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晚晚见司徒起起如此说话,则自以为是因为司徒起起嫌自己变心之故。
可其实直到此时,司徒起起还并不晓得晚晚曾经的心意。
晚晚又因云行归告诉过她,这个司徒起起年后就是帝上的侧后了。便心想更加不能去得罪了,却又不能把自己的身姿显得过于低等。于是空气沉默了一会子,晚晚便开口笑道:“我从小就不懂规矩,也不懂什么荣华富贵。司徒小姐如果觉得我是在贪慕荣华,其实又不是。我只是太喜欢云行归了。”
晚晚望着云行归,一句句说道:“我喜欢你的帅气,喜欢你的品性,最后才是喜欢你的王爷身份。但是你要信我,如果有朝一日,你一无所有了,我仍然会在你身边。到时你若挣不来粮食和银钱,那我来挣,我会养你,绝无怨言。”
云行归听此一番话,心中生出不尽的喜欢和感动。他觉得晚晚很诚实,所喜欢上他的原因是从色到性子,再到身份。
只怕晚晚若说她喜欢的仅仅只是他云行归这个人,而与外貌和身份毫无关系,他不可能信。
于是云行归的满眼星光,尽与晚晚。
司徒起起一见如此,倒对云行归感到十分满意。她虽然不知道晚晚现在是一个什么样无有情根的了,但是晚晚终究都是她的孙女儿,她只盼望晚晚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过日子。
当下便起了为晚晚铺路的心思,于是朝帝上眼含笑意,说:“帝上,他们俩个真是一对有情人。”
帝上一见了司徒起起的笑容,心里霎时间竟然宛如一片大海卷起了千万层波浪,愣愣的,道:“是啊,是一对有情人。既然如此,弟弟你可纳这个女孩子为小妾,终日陪着你。”
“我不做妾。”晚晚立即起身说道。
“云行归,我不做妾。”晚晚回头望着云行归的两个眼睛。
云行归忙也站起来了,他的眼睛好像在与晚晚对话,然后云行归方才开口对帝上说:“皇兄,我要娶晚晚做我的王妃。”
帝上有些怒了,只是缄默不语。
这时晚晚又说道:“我张兼晚向来只当云行归的王妃,且云行归有了我,决不可再娶第二个,更不可纳一个妾!”
“你凭什么?”帝上对晚晚冷笑道,“直呼王爷的名字,你已经是该当死罪了!”
只见晚晚却毫无惧色,反往前走了两步,赤裸裸的盯着帝上的眼睛,道:“凭,我和云行归是爱情。”
帝上从未见过如此粗俗直白的人,何况这个人还只是一个乡野丫头!因此立刻便冷笑道:“来人啊,把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手下不许留一点子情!”
于是立刻就有人过来了,却被云行归给瞪下去了又。
云行归也不曾想过,晚晚这丫头竟然在帝上面前也敢如此的大胆,忙与帝上大喊一声,道:“皇兄不要!”
帝上便似笑非笑的盯着云行归,道:“弟弟,你敢违背我的旨意?”
“不敢!”云行归忙跪下了,“但请皇兄要打便打我!我是娶定她了!”
晚晚在这时竟然还敢插了一句话,道:“谢谢你护着我,夫君。”然后也在云行归的旁边跪下了。
云行归瞬间扭过头去,瞧着晚晚,脸上带了藏不住的喜意。
云行归笑道:“晚晚,你叫我什么?”
帝上见他们简直都快把自己当成一个摆设了,心中怒火更盛,喝道:“还不来人!把这妖女给我拖下去往死里打板子!朕不说停,谁都不许停!”
王爷府的人早已被吓破胆了,立刻遵命。
司徒起起本要上去拦住,可是转念又想,帝上已经发火了,她这一去拦,岂不是硬拦,岂不是驳了帝上的面子,何况帝上也不一定就听她的话。到时,害怕帝上因为她从而牵连了对司徒府上下都不满意,于是只有稍稍劝道:“帝上,龙体要紧。我说句有些冒犯的话,王爷和这丫头终归还是小孩子,这丫头更是没见过世面的,哪能知道天高地厚?望帝上消消气吧。”
然后司徒起起又对晚晚说道:“晚晚,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开口就喊出‘夫君’这两个字?也太不知礼法了。别说你们还没有成婚,便是已经成婚了,又怎么能当着帝上如此喊?你太不像话了!一天大似一天了,你怎么就是长不大?”
说到“长不大”时,司徒起起想起了旧事,不禁满眼泪花。
晚晚见司徒起起说话竟有点子像她的奶奶的口气,不禁也想起了旧事。
有一次晚晚和司徒起起一同去走亲戚,路上晚晚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和奶奶顶嘴,奶奶就十分叹息,说她“长不大了,长不大了”。
因此现在便无话可说了。其实若不是仗着自己已有一身的修炼之法,和一个无比厉害的师父,晚晚并不敢如此大胆。
倒是云行归,听了司徒起起的话,不高兴了,道:“这是本王的事,和司徒小姐有什么相干?我和晚晚情投意合,她敢叫,我便敢应!若说起礼法,请问,司徒小姐可能一生都遵守礼法,绝不越矩?”
云行归越是护着司徒起起的孙女儿,司徒起起就越是开心和满意,并不在意云行归问自己。只是面上必要摆出一副微怒的模样,才好。
不料帝上是一个寻花问柳的男人,一打听得这司徒府的千金小姐竟并没有和白神仙一同去天上,而是去了云朝的不相县之地。
心中真是大乐呀。
是以,每一夜都思念伊人,为司徒小姐辗转反侧,究竟就想,可惜那司徒小姐已经许给李丞相家了,现在又正值国丧。
着实是百般无法,只能隐忍。
谁知后来又打听得司徒小姐已与李丞相之子解除婚约,便似猛兽出笼般,心里那份情意再也按耐不住了!
又是夜夜难免。
十分思念伊人。
只因见过了一面,竟为此得了一病。帝上便顺势设法,逼着帝后如此如此,即刻就派人去叫了司徒起起回京,又择了年后入宫。
昨日夜里,帝上万般忍耐不住,在龙榻上只是想着司徒小姐的容颜身段、如笛媚音。
然后就身热口燥。
寻了一个理由来到司徒府……
名义上是叫司徒府所有女眷尽都入宫暂住,其实只为了想见司徒起起这一个女子。
然后今日一大早就过来找司徒起起了。现在只见云行归如此问着司徒起起,司徒起起又面带微怒,因此帝上也是见了绝世美人便忘了同胞兄弟的一头饿狼,立刻大喝着让人打张兼晚的板子。
云行归并不能拦住。身上还有贼人留下的伤疤,心里一急,立刻就大吐了一口鲜血。
血喷在地上,热热的。
而外面在刮风下雪。
晚晚被几个人一起押了出去。
晚晚回头瞧着云行归,见他如此形容,心中得意,便思她已经是把云行归给牢牢的握于掌中了。
其实,云行归已经给不了晚晚想要的了。之前,晚晚如此待云行归,是为了获取荣华富贵,和通过云行归学习修炼之法,并接近白捉里。
可是在拜紫清清为师后,晚晚的眼中已经看不上什么荣华富贵了,而且紫清清可比白捉里厉害多了,晚晚一心只想跟着紫清清学习修炼之法,将来好修炼到那最高层。
晚晚现在还如此待白捉里,不过是为了有一个好的修炼环境。这个环境要不缺好吃好喝的,不缺衣服出行,并且满足一下晚晚刚刚才开始萌发的虚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