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个时辰不到,马丰厚小妾巧倩及丫环各自抱着一个幼童战战兢兢地进入太极殿,头都不敢抬起,便跪倒在地行礼道:“陛下万岁!万岁!”
朝议大夫呼延陆一把从丫环手中夺走一个幼童,走到宝座台阶下道:“陛下请看,这是马丰厚小妾去年产下的一对龙凤胎,怎么看也不像是才周岁,至少有两周岁,而当日秃鹫峰处斩钦犯时,奴才就发现好像少了钦犯的一对周岁子女。奴才一直明察暗访终于发现了这对藏匿马府的钦犯!”
堂下哗然,太监走下宝座台阶,抱起呼延陆手中的幼童,举到石琥面前。石琥充满杀气的双眼盯着幼童看了看,幼童忽然吓得大哭了起来。
“陛下明鉴,马参军本就人高马大,身体魁梧。其子女比同龄孩童略大,亦属正常啊!”彭城王石尊帮马丰厚辩解道。
齐王石遂立马反驳道:“好啊,那就再让宫中女医官,给马参军小妾验验身,看看是否是生育过的妇人之身?!”
彭城王石尊脸色再次煞白,一时竟无言以对。
一刻之后,女医官回到大殿。群臣窃窃私语之声骤停。女医官跪地回禀道:“启禀陛下,经查验,马参军小妾没有生育过子女之象!”
大殿内再次哗然,皇帝石琥一脚踹翻案机暴怒道:“反了!反了!马丰厚你豢养钦犯儿女是要谋反吗?!来人!给朕拿下!”
四名禁军侍卫冲入殿内,一把押住马丰厚跪倒在地。
石琥冲下宝座,顺势抽出侍卫身上的佩剑,一剑刺穿了马丰厚的头盖骨……
马丰厚猛地睁开眼,满头大汗,头顶百会穴和太阳穴还**了两根银针。
“老爷!老爷!您终于醒啦?!”小妾巧倩面若桃花般脸庞出现在马丰厚眼前。
“我这是在哪儿?”马丰厚疑惑地问道。
巧倩把马丰厚扶起靠床而坐:“老爷,您高升参军开家宴,大醉了两天两夜了,一直醒不过来。只得请李郎中施针才唤醒了老爷,真是担心死妾身了!”
马丰厚用手掌拍了拍自己脑门,双眉紧锁,极力的回忆着刚才奇异的梦境……
马丰厚记得自己确实在宴席上喝了很多酒,然后倒在地上,被家丁抬回了卧房。不知何时,自己的灵魂好像是出窍了!灵魂漂浮在卧房顶部,看见床上躺着的是自己,惊慌失措间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把马丰厚的灵魂吸入了一个白色的洞。白色的洞越来越大,最后马丰厚发现自己在一根透明的巨型管道中漂浮,但自己就像跌入了江河之中,无论怎么挣扎,始终被一股滚滚洪流般的力量推行着四下撞着管壁前行……
如同水中落叶般的马丰厚,看见巨型管壁中间隔着一张张类似垂下的巨幅画卷的东西,每一幅巨型画卷似乎是都是自己及父母生活中每一时刻的真实片段,这些巨幅画卷向前后两个方向无限延伸,形成一望无际的透明管道!
马丰厚的灵魂突然被一股力量拉动,开始慢慢加速向前飞去……在他眼前忽然出现了似乎是晋朝八王之乱的画面;接着是晋朝被刘氏赵国灭亡;刘氏赵国的将军石乐叛变,自立为石氏赵国;皇帝石乐驾崩,新新皇石琥继位;自己低层世兵军户出生,大小战役出生入死,步步高升……最后,马丰厚身临其境地进入了一个现实空间:早朝、呼延陆给自己打招呼、大殿上齐王弹劾自己和彭城王、巧倩和一对儿女被带上大殿、皇帝石琥怒发冲冠用剑刺死自己……直到自己现在从梦中惊醒……
马丰厚回想完这一切,突然睁大了双眼,直视前方,露出恐惧神色。他屏退了郎中和丫环后把巧倩拉近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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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晌午,阴风习习。邺城皇宫太极殿外,文武百官陆续汇集,早朝确实也只能叫午朝罢了。
马丰厚和石敏已经在殿外候朝,而齐王石遂和呼延陆少有的比往日早到。呼延陆今天似乎心情不错,破天荒地踱步到马丰厚和石敏面前打了一个招呼。马丰厚回礼,眼神中透露出惊奇之色。
太极殿的殿门终于在沉闷的声响中打开了。文武百官纷纷入殿就位。只见太监站在正打着哈欠的皇帝石琥旁尖声宣道:“朝议,有本快奏,无本退朝!”
“臣有本要奏!”齐王石遂大声喊道。
石琥斜靠在龙椅上,并没有抬眼看石遂。
石遂继续道:“启奏陛下,儿臣要参劾彭城王兄和参军马丰厚,欺君之罪!”
