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不幸,成为了命运的结局。
如果梦境成真,人生重新再来,一切是否只是一个巧合呢?
——
山谷的空气,潮湿而阴冷,雪花般的瀑布终年不息。
闻着醉人的花香,即便已经在山谷里呆上了半个多月,安若还是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
她重生了。
就在那天被乔恩强迫的时候。
那个贞子一朝她扑过来,她整个人周遭的一切就变了。
清醒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谷底。
而身体,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已经死了,所以请你好好地活下去。”
原主人最后的意念,像是留声机一般在脑海里播放。
而以灵魂切入的她,很快便继承了这具身体所有的记忆。
这是一个经历复杂的女孩。
在孤儿院长大,大学毕业后又因缘回到出身的豪门,后来又被绑匪绑架撕票。
不知是不是巧合,这具身体的名字也叫做安若。
而时间,也回到了她生前刚刚过世的时候,
一切仿佛没有任何的改变,但她明白,一切的确是天翻地覆了。
她再不是那个付出一切,却被至亲之人算计囚禁的黑道女魔头了。
她要去找前世那个将自己狠狠囚禁的乔恩。
她要一雪前耻,亲手干掉他。
然而这具虚弱的新身体,明显不及她过去的万一。
在经历被绑匪打断双腿,扔下悬崖后,她几乎就成了个废人。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强势如她,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络,再面对如此行动不便的残体,也只得暂时餐风饮露了。
野人般的生活,她一直相信,自己可以凭着丰富的丛林经验活下来。
而她也确实活下来了。
因为在丛林里,她遇见了一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叶晟。
亚洲最神秘的十大人物之一,身手诡变,行踪飘忽成谜,同时也是她前世罕少交集的同门师兄。
当然了,这并不是最狗血的。
因为这具新的身体,居然和他是高中同学,初恋情人。
虽然这两人期间发生了各种桥段,但活了二十多年,安若还是第一次这么尴尬。
她记得以前,因为走的是不同的路子,所以她和大隐隐于市的师兄向来并无交情。
即便是见了面,也不过只是点个头而已。
可是现在,他们居然是旧情人。
初恋见面,总是免不了伤感怅然。
而继承了原主人记忆的她,心里自然也不舒坦。
安若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绝境中遇见人。
她还记得那天,她一路爬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山洞。
想到就要结束日晒雨淋的日子,她整个人就兴奋得跟磕了药似的。
山洞里,设施齐全,角落更有不少的食物。
明显人住过的痕迹。
她还来不及发现更多,整个人就不由得愣住了。
山洞的石壁上竖立着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一具黑色的骷髅,浓墨重彩的黑,就像是被烟火熏烤了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
正觉得诧异,那具骷髅头忽然动了,黑洞洞的眼里,蓦然露出两颗血色的眼珠来。
她下意识地瞪大了眼。
然而眼前一阵白茫飘过,叶晟就忽然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而先前视野中的骷髅和棺材,也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那真的是幻觉么?
还有叶晟。
向来行踪成谜的他,怎么会忽然间出现在这荒郊野岭的谷底山洞呢?
……
熟练地在火堆里刨出一个个烤好的土豆,安若没去看面前的叶晟。
虽然心里免不了思绪百转,但她还是并不打算同叶晟多说什么。
他们前世本就没什么交情;
而今生,她多说只会多错。
她终究并非深爱过叶晟的那个安若。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剥开土豆的外皮,安若刚要塞进嘴里,叶晟的声音就忽然淡淡的传了过来。
“是么?”安若咬了口土豆,抬起头微笑着看他。
这样的开头方式,似乎不太适合他们之间这样的关系呢。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火光里,那双年轻的剑眉微微蹙起,看着她的眼神也是氤氲不明的,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很熟悉?”
安若微微一怔:“你……”
虽然交集不多,可不管是前世的了解,还是今生的记忆里,叶晟都不是一个花言巧语、善于伪装的人。
难道他失忆了?
“对不起,可能是我搞错了。”
没等她回答,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山洞。
安若继续沉默地啃土豆。
不管叶晟是装的,还是真的忘记了,这一切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坏事。
眼下的她,急需养好这具伤残的身体。
她要报仇,还有很有很多需要事情需要去完成。
吃饱喝足,休息了不一会儿,叶晟就又回来了。
他扔给她一堆草药,俊朗的脸上依旧是冷若冰霜:“伤势一好,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
“你要走么?”下意识地问出声。
安若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点酸,有点涩,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似的。
叶晟看了她一眼,“我本不打算救你,只是……”
“只是什么?”
明知这个古板师兄是个寡言少语的性子,可她还是固执地问出口。
“我做什么,需要跟你解释么?”
他冷冷地看着她,安若愣了片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她真的差点以为这冷漠师兄转性,变得善良了呢?
“你毕竟救了我不是么?”
莫名的,她忽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好人做到底,你该对我负责啊。”
“负责?”叶晟冷笑,指尖微微一动。
安若只觉得脖子一凉,一把小刀就擦着她的皮肤,扎进了她身后的墙壁里。
“也许我更愿意杀了你。”
看着地上被划断的几根断发,叶晟残酷的声音像是冰雪一般地打了过来:“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也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目的,但在我面前,你最好老实点儿。”
安若下意识地翻了个白眼。
从前世,她就知道这师兄是个有脾气的人,所以一直敬而远之。
可是现在,由于自己不良于行的境况,她只能依附于他。
毕竟在这衣食富足的山洞里呆着,比起餐风饮露的野人生涯,实在好了太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