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比她高了一个头，微微弯腰配合着她的动作。
“啊？”少年一脸错愕，又有些疑惑，“小姐，你…你真的是神仙嘛？”
虽然他无条件相信自家小姐，可光怪陆离的事情，他又有点不敢相信。
尤其是今日小姐真的带他在天上飞。
现在他还有些飘飘然，不知是幻境还是真实发生过得。
钟离收回手，语气淡淡，“不然呢。”
小家伙敢质疑本座？
寒慕白仍然有些不敢置信，为了不惹自家小姐生气，尽量佯装镇定，泪眼蒙蒙的看着她，“为什么不能飞了？”
话音落下，就见自家小姐冷漠的脸蛋愈发冰冷，似是蒙了一层冰霜。
“被天道”
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
‘大神…你不能说这些，暴露身份。’
钟离面无表情，扫了眼窗外天雷滚滚的乌云，心里冷呵。
本座偏要说。
天道：qaq。
算了算了，大神现在心情不美妙，让她一回又何方。
它真是三千世界中最好的道儿了。
窗外乌云缓缓散去，不复暗沉，一片光亮。
钟离冷漠脸，“被垃圾天道封印了。”
少年微瞪着眼睛，脸上挂着义愤填膺之色，“为什么会被封印啊？小姐又没有做坏事。”
先不管垃圾天道为什么要封印小姐的仙力，但他定是毫不犹豫站小姐这边的。
自家小家伙站在自己这边，钟离大神表示很欣慰，揉了揉他的发顶，淡淡道：“因为是垃圾天道，所以做事也垃圾。”
天道：……
少年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鄙视的看了眼窗外。
“难怪都说天道不公。”
“这么垃圾，倒是不奇怪了。”
钟离颔首，小家伙说的没错。
天道：？？？
少年眨巴着眼睛，乖巧如斯，“小姐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钟离嗯了一声，尚可。
“没关系的小姐，我可以保护你。”少年拍了拍胸脯，神色认真坚定。
钟离眼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甚明显，捏了捏小家伙的脸颊，轻声应了一个字。
“好。”
本座还真没有被别人保护过呢。
……
秋季不知不觉来临，凉风习习，不似夏天的燥热，置身于风中仿佛被温柔包裹。
“小姐，北冥雪死了，”孟河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宫里来人请小姐进宫。”
寒慕白微微拧眉，看着面不改色的钟离，心里不禁有些担心。
昨日北冥雪莫名其妙死了，他们会不会觉得是小姐害死的。
毕竟这件事随便一查就能查到。
钟离今日身穿一袭浅蓝色衣裙，外面罩着薄薄的白色纱衣，无风飘动，及腰青丝用桃木簪挽起部分，柔顺的散落在身后，气质淡然绝尘。
“进宫看看。”
‘垃圾天道，北冥雪体内的外入灵魂真的被抹杀了？’
天道一言难尽，‘……是真的。’
幸好现在大神仙力被封印了。
不能胡作非为，呸，是不能耍帅装高格了。
皇宫内，不少人低声掩面抽泣，至于这其中有多少真假，那就只有自己心里清楚了。
北冥宏眼圈乌青，面色憔悴，一看便是彻夜未眠，白头发似乎也在一夜之间肆意生长了出来，看起来苍老了十岁。
木文清难得没有穿宫装，而是一身轻便的衣裙，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肿，衣袖掩面，一片濡湿。
在她身侧的是同样面色有些憔悴的北冥幽，眉间紧锁，愁眉不展，一只手搀扶着木文清，偶尔低声安慰。
身后木家众人，以及后宫的妃嫔等等，各个掩面，低声抽泣，脸上妆容却是未毁半分。
大殿内气氛压抑，无人言语。
因着怕冲突了圣上，殿内外只布置了些许白绫，最中央放着一副灵柩，尚未完全盖合，里面躺着的正是毫无生息的北冥雪。
李皇后身穿正红色宫装，双手交叠放在腹前，立在北冥宏的另一旁，眸光幽幽，微垂着眼睑。
死了才好。
北冥雪死了，玉儿就是这北冥王朝独一的公主。
本宫今日可是特意穿红衣来祭奠北冥雪呢。
“皇上，钟七小姐来了。”太监一路低着头走来，压低声音道。
北冥宏眸光一闪，声音沉沉，“带她进来。”
钟离去郊外宅子赴约，并未刻意隐瞒，只需查一下北冥雪昨日与哪些人接触过，便知北冥雪独自一人出宫是为何事。
而请钟离进宫，也是木文清的决定。
一袭蓝色衣裙外罩白纱的钟离不疾不徐踏进宫殿，眉宇清冷，裙摆在空中扬起一抹细小优美的弧度，腰间宫铃发出不大不小清脆的响声。
在这挂满白绫的葬礼上，听着竟是有些毛骨悚然。
身后跟着侍女服装的孟河，以及一身玄衣的寒慕白，二人皆是一脸冷漠，就差在脸上写‘生人勿近’四个字了。
“钟离，你还敢进宫。”一道含着恨意肃杀的声音响起。
木文清不复之前的端庄雍容，头发凌乱，眼角布满皱纹，好似泼妇，在看到钟离时，恨不得扑上去把她碎尸万段。
钟离漫不经心扫了她一眼，心里啧了一声，这就是脂粉未施的脸么，真丑。
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像本座这般天生丽质。
天道：……大神的自恋真是随时都能开启，这都能扯到自己身上，不愧是大神。
看着钟离漠然的神色，木文清更是恨得牙痒痒，余光瞥见明黄色的龙袍，泪水划落脸颊，语气满是伤心，哽咽道：“是你把雪儿害死的，本宫自认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加害雪儿？”
“你若是不满本宫，你大可对本宫下手，本宫的雪儿也才十五岁啊呜呜呜”隐忍又克制的哭声令听者心酸。
“清儿莫要伤心了，”北冥宏皱了皱眉，眼里含着怜惜，上前揽过几欲晕倒的她，叹了口气，“此事先听听离儿怎么说。”
他还是不太相信钟离会是凶手。
殿内除了北冥宏，其余人皆是头戴一朵白花，木文清几人腰间还束着白色腰带，脂粉未施，脸上还挂着泪痕。
而钟离几人的到来，显得格格不入，有些突兀，又美得不可方物，有些耀眼夺目。
“与我无关。”钟离面无表情的扫视了一圈，对上了人群中北冥荣担忧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