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吴姓(1 / 1)

白捉里和司徒起起来到知府大人的府邸门前。

今日不知为何在门口守着一堆小厮。

一见他们二人,立刻一起拥上来,齐声说道:“两位公子,皇宫里头的李公公找你们来了,我们老爷现在陪着的。请快些进去吧,要紧,要紧!”

“李公公?”司徒起起心下自思,该不会就是上次来司徒府的那个李公公吧?

几个小厮围着两人到了会客的大厅,然后止步不行了。只是催司徒起起和白捉里两位快些进去。

早有大厅门前的一个小厮先进里面去了通报了一声儿,随后李公公和知府大人一起出来迎接。

四人回大厅里面刚刚说了一会子闲话,李公公便对知府大人和白捉里道:“请二位回避一下,帝上单有一道口谕给六公子。”

知府大人连连应“是”,和白捉里退出去了。

接着李公公便与司徒起起行了一礼,道:“司徒小姐好!”

司徒起起想了半日,才回道:“李公公好!”

“近来帝上龙体欠佳,太医们都开了药方,皆不起作用。帝上常对帝后叹,‘此是心病,药不能医’。因此,帝后便欲效仿民间,寻一女子嫁与帝上为侧后冲喜。找来找去,皆是一些莺莺燕燕的俗女。幸而司徒小姐之母司徒夫人一闻得此信,便亲自进宫找到帝后,说愿意将司徒小姐嫁入宫中冲喜。帝上闻之,大喜。即刻令奴才来寻请司徒小姐回家去,等择了好日子,便嫁与帝上为侧后。”李公公拖着嗓子说道。

司徒起起听了,脸登时垮下来,她在这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办完,怎么愿意就回去了?

而且竟然拿她冲喜?

司徒起起不止为自己感到不悦,还为“真司徒起起”感到不悦,这样一个世间难得的佳人为何偏偏命途如此多舛,竟然要被自己的亲娘拿去给帝上冲喜。

“司徒小姐?”李公公道。

司徒起起回过神来,连忙应道:“臣女——”顿了半天,这才继续说,“遵旨!”

再不乐意又能如何?

难道还敢违抗帝命么?

违帝命者,会株连九族!

自己活不活有什么重要的,只是怕连累了司徒府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无辜之人。

李公公接下来说了一些别话,又笑道:“司徒小姐扮上男儿装倒是真的很不错。奴才看着走路行事倒都与真男儿无异了。不过听这不相县的知府大人说‘终日刺绣’,只这一点才显得出来你仍是一个女儿家。”

司徒起起陪着笑。

李公公又道:“奴才知道李丞相的独子,真李公子此刻是在家中为他生病的娘亲侍奉汤药,却不知现在不相县里这个假的究竟是何人?他竟敢冒充身份,胆大到了这步田地!”

司徒起起毕恭毕敬,回道:“他就是近日人们传说的白先生。”

“哦!”李公公长叹一声,“原来有起死回生术的白先生就是他。这位神仙竟然还没有回天呢?奴才听司徒大将军说,司徒小姐是被这位神仙放在这里的,为了自保,只能身着男儿装。不然可怎么会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就从京城来到了不相县?可见这位神仙是真的,一身的本领断然不是那些江湖道士能耍出的把戏!”

司徒起起只得顺着司徒大将军往下编道:“白先生本来是要回天的,但是他好像出了一点特殊情况,又不回了。便摘用了李公子的名头与我一起住在这里。我也曾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我愿意倾尽全力帮助他,奈何他并不对我说出实情,这也没法儿。”

李公公叹道:“他们神仙自然是也有一套规矩,只怕白先生短时间里是回不了天了。”

说着,李公公亲自去外面把白捉里请了进来,对着白捉里跪拜道:“小人李前盛请神仙的安!”

白捉里不明所以,扭头看着司徒起起。

司徒起起只能对他摆一个无奈的笑容。

白捉里没有让李公公起来,李公公以为他是神仙,自然不敢擅自起来,于是一直跪着。一直到白捉里轻轻的说了:“请起。”

接下来,李公公便将之前的话都告诉了白捉里,甚至还请白捉里和他们一起回京入宫,说“帝上十分想再见白先生一次”。

白捉里答应了,让他们先行,他陪着司徒起起还要在此地逗留一些时日,到了日子会直接飞回京城的,定比他们到京要早。

第二日司徒起起睡懒觉醒来后发现李公公带着大队人马已经离开了不相县。

白捉里昨日晚间说这段时间他要好好的睡觉,存下体力好飞的。

司徒起起便独自一人去了赵叔客栈,一问,听店小二说“昨日宫里的李公公来请王爷回宫,王爷今天一大早便带着那个好像是叫盒子的侍从,还有晚晚姑娘一起随李公公回京了。”

司徒起起只得转出客栈来,一路不紧不慢往大儿子家的木材店走去。

一来,担忧晚晚在王爷身边惹出祸来。

二来,自己现在就这般的去大儿子那里,过于唐突。

三来,关心张麻子的病情。

于是脚下的步子真是慢也不行,快也不行!

