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说着是,然后就捧着这个密折盒子离开,顺便将带来的人都给带走。
魏思思对着姥姥说:“这个密折盒子只能吓刘秀几天,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姥姥,书院里面的人还是早做安排,让他们逃生去吧。”
“就怕他们不愿意离开,这件事等见过刘歆之后再说吧。这些年来,也是辛苦他了。”
魏思思心情复杂,和姥姥到了后院,见到刘歆,魏思思想来想去,最后询问说;“你还是从逆旅之中回来了。”
“是的。四小姐。”
“你去过海澜城,见过你大哥没有?”
“他眼中只有圣人,哪有兄弟。”
魏思思见他神情憔悴,对着刘歆说:“若是今天你哥哥不上门,你就不会回来吗?”
刘歆无奈地说:“每次想到书院,姥姥那拐杖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姥姥听到这话,对着刘歆说:“刘歆,如今,老身可是两手空空。”
“刘歆给老夫人,夫人和两位哥哥嫂子问安。”
姥姥扶起刘歆,对着刘歆说:“好,行了,行了,先起来吧。”
“多年之前,刘歆万般不敬,狂言狂语,有违慈教。如今对人情世故稍具见识,特此屈节请罪,匍匐求饶。”
姥姥笑着说:“别提这些了,你要是在说,那么姥姥拐杖又要打过来了。这些时日可是苦了你,你好好的翰林修撰兼经筵讲读,前途无量,却为了我们魏家,全都毁了。”
姥姥说到这里,看了看魏思思,对着魏思思说:“说起来,还是我们应该感谢刘歆他,为了我们的事情花费了不少心思。白云最后还是没有看错人,刘歆你那五匹布,我们收定了。”
刘歆听到这话,有些局促不安,然后对着姥姥说:“我来之前已经打听过了。那个陈可法已经禀告了朝廷了,圣人在六月初的时候,已经下了诏令,让密探彻查书院和鬼府的消息。”
“怪不得刘秀他在收集文集,将书院学生给抓了去。”魏毅原说到这里,询问刘歆说:“妹夫,若真是如此,那么刘秀今天为什么不动手。”
“他还在等人,等到开阳军换防到这里,圣人已经指派了定军伯的儿子来协助。”
听到这位伯爷,姥姥大怒地说:“定军伯,狗屁的定军伯,若不是郑精白这厮临阵畏惧,坏了将军的大事,这天下还未必是虞朝的。”
当初虞朝围攻京师的时候,魏帝几次犯错,到了最后关头,魏帝才让武英将军带领大军,做最后一搏。
武英将军见情况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能孤注一掷,她率领最后的军队,出城冲杀。
当时虞高帝已经病重,武英将军想的只要冲入中营,将虞高帝给吓死,那么虞军就会撤退,这样就给魏朝有了喘息之机。到时候魏帝北狩,回到幽燕府,还可以凭借北四府和虞军斗上一阵。
当然武英将军要攻入中营是不可能的,当时武英将军能指望的就是从云歌府秘密南下的军队。
武英将军派遣了死士,不辱使命,联络到了郑精白,郑精白当时也答应了。
可是到了那一天,武英将军将虞军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郑精白也没有趁着这个机会,从后面冲杀中营,而是等到武英将军战败身死之后,率众投降了。
因为这个功劳,郑净白就被封为了定军伯。
魏思思知道这个往事,拉着姥姥的手,对着姥姥说:“姥姥,何必为了这种小人生气,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魏思思转移话题,询问说:“那姓郑的是开阳军行军都元帅吗?”
“不是,只是一个总兵。不过就算如此,他手下也有一万多人,汇合海宁城厢军,一起剿灭书院。”
魏毅原听到这里,对着魏思思说:“四妹,如今这件事,我们是否告诉大哥。”
“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大哥,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他不如就这样留着,还可以为我们魏家留下一道香火。”
魏夫人点点头,告诉魏思思说:“大概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如今我们去告诉书院的学生吧,让他们决定去留吧。他们这四五百人要留下的话,我们也不阻止。要离开的,我们送盘缠。”
二嫂点点头说:“我们是不可能走得,我们还要一口气,势要魏朝之地。若断了这口气,宁做大魏之鬼。”
“这件事没有商量回旋的余地吗?”
