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1)

赵云于帐外所候,忽闻帐中怒斥声,不由一惊,便忙撩开军帐,见自家军师正笑得春风得意轻摇羽扇,而周瑜正已气得满脸微红。

赵云亦深知自家军师性子,本欲想问些什么,哪知诸葛亮早已开口道:“子龙啊,看你将都督惊得成何样了?”见他眼中依透狡诈之意,赵云早已无言以对。

周瑜手握大白,只恨未能将它捏碎解恨,他只忍了方受的气,只待冷静片刻,随而抬首展笑:“先生可真会开玩笑。”

“哪里哪里。”那人笑得更为欢。

他不由心下更为生怒,终有一日,他定将他斩于剑下!

不过隔日,昨日那不欢而散似为云烟,周瑜复请那人议事而退曹军,周瑜为他满上清酒,只谦卑而问:“先生觉得水上交战,不知哪种兵器甚为要紧?”

“弓箭。”他轻呷美酒,复摇羽扇,一副逍遥自在模样。

“今军中缺箭,烦请先生于十日内监造十万支箭。”

周瑜心中不免冷笑,话已道出,看你卧龙如何是好。

不想那人竟止了摇扇,轻笑应承道:“十天惟恐误了大事,不需十日,三日便可造。”

周瑜一怔,望着那人眸子,见他一脸似为真诚神情,倒也并无虚假。

他只冷哼一声道:“军中可无戏言。”他不信他可三日便造十万支箭,纵为仙人亦需时日。

“怎会骗都督呢?”那人忽的一脸狡诈,一手已覆上周瑜手背,“亮自立军令状。”

周瑜只觉一阵别扭,本想甩开,却又方闻言,不禁大喜,诸葛亮立了军令状而后便告辞。

若如他三日造不成,自当有理由置他于死地。

他这般愚蠢,竟谈卧龙?当真可笑矣,自想那人回去后定是悔了。

鲁肃进了帐中,不知周瑜正想着什么,唇边只一记欢笑,他亦不知周瑜自伯符死后,何时如此欢笑甚喜过了。

只是明了他心中所想,鲁肃亦只轻叹摇头道:“他可是戏言?”

“他想送死,可怨不得我,”周瑜心情大好,为己满了酒,轻抿一口而后续笑言,“立了军令状,想飞亦飞不走,吾自令工匠故拖延误了时日,三日后,看他还有何话好说?”

三日而后,天起大雾曹军而至,曹操只令乱箭而射,一时箭如雨下,雾散之时早已有十万许弓箭。

周瑜只于岸边负手而观,见着那人笑得得意笑得自傲,见他欲行向自己,周瑜只轻叹。

“都督~亮邀你饮酒可好?”那人只近他耳畔,呼出气息温热如火。

“也好。”他悄而避之,已随那人进了帐中。

帐中酒香阵悠来,伴着那人淡香欲来,那人便挽了衣袖为他斟酒,酒落杯中,似溅酒花。

周瑜倒不急着饮下,仍以谦卑真诚而道:“先生,瑜可有一计。”

“不若将想法写于掌心?”那人见着他一脸自信而展笑。

那人心中早已知晓他在想什么,只因他懂他。

懂他心中所想,懂他曲中之寓,若为不懂,怎又可如此轻易气了他?

两人而展手,只见二人掌心间皆为“火”字,随而相视一笑,那人只叮嘱道此为相互秘密不可告与人知,周瑜只垂眼帘而轻笑应之。

换而几日间,便听闻周瑜忽吐血倒地不知有何有心事,又昏迷不醒,只惊得吴军皆为慌乱,忙报与仲谋,连请郎中无人能医。

鲁肃近几日来亦是心中烦闷,今见孔明闻周郎病来,见他依为自信而笑,狡诈而笑,鲁肃心中烦闷更添。

“公瑾的病吾人能治。”

周瑜正自坐于床榻上,倚着软枕,正看着兵法书卷,正看得入了神,忽闻门一阵声响,他一怔,转脸便见孔明而至。

“先生你这是……”他讶道。

“亮听闻都督贵体不安,便自来为都督治病的。”那人坐至榻边,轻笑而言。

周瑜忽嗅到那人身上淡香,忽有些心神不定,随而哑声道:“麻烦先生了。”随后将手臂伸了出去。

那人方触了他手臂,便亦开始佯作把脉来,时而轻蹙眉头,随而又忽展眉而笑,方才执笔而书。

“亮有一方子,定可医治都督的病。”

周瑜只愣愣地看着他提笔而书,又只愣愣地看着他将纸递与自己面前。

只见纸上惟见十六字:欲破曹公,宜用火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人竟懂自己心中所想?

周瑜手执纸微用了些力,只将纸弄了皱来,随后闭眼叹道:“不知先生可有法子?”

忽闻那淡香愈浓,只扰得他心神不定,蹙眉睁眼,见着那人已与他鼻息相对,四目相视。

“都督若要东风,亮便替你借又何妨?”那人忽又离了他半许,伸手将他手中兵法抽走,再为他掖好被褥,“不过,都督前几次所允亮的,还未有回应。”

“……先生要瑜又有何用?瑜自不为女子,亦不为小倌相公。”周瑜轻推开那人,别脸只望向窗外景色。

自乱世起时,早未如此似如今自在悠闲看景了。

“因你为周郎。”那人敛笑而言。

“先生此话……可不令瑜发笑,若此次吾为东吴而亡,小乔便托付与你。”他只叹道,心下早已生出无奈。

诸葛啊诸葛,若此次可借了东风,真允你又何妨?

