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手像两只大钳子死死的钳制住云初的手臂,死命的把她往海底拖拽,她现在怀有身孕不能在海底待太久,她猛然朝着那人的腹部踹过去,那人猝不及防被踹中了胸口,身上咕噜咕噜的冒起了水泡,原来她穿了最新型的贴身潜水服,内置氧气,所以能够在水底潜伏许久。
对方像是受不住了奋力的向上游,此时的海水又冰又冷,云初担心在海里待太久会伤害到宝宝,便也游了上去。
两人几乎同时爬上了气垫艇,这个本来就是单人气垫艇,两人一个趴在头,一个趴在尾,手中握着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彼此。
此刻阳光明朗,海浪汹涌,整个气垫船随着海浪的涌动不断的起伏,两人就像是两只壁虎死死的趴在气垫船的首尾看着彼此。
海风将女人头上的潜水帽刮起,露出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还有一张伤疤交错的脸,尽管如此,可云初还是透过她眼眸中熟悉的恨意辨别出她是谁。
“田陌,你怎么还没有死?”
她记得那天她把田陌打晕,留在了暗魈的办公大楼,后来整个办公大楼爆炸,她被一股巨大的热浪掀了出去,过了片刻才醒过来,那个时候她没有看到有第三个人进入办公大楼,那么田陌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田陌阴测测的笑了起来,她的嗓子因为被大火烧毁了,发出如破锣一般的声音:“你都没死,我怎么会轻易死去?”
“是你杀了乒乓?”
田陌疯狂的笑了起来,破锣一般的嗓音与海浪呼啸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云初,你给我听好了,我要把你身边守护你的人,一个一个的弄死,让你经历万般的痛苦,然后再弄死你,哈哈哈……”
“你去死吧!”
云初猛然晃动着气垫艇,田陌的身子剧烈的摇晃着,她恶狠狠的盯着云初:“我死也会拉你垫背!”
她猛然从大腿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狠狠的在气垫艇上划了几道,气垫艇缓缓的沉入水中,田陌一边笑着一边朝着远处游去,她惊悚的声音被带着腥味的海风吹了过来:“云初,我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呢,希望你接稳了。”
云初将气垫艇上的救生衣穿在身上,她眼眸深邃的目送着田陌离开,她们交手了这么多年,她太了解田陌了,她敢这样游走,必然是设置了陷阱,这个时候她追过去就是送死。
她立刻拨通了白三妹的手机:“三妹,我遇到了一些事情。”
白三妹接到消息后,立刻调转方向朝着云初的位置开了过去。
此刻云初的气垫艇已经沉入海底了,她穿着救生衣浸泡在海水中,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她立刻把云初拉了上来,用手为她搓着身子:“怎么回事?”
云初抱紧身体,待她能说话的时候这才道:“田陌,我遇到了田陌。”
白三妹的眼眸中满是惊愕,半晌才缓过神来:“田陌不是已经死了么,她怎么出现在这里?”
“她应该被他救走了。”
“是黑衣大教主?”
云初点了点头,据说集训岛的各个大楼的设计都出自黑衣大教主,他既然在办公大楼上安置了自毁设备,应该还会为自己留一条逃生的通道。
“他会是文如海吗?”
云初微微垂下了眸子,眼睫毛上的水滴滴落在脸上,泛着冰冷的光芒,她一直怀疑黑衣大教主就是文如海,她的亲生父亲,只不过他当时已经成为一国总统,有权有势,受人爱戴,他到底为什么又一手创办了暗魈这个泯灭人性的组织?
云初想不通他的目的,她淡淡开口:“我虽然被暗魈的人多次迫害,但每次都能死里逃生,我想他应该是不想杀我的。”
“他还算是有点人性,总归是想着你是他的女儿。”
云初冷笑道:“人性?他在创办暗魈的时候人性已经泯灭了,他不杀我是一直觉得我会是一枚很好的棋子。”
她的身上湿透了,被海风一吹,浑身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可比起身体的冷,她更寒的是心。
现在细细想来,她所经历的很多事情似乎都跟文如海有关,更或者说是被他所操控,从她为了寻找容暮白开始,不经意间遇到了萧墨,以前她认为是巧合,可是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恐怖。
萧墨帮着她扳倒了云擎烈,从而让文如海总统的位置坐稳,而他必然是利用这个位置为暗魈谋取了不少的好处,恐怕事情就要败露的时候,顺理成章的利用她的婚礼让自己消失,还把罪名嫁祸在她的身上,让她阴差阳错的进入了暗魈,他是想把她磨成一把杀人刀,只可惜事与愿违,她没有遵从他为自己设定的道路,而是炸掉了整个集训岛逃了出来,现在他一定很恨她吧,恨她毁了自己庞大的组织,恨她毁掉了自己多年来精心谋取的藏身之地。
云初望着起伏的海浪,心里也是一片汹涌,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却被他百般算计,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种亲情的冷漠与背叛?
白三妹的电话响了,她接通了电话,片刻她陷入沉默。
云初知道必然是有大事发生,便问道:“怎么了?”
白三妹的声音哽咽:“乒乓的尸骨找到了……也……只剩下尸骨。”
只剩下尸骨?那群人到底对乒乓做了什么!云初的胸腔中燃烧着怒火,她握紧手指,良久才道:“悄悄的把他的尸骨火化了,然后再通知娃娃。”
娃娃若是看到乒乓森然的白骨一定会受不住的。
“好。”
白三妹驾驶着气垫船朝着岸上而去,她不敢开得太快,生怕颠到云初,毕竟她现在怀有身孕。
她们到底是晚了一步,气垫船还没有靠岸的时候就听到了娃娃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全身湿漉漉的瘫坐在地上,抱着一具白森森的骨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云初走过去安慰道:“娃娃,让乒乓安息吧。”
娃娃把乒乓搂得死死的,她的嗓子因为嘶吼而变得沙哑:“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