想了想,竟转身走入一个医馆里面,先去把这个不相县里最好的大夫请出来,一起去大儿子那里方好些。

那大夫医者仁心,当日陈园里也是在他手里治过的。

如今陈园里已是司徒起起,没想到依然还有与王大夫说话的缘分。

一进门,司徒起起便喊道:“王大夫,我来了!”

“是六公子来了啊,”王大夫年龄大了,笑容十分慈祥,“李公子今天可醒过没有?”

“今天还没有醒过。”司徒起起道。又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那张麻子病了,怎么是六公子来请我去?奇怪,奇怪,六公子怎么还认得那张麻子?”王大夫问。

司徒起起道:“张麻子的孙女儿晚晚给我当过几天丫鬟,前日我去他家送一样东西,不想失手把张麻子打了一巴掌,然后他就从梯子上滚到了雪地里,因为这个才病的。我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特来请王大夫随我去看看他。这是药钱。”

“多了,多了!拿回去,拿回去!不拘什么病都要不了这许多!”王大夫连忙摆手儿。也顾不得司徒起起说的前因后果了。

“王大夫,你就收下吧。以后张麻子一家人或有头痛脑热等大大小小的病,他们给的起钱呢,你就收着,只是到了那给不起钱的时候,还望王大夫能照常医治。今天我先垫付上一些,哪天若是不够了,只管找个人去京城里给我传个信儿,我定当添上!”司徒起起道。又悄悄的凑在王大夫耳边,让王大夫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张麻子一家。

王大夫几番推辞,最后还是从了。

司徒起起又故意装作不晓得大儿子的木材店铺在哪里,来问王大夫。王大夫便在旁边为她引路。

一时到了“张家木材店”。

王大夫对她的大儿子喊道:“你爹病在哪里呢?”

大儿媳立刻喊道:“不晓得!”

司徒起起一看见大儿媳这副神态,心里就凉了一截。

“你竟然来了?”大儿媳忽然看见了司徒起起,问道。

“这就是咱们司徒老将军的嫡孙子——六公子。”王大夫说。

“我晓得!晚晚出嫁那天看见过的!六公子,你此番还是来买东西的,还是赔偿医药费的?”大儿媳笑道。

司徒起起说明来意,把一笔医药费递给了大儿媳。

大儿媳洋装推辞几次,但仍然喜滋滋的收下了。

“爹现在躺在我屋里,”大儿媳说,“除了我们这里,也没别的地儿给他躺了!老二一家在别县,远得很,每次老人生个病啊要件新衣裳啊都是我跟吴关出钱。其实说到底呢,当初老人养大的是老二和老三,反而没有养过我们吴关,结果看看现在呢?还是只有靠我们!”

司徒起起不禁想起了往事。大儿媳说的其实也没错,当日老大是给了她的第一个丈夫的娘养着的,所以连姓都没有改。

还是姓吴。

当初实在也是被逼的活不下去了,张麻子的老娘一天天的找事情,令人不得安生。她无法了,斗也斗不过,只能如他老娘所愿送走了一个男孩,便是现在的大儿子吴关。

“我能去看一看张麻子吗?”司徒起起说。

吴关连忙上来说“能”,让媳妇守着店,自己陪着王大夫和司徒起起一起走进了屋子。

只见张麻子睁着两个眼睛躺在床上要水喝,吴关连忙的去倒了一杯热水来,喂张麻子喝了。

司徒起起看得很不好受,她做过病人,知道在病里要水喝时,而身边却半天没有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王大夫连忙去搭脉,把把张麻子的病情。

空气里一片寒冷和安静。

司徒起起无比紧张。

半响。

王大夫终于把脉完毕,将张麻子的手重新放回到被窝里。起身出来,对司徒起起和吴关说,张麻子这个病情很是危险,怕是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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