只怕你不过口出狂言罢了。

静候半晌那人却不言语,周瑜转脸,见那人墨黑双眸似无神采,又待半晌那人忽的起身为他合了窗,再为他将外露手臂收于被褥之中。

“夜里起风,若仍不注意自己身子,老来受苦得可是你。”那人道完此话倒也不留,仍是轻摇羽扇转身逍遥而离,方才失神似不过错觉。

若今不为兵荒乱世,若今他不已娶妻,自当不顾世人所论,亦与他长相至鬓霜。

如今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周瑜看着那人于炉中焚香随后仰天祷告,他只立于那人身旁,英眉微皱,已候许久,却不见东风。

他抬首望天,见天色微暗已近夜晚却仍不见东风而至。

黄盖早已将快船备好告与周瑜,周瑜只颔首让他下去,他转脸便见那人。

他已立此已久,候了许久东风仍未至,他何尝不怒?许是是那人一场玩笑罢了!

他心生怒气,却未能发作,他忍了许久才开口道:“先生,不知这东风何时才来?”

那人闻言转脸,展笑道:“不急不急。”他只轻摇羽扇逍遥自在。

周瑜最气得便是那人一副自在模样!

胸口微微发疼,周瑜手捏成拳,只将血腥味咽下,那人见他一脸苍白,笑意甚深:“都督身子初愈,怎好意思让都督伴着亮呢?”

“若东风未至,可莫怪……”周瑜只气得浑身发抖,忍了半晌,方开口愠道,还未说完却早已被那人打断。

“来了。”见那人唇边仍为欢笑,笑得得意笑得自信。

将近三更,忽东风而起,耳边只响风呼声,旗帜竟向西北飘,周瑜只愣于原地而不知该应什么。

诸葛亮,当真神人。

他双眼微愣,抬手风穿五指隙中,转脸便已见那人满脸为笑,似是嘲讽着自己的愚笨……

“都督好好用兵。”那人为他绾了青丝,随后笑着摇扇而落高坛。

他愣了半晌,只展手而瞧自己掌中薄茧,这双手只教能为东吴夺得天下,直让天下皆归孙。

自己究竟是为了东吴还是伯符……

自己竟连自己的心思亦不清楚。

若那人非为蜀汉,而为东吴人,自己与他……会成何样?

想到不该想得,周瑜脸色一变,忙下了七星坛随后命人将柴火捆了,拉至江边黑旗下,命人将祭旗斩了,随后便令开船。

此时东风大起曹军而至,曹操隔江遥望,隐见一队船驶来,忽闻程昱言:“来船有诈,今夜起东南风,不得不防。”曹操闻言忙令人拦截。

文聘带十余船迎去,喊道:“丞相有令,来船停下。“话音未落,文聘早已中箭倒在船中。

黄盖此时把火刀一招,各船一齐点火,趁着东风直撞曹军水寨,一时四下火船齐至,只见江面上火逐风飞,一派通红只将夜空照明。

曹军败后十余天,忽于军帐闻一曲高山流水,曲音泠泠煞为动听,赵云、关羽、张飞伴于旁,三人互为对方斟了酒。

赵云悄望诸葛亮,见他正自拂琴得开心,轻抿了口酒叹道:“近来军师一直弹着与周公瑾初遇之时,周公瑾所弹与军师的曲子。”

“我管他弹得什么!”张飞将酒碗一丢,手背擦了唇边清酒骂道,“大哥如此重用他,可不是要他来弹曲子的!”

半晌曲音止。

三人未曾发觉,仍自论着自家军师与周瑜之事,诸葛亮立于赵云身后,听得倒也开心,只轻摇羽扇倒也不出声。

“军师可是待周瑜有情?”赵云忽问道。

孔明方闻言只一怔,初初只因久闻周郎晓通音律又善作战罢了,后来不得不认,当真被他吸引了去。

有情?

他忽的一笑,有情又待如何?若是告与那人听,许是将他气得此生不愿再见自己。

“若……军师……?”张飞抬首欲要应道,却见自家军师满脸愁容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云闻言,微微转脸便见了他,不由得脸色一变,亦不知方才自己道得这些话诸葛亮可有听见......

此时一小厮而入帐中,恭声道:“军师,主公要您前去主帐中,方设宴迎周瑜、鲁肃。”

“好。”诸葛亮倒也没说什么,只随着小厮而进帐中。

自赤壁之战后,已有十余天未见,诸葛亮只觉心中微喜,得不到人又如何,只让他可与他相见亦也好。

方掀了帘卷,便见周瑜鲁肃坐于一起,对着的便是刘备,刘备一见他已来,忙请了他坐下。

周瑜自知刘备待他如宝,倒也没什么想法,只闻他轻咳一声道:“豫州莫非想取南郡?”

“都督不取我取。”刘备为自己与诸葛亮各满了酒。

周瑜一怔,随后笑问:“我为何不取?”

诸葛亮倒也不出声,只尝酒细赏眼前之人,不论如何瞧,都只觉此人悦目得很。

“只怕都督取不到。”

“吾取不到,那时便任你取!大丈夫一言既出,绝不后悔!”周瑜只将酒碗端起一饮而尽,方未饮进的美酒自唇边落入衣裳内,见他将碗搁下,与鲁肃起身与刘备告辞。

方出了主帐未有几步,忽有人声声公瑾而唤,周瑜回首只见那人忽的急行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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