石琥仍然斜靠着龙椅,睁开双眼却未回应。而彭城王石尊疑惑地朝马丰厚瞧去,但马丰厚却面无表情。
石遂偏着头傲慢地看了下彭城王石尊继续道:“参军马丰厚去年协查明乘一案时,私自救下钦犯一对子女,豢养府中。彭城王兄知情不报,二者皆为欺君大罪也!”
马丰厚依旧面无表情;修成候石敏眼神纷乱;呼延陆一脸得意。
皇帝石琥猛然坐了起来,双眼直盯着脸色煞白的彭城王石尊。
紧接着,石琥转过头来用犀利的眼神又盯着齐王石遂问道:“何以为证?”
石遂胸有成竹地回道:“回父皇,只需派人把马府中那对儿女和其所谓母亲小妾巧倩叫来便知!”
马丰厚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位太监带着四名禁军向宫门方向跑去……
约摸半个时辰不到,巧倩及丫环各自抱着一个幼童有些紧张但还算镇定地进入太极殿,跪地行礼道:“陛下万岁!万岁!”
呼延陆一把从丫环手中夺走一名幼童,走到宝座台阶下道:“陛下请看,这就是马丰厚小妾去年产下的一对龙凤胎,怎么看也不像是才周岁,至少有两周岁才----”突然呼延陆低头看了下怀中的幼童,顿时呆若木鸡,一时语塞。
堂下哗然,太监走下宝座台阶,抱起呼延陆手中的幼童,举到石琥面前。石琥充满杀气的双眼盯着幼童看了看,幼童忽然吓得大哭了起来。
“朕观此幼童也只有周岁大小啊?呼延大夫这是何意?”石琥鹰眼先盯了一下呼延陆,随后目光又慢慢转向齐王石遂。
齐王石遂立马走上前来,一看太监手中的婴儿,霎时脸色惨白:“这?这?定是马丰厚把钦犯子女调包了。对,一定是这样的!父皇如若不信,那就再让宫中女医官,给马丰厚的小妾验验身,看看是否是生育过的妇人之身?!”
马丰厚依旧面无表情,但眉宇间还是难掩一丝不安。
一刻之后,女医官回到大殿,群臣窃窃私语之声骤停。女医官跪地回禀道:“启禀陛下!经查验,马参军小妾确有生育过子女之象!”
大殿内再次哗然。
“请父皇为儿臣做主!大皇兄如此污蔑儿臣和马参军,这是挑拨父子和君臣关系啊!呜呜呜~~~”彭城王石尊忽然大哭起来。
“退朝!”皇帝石琥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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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府后院正房住着马丰厚,十一个妾室房间位于正房左右。戍时三刻,月照西楼。十一妾室各自携丫鬟立于各自房门外,等侯管家前来宣布马丰厚今夜将留宿于哪房。
可今夜颇为异样,马丰厚在管家引领下来到正屋大门外的台阶上。
“掌灯----老爷有话-----”管家长声吆喝道。
马丰厚并未立即说话,先是环视了这一大家子人,最后目光停在了巧倩那里:“倩儿,你上来!”
巧倩在丫鬟的搀扶下,站到了距马丰厚仍有两步距离的旁边,不敢僭越靠得太近。
马丰厚走过去把巧倩拉到了中间靠近自己,巧倩和其他妾室顿感意外。
马丰厚开口说道:“马某与亡妻感情深厚,发誓不再续弦。然巧倩为马家开枝散叶,持家有方,特擢升巧倩为贵妾!你等姐妹要和睦相处!”
“是!谨遵老爷吩咐!”堂下十小妾齐声回应道。
随后马丰厚拉着巧倩进入了,原本妾室是不可踏入的正屋之中。
进屋后,巧倩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感恩老爷!没想到老爷给了倩儿一个等同于夫人的名份!”
马丰厚把巧倩揽入怀中道:“卿随我共患难,险象环生,我又怎能有负于你!”
巧倩抽泣着说:“老爷快别这么说,倩儿本是王爷派来监视老爷的,且早已不是处子之身,但老爷不但不嫌弃,还真心对我,我在老爷这里才感到自己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物件儿,倩儿内心早已视你为结发夫君。”
马丰厚把巧倩的头抚慰在自己的肩头。
巧倩抬起头来望着高大的马丰厚,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崇敬的目光道:“老爷,你是倩儿的夫君,倩儿的大英雄。此番老爷真是神机妙算,如不提前调换孩子,且用大量钱财买通女医官,我们一家人恐怕早已人头落地!”
“此关暂时已过,但危险还未结束,齐王他们定不会就此罢休!还得做些谋划。”马丰厚拥抱抚慰着巧倩道:“但愿能熬到彭城王登基的那一天,我们一家人才能脱离险境……”
巧倩问道:“老爷为何要为明乘一家冒如此大的风险?”
马丰厚道:“这是天意啊!天意不可违!我曾给你讲过一道神奇绿光之事,而此次我能如此神机妙算,乃上天托梦给我。”
“真有如此神迹?”巧倩睁大眼睛疑问道。
马丰厚颇为惆怅的望向窗外道:“上天给我出的这道难题,真难解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