“刘歆,可惜你来晚了,如今事已经成了定局,什么都改变不了。”
“其实要变也不难,只差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如今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不能阻止虞军来这里了。”
“圣旨。”
众人听到这两个字,看了看刘歆,心想刘歆没有疯吧。
三嫂对着刘歆说:“刘歆,这要剿灭书院,可是圣人下的圣旨。”
“是呀,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是圣人下的圣旨,自然也要圣人下圣旨解围。”
吕夫人想了想去,对着刘歆说:“可是谁又有这么大的面子,让圣人收回成命呢?”
刘歆没有回答,看着魏思思,魏思思对着刘歆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京城。”
“一人服其劳,五百人免于一歼。”
“这事我和这位昭宁皇帝说,他就会听我的,我还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四小姐,他是你府上的座上客,是你心目中的梅相公。你们都没有变,你应该清楚的。”
“住嘴,刘歆,你不明白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的,要不然,你绝不会出这个馊主意。”
魏思思哭着说着,说完就掩面离开了。
见到这个情况,魏夫人对着刘歆说:“唉,刘歆你说的对,你去和她好好谈谈吧。刘歆,如今我们魏家,终究要留下一个人来!”
刘歆说了一声是,然后去后院找到了魏思思。
刘歆见到魏思思,先道歉说:“四小姐,刚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原谅我直言。”
“刘歆,我不明白,你这次来究竟是你愿意来的,还是京城里面那个奉天御极圣人叫你来的。”
“四小姐,若是我说,是你的影子叫我来的,你信吗?”
“想不到,我在你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我原本就想客死逆旅万古空,只是我……”
刘歆说到这里,叹息一声,不在继续说下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四小姐,我也不明白,你怎么会想到,是圣人叫我来这里的。”
“若不是圣人叫你来的,你怎么要让我前去见圣人。”
刘歆思索了一番,对着魏思思说:“四小姐,你刚才说我不懂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但是你知道这些年来,圣人是怎么过来的吗?有些事本来不应该我来说,但因为事关继贤书院,事关五百条认命,事关一场血战,事关……事关你的终身。”
刘歆说到这里,然后整理了一下思绪,对着魏思思说:“我虽然进入宫中不到一年,但是我见到的是四小姐你不知道的。”
“四小姐没有见过圣人上朝吧,圣人上朝如同一只发怒的老虎,谁看到都害怕。而下了朝,他召见我的时候,却是和颜悦色,和我谈天说地,纵论古今。很多人见了奇怪,就算四妃也没有我这样待遇。”
“最开始我也以为是我的机灵和运气,最后我总算明白了,我不过是对我乌鸦,圣人对我这样,不过是爱屋及乌。他教导我,鼓励我,支持我。他不愿意你所托非人,他希望我迎娶你的时候,是大虞朝的三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农。”
刘歆说到这里,对着魏思思说:“圣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谈的是什么,以四小姐的聪明,肯定一定能猜出来的。”
“哼,无非是谈他如何废了老十,逼死老七。”
“那太寒心了。”
“那就是如何将归无妄给变成看门将军。”
“那太伤感。”
“那就是谈他如何兵不刃血地让李星野自杀。”
“那与我八竿子打不着。”
“哼,不是这些,就是如何征讨西戎,树立功业。”
“攻城陷阵,非我之长。”
“那么就是谈他的朱批御录,这个总和你有关吧。”
“这件事虽然谈,但不是他喜欢的。”
魏思思猜来猜去,总是猜不到,于是对着刘歆说:“算了,你们那些肮脏的宫闱秘闻,我怎么猜的出来。”
刘歆叹息一声,突然想起了在京城的往事。
“四小姐跟着说,吴大人很仔细的,一字一句都马虎不得。你替他办事情,参与者轻者坐牢,重者赐死。”他一如往常地说着。
“呵呵,这思思姑娘可是够狠,她先用死罪给你罩住。”圣人笑眯眯地说着,结果贤妃递过来的酒。
贤妃笑着说:“是呀,她压根不想你去杭州。”
“四小姐接着问,李翰林的诗熟不熟,两人对酌山花开……”
“哎,不对,不对,不对……你还漏了一句。嗯?让朕想想是什么来着。”圣人沉思起来,众人都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