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尘莞尔一笑。
就算他自诩对徒弟严厉,但对于这个他从刚出生的稚儿就收为亲传一路看着长大的徒弟,实际上到底还是宠爱非常的。
“身体还没有好全,又想着往外跑了?”
说起这个,清尘的眉眼又冷了几分,他这个徒弟哪里都好,天资不凡,性格开朗,对他这个师尊也是亲近有加,又不失恭敬,但就是喜欢往外跑。
正巧前段时间他不得闲暇,被绊住了脚步,谁知一回神就发现她又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了。
想着身上有他的剑痕庇佑,清尘便也没有急着去找,反正唤了也不会回来。
谁知就那么巧……
清尘蹙眉,现在想起小徒弟奄奄一息好似殒命一般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的那一幕,他都觉得心脏钝疼。
现在好不容易小徒弟没有出事,他对她的安危自然更加注重几分。
现在看到她这么无聊,清尘又心软了,“如此,那便……”
“师尊,您可不能再让小师妹胡来了!”还没有说完,一道女声便打断了清尘的话。
云疏看去,正是端着汤药的泠然。
看着那一碗黑乎乎的药,云疏:“……”
不是,她就不明白了,都是修仙之人呢,怎么就不能高大上一点呢?
为什么生病受伤了还要喝药?
还那么苦!
对于云疏的问题,泠然表示,这就是她故意的,也要让小师妹知道知道偷偷跑出去乱来的后果,总不能次次都像师尊那么轻拿轻放。
把药递了过去,泠然严肃的盯着云疏苦大仇深的一口喝了才满意了一点。
对着清尘继续刚才的话,“师尊,您再不能惯着小师妹了,再惯下去,以她的性子,怕是要上天。”
清尘:“……”
他略微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一声,“为师并没有惯着她,为师对你们是一视同仁的。”
泠然却并不接话。
在刚开始时,师尊这幅君子凌然傲骨的姿态还能骗过他们,但已经当了师尊不知道多少年的徒弟了,自然知道自家师尊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淡漠。
尤其是面对他们的时候,就算面上不显,但那心底也是极为关心的。
更不要说被他从小带回来的小师妹了。
每次师尊都说要管要管,但次次都狠不下心。
所以这次,泠然是一点都不相信清尘的管教了,“师尊,您放心,我作为大师姐,一定会好好管教小师妹的,绝对不能再出现这次的这种情况。”
实力还没有多高呢,就敢天天往外跑了。
要被管教的云疏:“……”
悄咪咪的放下碗,然后抬头和自家师尊对视一眼,就正对上了自家师尊看过去的略微同情的目光。
清尘:自求多福吧。
云疏:“……真是无奈。”
泠然作为太上长老清尘的第一个徒弟,自然也代表着竹清峰在星寰宗的脸面。
所以她对于自己的要求也非常高,行为作风也颇为严厉端肃。
上一次哭还是因为云疏刚被清尘带回来看着伤的实在太重之后才掉了几滴眼泪。
更可怕的是,云疏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面对师姐的爱的管教,只能受了。
而清尘也不能说什么。
虽说是清尘收了原身为徒,但他一个大宗门的太上长老,自然不会也不可能真的亲手去带大一个娃娃。
所以原身真正意义上是由泠然这个师姐和现在还在外出历练没有回来的师兄淞潭拉扯大的,意义自然不一样。
所以面对师姐,云疏就算能做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听着。
也怪不得连清尘都对自家小徒弟抱以同情的目光了。
清尘转身一走,泠然对着云疏呵呵一笑,无比温柔。
云疏:“……”
*
在竹清峰的日子很好,除了师姐泠然每一天从来不曾落下的“管教”之外,云疏可谓是舒心无比。
而她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这个位面的任务,所以一直在用灵气重塑身体。
这其中还有一件事。
那把重剑不知道在这过程中怎么了,竟然也慢慢的恢复了起来。
要知道,断裂的剑除非用绝佳的材料再次铸造,否则是绝无可能自然修复的。
云疏倒是被引起了兴趣,研究了那把重剑好几天,但也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
把黑色重剑又收到了手腕处。
云疏摸了一下右手手腕上那黑色的剑痕,“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剑了,那我便给你起一个名字。”
她的目光透过竹清峰,仿佛看到了那未来必要来临的杀戮,语气漠然,“为我手中剑,自该替我扫清一切阻碍,便为你取名为肃。”
“肃杀的肃。”
手腕处微微灼热,好似有人在回应。
又是一年过去,云疏的身体已经重塑好,以后灵气不能储藏在灵气海,那是因为她已经把这具身体改造成彻底的聚灵之体。
就是不需要她特意去调动,天地间的灵气也会自动的进入她的身体为她所用。
修炼起来更是事半功倍。
无形的剑气在空中划开,一眨眼间似乎整片竹清峰的竹子都被那剑气割开弄成了一片片的。
但再凝神看去,却好似幻觉。
“不错,已经能控制剑气了。”
不知何时到来的清尘微微点头,很是满意,虽然小徒弟有时候实在太不乖了一点,但天赋实在是没得说。
想要让剑气杀人非常简单,但想要释放剑气扫荡过后却能不伤一草一物,便是难上加难了,这是极难达到的境地。
所以说,果然不愧是他清尘的徒弟。
云疏一看就知道这个位面变成了她的便宜师尊是在想什么。
收起剑,走到清尘身边,“宗门的收徒大典不是到了吗?师尊不去?”
青衣师尊广袖一挥,把剩余还在动荡的剑气收敛,然后才道:“为师有你们三个就够为师操心了,不打算再收徒弟。”
潜意思就是他们三个已经够麻烦了。
云疏一笑,乐呵呵道:“弟子会把这话原封不动说与师姐的。”
清尘一噎,“一年过去,非但没有长进,还越发调皮了,为师觉得,你师姐的教导还是松了点。”
云疏:“呵呵,师尊放在竹清峰竹木下的千日醉,想必师姐还不知道。”
清尘:“……”
师徒二人无形的战场,又是徒弟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