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三月的一天,风和日丽、春和景明,我来到阔别了二十余年的法相岩公园游玩,看到似曾相识的景物,想起同学少年,赏花观草,且走且
停,完全陶醉在大自然的花团锦族之中。
风和日丽艳阳天,
赏花观草过亭边;
怡情雅兴谁人晓,
故地重游忆当年。
我心血来潮,且走且吟,冷不丁撞着一个人。
“喂,你怎么搞的?走路没长眼睛?”那人斥道。
我抬头一看,是一个姑娘,长得非常秀气。
“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像一个罪犯遇到警察,说话没底气,心跳加速。
“谁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姑娘说道。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是故意的,天打五雷轰!”说罢,脸上一阵发热,热到耳根。
“你对天发誓,老天爷会替你作证吗?真是莫名其妙!”那姑娘说罢噗嗤一笑,笑得很开心。
看来这姑娘性格很开朗,说话也很幽默,相信之下,我自愧弗如。如果地上有缝,我恨不得钻进去。
“喂,大诗人,你叫什么名字?”姑娘问道。
“山野匹夫,闲逛散人,名不足道。”我讪笑道。
“散人好,没事的时候游山玩水,闲情逸致,赛过神仙。”姑娘笑道。
借着说话的片刻功夫,我重新审读眼前这位姑娘,惊奇的看到她明眸如水,脸如桃花春风,一头秀发披肩,就像一帘乌黑发亮的瀑布。
“喂,你看着我干嘛?报上名来?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我去告发?”姑娘说话非常尖刻,看情形,我无法拒绝他的问话。
“在下双木林,字号木山,外号‘木脑壳’,字号‘木山闲人’。”我连名带姓,外号字号一股脑倒出来。
“这还差不多,林木山,木脑壳、木山闲人,大萝卜一个。”姑娘冲我一笑说道。
“请问姑娘芳名?”我文绉绉的问道。
“本姑娘姓许,名芙蓉,本城人士,百无聊赖,来此散心。”姑娘嫣然一笑说道。
“好名字,好名字。”我一叠连声赞道。
姑娘听了一脸惊讶。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窈窕芙蓉花,芳心谁人知?古华的《芙蓉镇》有位芙蓉姐子,而你却是一位芙蓉妹子。”我调侃道。
许芙蓉羞涩的低下了头,脸颊绯红,我有点诧异,心里寻思着:“这姑娘不知怎么回事?我的胆子大了,而她的胆子却变小了,变得腼腆忸怩
。难道姑娘家的心理就是这样?”
“林木山,看来你是个有学问的人,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知你能不能回答?”半晌,许芙蓉羞怯怯的问道。
“芙蓉妹子想问什么但说无妨,我知无不言。”我淡定的说道。
“你说人生最大的快乐和最大的悲哀是什么?”许芙蓉问道,她的胆子顷刻间又大了七八分。
“人生最大的快乐就是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久别重逢,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此所谓‘哀莫大于心死’。”我不假思索的说道。
“人生在世,交朋友应该怎么交?”许芙蓉接着问道。
“这个问题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明白的。不过交朋友要慎重,有**、面交、心交、深交、神交,古有刎颈之交、金石至交、金兰之交
、莫逆之交、忘年之交、八拜之交,还有桃园结义。朋友有患难与共的生死朋友,有推心置腹的知心朋友,有逢场作戏的酒肉朋友,有口是心
非、落井下石的伪君子,有诲淫诲盗,拉人下水的狐朋狗友……总之,与善人交友,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与之俱化;与恶人交友,
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俱化。择友是人生大事,一定要慎重。”我侃侃说道。
“那么——怎样才算是真心朋友?”许芙蓉继续问道。
“真心朋友应该坦诚相待,诚而有信,能够同甘共苦、同舟共济、同生共死,而不是大事来了各自飞。真正的朋友应该心口如一,古有郭林宗
冒雨剪韭,款友情殷;范巨卿千里赴约,言出金石。总之,真正的朋友讲义气、守信用,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我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只能
用‘总之’来代替。
“什么是爱情?爱情是怎样建立的?爱情和友情、同情有什么区别?”许芙蓉像放连珠炮似的越问越来劲。
“这个问题嘛——恐怕连情场老手也说不出所以然,更何况我对这方面是个门外汉。”我不知从何说起。
“我知道像你这样的年纪,是过来人,一点经验丰富,不要保守,说出来让我参考一下,最近比较烦。”许芙蓉许芙蓉妩媚一笑,我不得不回
答她的问题。
“所谓爱情就是指男女双方从相识、相交、相知到相亲相爱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有长有短,主要取决于男女双方的坦诚相待。爱情也可以说
是一种相互爱慕之情,这种爱慕之情越来越炽热,最后升华到爱情。真正的爱情是建立在感情的基础上,而不是金钱上。爱情和友情相比较,
有内涵,也有外延,友情是一种同志之间的友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爱情的最初是友情,但友情并不代表爱情。友情和同情不同的是,尤庆
思朋友之间的友谊,同情是一种阶级感情,是对他人的不幸遭遇或艰难处境表示同情,是一种同胞之间的关爱。同情的对象有熟悉的,也有素
不相识的,是良心和道义叫人不得不伸出援手,不得不……完了。”我搜肠刮肚,也找不出更妥帖的子句来解释,只好说声“完了”。
“老师讲得好,我恐怕连皮毛都不懂,谢谢了。嘻嘻——”许芙蓉说罢偷偷的笑。
“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我好奇的问道。
“老师不记得了?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你教我们语文,十五年了。”许芙蓉提醒道。
我听了仔细想想,那时候班上还真有个叫芙蓉的学生,不过是黄芙蓉,而不是许芙蓉。
“你是黄芙蓉?怎么改姓了?”我愕然问道。
“那时候我随母姓,现在我随父姓,爸爸在城里做事,我们一家人进城了。”许芙蓉说道。
我恍然大悟,那时候黄芙蓉的爸妈离婚,她生活在外婆家,她外公把她改姓黄。
“老师,我家就在法相岩那边,我爸妈很好客,去我家坐坐吧!”许芙蓉邀请道。
“改天吧!今天我还有事情要办。”我婉言谢绝。
“那好吧!老师再见!拜拜——”许芙蓉嫣然一笑说道,说罢一阵风似的去了。
目送许芙蓉离去,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忘了问她现在做什么事情?这也是我对曾经的学生一种关爱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