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平金帮的又来了。”
婉娘自屋外走进来,在她耳旁低语:“沐离克带了十几个人来。”
花如雪眉头清扬,嘴边泛起一丝笑容。
她仿若未闻般抬手在花如雨的额前顿了一下,终于还是选择摸了摸她的头发:“好看。”
“如雪。”孟云庭轻声唤道,“我和你一起去。”
花如雪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不置可否地转头对秋萍萍道:“萍萍也来吧。”
“我?”秋萍萍指着自己问。
可惜花如雪已经走了,没有给她留下提问的机会。
“走吧。”孟云庭也已经站起来绕过了桌子,正等着她。
“哦。”秋萍萍把桌上摊开的东西一推,给丁香留下了一个亟待打扫的战场。
“什么事啊?”秋萍萍问。
孟云庭似乎并不是很关心,只是从容地往前走:“尽欢。”
“你们两个也被叫来了吗?”尽欢双手交叠在身前,两片宽大的袖子云朵一样堆叠在一起。
秋萍萍觉得更奇怪了,说是家事,却没叫花如雨,说是公事却叫了自己。
何况还有尽欢和孟云庭。
在她看来,他们这三个人没有一点儿共同的地方。
沐离克正在和花如雪理论。
说是理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练狮吼功。
“你竟然不把相国放在眼里?”沐离克声嘶力竭地吼道,“帝京的条子你也敢当做没看见!”
“放肆!”孟云庭沉声低喝,“做强盗营生的青口小贼也敢在王府撒野!”
沐离克猛地回头,一双眼睛通红地瞪着孟云庭:“你个废人好大的胆子!相爷的手书在此你敢猖狂?”
孟云庭眼角飞红,冷笑一声:“相爷。”
他走到信纸架子似的高举着白相国手书的沐离克跟前,很认真地从头到尾看累了一边,突然伸手扯下来撕了个稀巴烂。
沐离克大怒一掌掴在他脸上:“你!”
孟云庭从小没有练过功夫,被这一下打中偏过头去。
刺耳的巴掌声中花如雪瞳孔骤然收缩,冷声道:“在本王的封地上殴打人皇陛下的遣使,沐离帮主请带上你的人,今天入夜前离开南境,以后也不要再来。”
“花如雪,你无视帝京的命令,你这是不忠!”沐离克像狗一样狂吠,“我知道了,你要造反!”
“啪”的一声脆亮的声音响起,沐离克整个人被一个耳光掼到地上,耳边嗡嗡地响着蜂鸣,脑子里一片空白。
花如雪身法极快,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将沐离克打翻在地。
居高临下地看向地上的沐离克,她冷笑道:“造白相国的反吗?”
她神色庄重地望向门外萧瑟的寒冬,眼中是深沉而决绝的笃定:“本王只忠于人皇陛下一人。”
沐离克只看见她嘴唇翕动,但从那凌厉的眼神中她预感到一丝危险。
果然,她朦朦胧胧地听花如雪道:“你是什么身份,王侯的姓名也是你叫的?”
“本王今天就替相国教教你规矩。”
婉娘立刻带了兵士上来把还懵着的沐离克五花大绑地捆了出去。
一进门就是这么火爆的戏码,秋萍萍一时被吓得懵住了,瑟缩地躲到了尽欢的身后。
尽欢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干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沐离克被推出去以后,花如雪如常坐会原处。
她沉默地伸手向一旁的椅子上点了点,孟云庭跟没事发生过似的走了过去坐下。
两人只之间的桌上摆着一只食盒,大约是花如雪的早饭。
她抬手把盖子取下,旁边的丫鬟见了连忙过来把里面的粥菜取出。
花如雪一言不发地拿起一个鸡蛋剥开,将要送到唇边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
对面孟云庭半边白皙的脸上一个艳红的巴掌印很是显眼,这会儿正笑呵呵地看着她吃早饭。
花如雪皱眉,抬手就把鸡蛋按到那巴掌印上。
孟云庭吃疼,抽气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花如雪看都没看他:“萍萍,明天你也不用给他画什么额符了,就用胭脂直接把这个巴掌印涂满。”
秋萍萍觉得花如雪说这话的时候身边三尺以内瞬间冰封。
孟云庭委委屈屈地道:“如雪,那多难看呀。”
花如雪瞥他一眼:“那你还讨打?”
“这不是挺好的。”孟云庭龇牙咧嘴地用鸡蛋揉着脸上的红印子,“直接轰出南境,省去很多麻烦。”
花如雪几口把粥吃完:“本来叫你们来,还想着把平金帮拖下水。”
“这下也没事了,你们回去用早饭吧。”
等秋萍萍和尽欢走了,孟云庭道:“平金帮就是走了也上不了岸。”
他神秘地道:“能绊住白相国的绳子又不只有一根,何必用让自己最累的法子呢。”
花如雪擦擦嘴,起身道:“我要出去了。”
复又向他道:“待会儿让丫鬟给你送消肿的药去。”
“管用吗?”孟云庭笑呵呵地问,仿佛疼的不是他的脸似的。
花如雪同一天被两个人挑衅,扬眉道:“八十军棍,抹上三天就好。”
“哦。”孟云庭看着她乖巧地道,“给我这么好的药,如雪你对我真好。”
花如雪浑身一个激灵,抬手指着他:“这药只能消肿,不能治鼻血。”
“还是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吧。”
说完摇着头走了。
孟云庭也感到一股热乎乎的东西流下来,用手一摸红灿灿的一片。
“副帮主!不好了!”
沐离绍抬手打断宋程迎的话问门外那人:“什么事?”
“帮主在南境王府被打了,这会儿已经昏死过去,请大夫赶紧过去看看!”
沐离绍瞬间握紧拳头一下捶在桌上,震的茶杯哗啦啦地响。
他压抑着愤怒道:“好,这就回去。”
那人听了急匆匆地跑了。
宋程迎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到客栈去看诊,同时安慰沐离绍道:“这其中一定有误会,你先别着急。”
沐离绍恨恨地道:“误会?沐离克这蠢货办事就没有牢靠的时候。”
“宋大夫,花如雪既然这回敢下手,事情肯定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就是今晚,我们会全部都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