成亲的啊!”
突然房门打开,程天理猩红着双眼站在门口,“你说谁死了?”
他狠狠的扳着程染颜的肩头:“你说谁死了?说清楚!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