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门口一阵混乱,黑色轿车前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伸手接过女人手中已经疼的满头是汗的小男孩,“这是怎回事?刚刚不还是好好地么?”
凌依依双眸泛红,眼角还有着泪花,此刻的她早已经六神无主了,“我不知道,刚刚要上飞机的时候,裴翎突然就倒下了,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在闹脾气,没想到...”
温泠然看着几乎要背过气的凌依依,当机立断的说道,“依依,你先上车,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再说。”
男人迅速上了车,乔乔也扶着一剑神志恍惚的凌依依上了车,“依依,你不要太担心了,小孩子肚子疼是常有的,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会是什么大毛病的。”
温暖看着后座上满脸都是汗水的裴翎,也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只能这样呆呆的看着那张小脸。
车窗外下起了淅沥的小雨,车子在马路上开的飞速,雨水击打窗户的声音更加大了,却没有人想要侧头看一眼窗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男人怀中的小男孩。
凌依依靠在乔乔的身上,泪水不停的流下来,握着裴翎的手,颤抖着嘴唇说道,“儿子,不怕,妈咪在你身边,不怕,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不怕。”
因为过度的惊慌,女人说的话已经语无伦次了。
温泠然双手也在轻轻颤抖,却还是镇定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依依,裴翎以前有什么病史么?或者他对什么过敏之类的?”
凌依依双眸微微一愣,苦涩的说道,“裴翎从小因为在母体内受了寒,出生的时候因为我难产,差点就因为窒息而死了,所以很长时间都是住在医院里的。”
温泠然眉头微微一皱,“受寒?”
女人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下头声音颤抖的说道,“因为当时我跳桥的时候,被一个渔村救了,里面有一个老中医是这么说的,那时候也是他救得我。”
她在那里呆了几个月之后,就被裴仑找到了,接到了巴黎。
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神情凝重的说道,“那老中医有说过,这会有什么后遗症么?”
凌依依双手紧紧握着,“他只说了裴翎以后身子可能会弱很多,不过我们在巴黎的时候,医生也已经说过了,裴翎的身体机能都恢复的很好,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温泠然双手紧紧抱着裴翎小小的身子,“依依,我们到了。”说完,便率先抱着裴翎下了车,交给了一直等候在门口的医生。
凌依依连伞都不打了,一路冲进了雨里面,跟在医生的身后,直到裴翎被人抱进了急救室里面,她才停下了脚步。
雨水顺着窗户划过留下淡淡的水痕,天空变得灰沉沉的,只有雨水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中。
乔乔看着女人头上身上都湿了,不由得走上前去握着她的手,“依依,你不要太担心了,裴翎一定会没事的,你先坐下来吧。”
温泠然看着任由乔乔摆布的女人,不由得走到一旁,轻轻叹口气,“乔乔,你在这里看着依依和暖暖,我去打个电话。”
乔乔自然知道他要去找谁,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便回头轻声安慰着凌依依。
温暖也安静的坐在一旁,小小的手心紧紧握着女人冰冷的手,年纪虽小的她,此刻也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了。
此刻一间病房内,男人看着手中早已挂断的手机,心底一阵阵的钝痛,抬起双手捂着头,双眸中的痛苦仿佛翻江倒海。
白洛川双手紧紧的抓着头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白洛川,你没有做错,你没有做错,你知道么。”
只是桌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睁开双眸,伸出手摸出手机,上面的名字让他眼眸闪了闪,最终还是接了起来,“你是来告诉我你要滚回西雅图了么。”
温泠然听着电话里冷淡的声音,不由得冷笑了一声,侧头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的女人,“白洛川,你真是够狠的,连你亲儿子你都不想要了么?”
白洛川听了之后心头都紧了紧,不由得站起了身,“温泠然,你什么意思!”
男人握着手机,恶声恶气的说道,“白洛川,我们现在在医院的急救室门口,你不想后悔一辈子,就最好马上过来。”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白洛川看着已然挂断的电话,不由得愣了愣,转而飞快的跑出了病房,他不知道在路上撞倒了多少人,此刻他只想立刻到那里,看到他的儿子好好地站在那里,刚刚的那个电话不过是一个恶作剧而已...
只见医院的长廊上飞快地跑过一道身影,只留下一阵狂风以及人仰马翻的混乱。
当男人喘着粗气站在长廊尽头的时候,他艰难的走到急救室门口,看着满脸都是绝望的女人,不由得蹲下了身子,“依依...”
凌依依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红肿的双眸,看着眼前脸色惨白,不停喘着粗气的男人,不由得带着哭腔说道,“洛川,怎么办?我没有照顾好儿子,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白洛川闻言心头一紧,不由得伸手搂着眼前的女人,轻声安慰着,“依依,你要相信我,儿子不会有事的,一切还有我在,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不知何时,乔乔已经抱着暖暖离开了那里,将一切都留给了那两个人。
凌依依只感到一阵温暖包围着她,男人用温暖强大将世间一切不美好的一切都阻挡在外,此刻的她脆弱无助,只能伸手紧紧抱着他,“白洛川,都怨你,一切都怨你!”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会最后想到要去跳桥,也不会有今天。
白洛川听着女人声泪俱下的指控,只能无奈的将她抱在怀中,哪怕双腿因为长时间蹲着失去了知觉,也不愿意惊动怀中的女人,“是是是,都怨我,都是我不好,害的你这么伤心,你打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