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的春搜结束,一行人也从东郊猎场回到宫中,两日的奔波,每个人也都觉得比较劳累,于是凤皇便下令让大家先休息一日,次日晚上便宫中会设宴,为各位践行。(飨)$(cun)$(小)$(说)$(網)免费提供阅读
凤弈息回到王府,再次见到华惜玉,那日晚上的事情,华惜玉没再提,凤弈息也不再说。
两人也还如之前那样,安静相处,静谧和谐。
就这样过了一天,践行宴定在第二日未时到夜间戌时。第二日一早,凤弈息就派人送来一件鹅黄色的长裙,长裙上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腰间一根黄色的腰带,比长裙的颜色较为深一点而已,更值得一提的是,一件陪长裙的及地长衫,不同于长裙的料子,多了一份轻薄,依旧是淡雅无双的样子,不同于之前那件淡竹,这件衣服衣袖处绣上一片片淡色的碎花,看手艺便知道这些不起眼的碎花,也是出自大家手法。
衣裙上身,华惜玉也不由得直了,本以为上次那件淡竹已经是天籁之作,没想到这件淡黄的衣裙更显得她如仙似尘,淡雅中的一丝高贵,却是应极了华惜玉的气质。
“小姐,香尘已经觉得小姐这不是美,而是天上飞仙般,仙骨天生。”
经过香尘的一番打扮,轻轻的挽起秀发盘个发髻,又稍施胭脂,轻描娥眉,绛唇轻点,一个翩翩然的淡雅仙子模样就映在铜镜中。“若是能有个步摇,就更完美了。”香尘摇摇头,小姐平日不愿装扮,这些东西平常小姐家应该是琳琅满目,而自家小姐却一个都没有。
香尘抓耳挠腮的就要出去借些首饰,任华惜玉怎么拦也拦不住,就在香尘刚刚离开,凤弈息便走了进来,看着端坐镜前的华惜玉,翩然如仙。
华惜玉在镜中看见走进来的凤弈息,本欲起身相迎,却被两步并上来的凤弈息按住,在她耳畔轻说了一声“别动。”
从袖中抽出两根玉骨,轻插在惜玉左侧的发髻上,又抽出一根玲珑玉簪,插在了右侧上。又拿出两只雨滴状的耳坠,华惜玉伸手想要自己带,却又听到极尽魅惑的声音,告诉她别动,她便如被人勾去了魂魄般,只是坐着看着镜子中那个男子。从发髻到耳环,又到项链,这些华惜玉所没有的饰品凤弈息都想到了,而且一一为她戴上。
华惜玉在镜中看见凤弈息今天也是一身鹅黄色的衣服,云袖玄纹,与她的衣服正好相配,也是没有太多的装饰,头上一根羊脂玉簪,腰间一串玉佩,本就俊美无双的人,更有一种陪翩然俊雅的感觉,在镜中的两个人,也好似一对碧玉佳人。
看着这些玲珑剔透的玉石,没有一丝多余的修饰,竟与华惜玉如此相配。凤弈息又一次望的出了神,之前没觉得她有多美,可自从发现自己喜欢上华惜玉之后,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比以前更美。
看着看着,就着正午温暖的阳光,凤弈息自然的吻上了华惜玉的脸颊。一阵温热的触感,华惜玉首先清醒过来,推开了凤弈息,忽的站了起来,脸上像烧了起来一样发烫。
两个人一个蹲坐在镜前看着对面的人,一个站在半米外低着头,谁也没有说话,尴尬的氛围弥漫了整个漪薰殿。
“小姐,终于借来……”就在这时,香尘兴奋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推开门就发现屋里的气氛不对,便也闭上了嘴。
“收拾好了就早些去吧。”凤弈息缓缓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本王在客厅等王妃。”便首先躲开了这尴尬的气氛。
“小姐,你没事吧?”香尘担心的跑上去,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无妨。”华惜玉轻轻摇头,让香尘放心。
“呀!”香尘这丫头跟着华惜玉已经十余年了,却还是改不了这大惊小怪的毛病,“小姐,你头上这簪子是哪来的,好漂亮啊。”抬头看看小姐头上那些剔透无暇的翠玉,再看看自己手中这些金灿灿的俗不可耐,“是王爷送来的?”香尘猜测道。
“嗯……”华惜玉压低嗓音,不愿再想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果然,还是王爷的眼光好。”
“香尘,我们也出去吧,别让王爷等久了。”
待到四王爷夫妇出现在宴会上时,其他人早已就坐,两人姗姗来迟,拜见凤皇、皇后,见过各国君主,礼数周全后回到他们的座位上。
“这位便是四王妃吧,果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堆璧人啊。”萧国太子萧梓鸿先举杯赞道。“英雄自当美人配,梓鸿祝王爷和王妃百年好合。”谈笑间,不时的瞥向一边的塔娜。
太子举杯,身后的萧国国臣自然也都站起来,包括太子身边的白衣男子,都站起来举杯,陪萧梓鸿共饮一杯。
看见萧梓鸿身边的白衣男子,华惜玉执杯的手,忽然顿住了,痴痴的看着他,看见了华惜玉传来的目光,白衣男子微笑回应。感受到身边人的僵硬,凤弈息也注意到一旁的白衣男子,便一把手搂住他的王妃,“谢萧太子,弈息先干为敬。”
花开两朵,世人各表一支。
这面的凤弈息搂华惜玉入怀的动作,在一旁的人看见,却又生出了多少思量。对面的白衣一抹只是觉得一股苦涩流露而出,一边的丞相和凤皇却玲珑剔透的会心一笑,下面的孟如漪却将酒杯握的更紧,客座上的塔娜直直的瞪着华惜玉,而身边的凤弈星却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
萧梓鸿后,各个臣国的人们都来与各个王爷相饮,以示友好。却又不知何故,华惜玉成了大家的众矢之的,就在这杯觥交错间,华惜玉已然觉得自己不胜酒力,应对也显得有些吃力。
“好了,大家归位吧,歌舞就要开始了。”计算着时辰,凤皇便开始了这送行宴。
台上歌舞正热闹,却依旧是陈词滥调。
“四弟,弟妹,二哥也敬你们一杯,感谢前日四弟的救命之恩,来人给四弟和弟妹斟满。”凤弈星派人给他二人倒酒,凤弈息心知他不怀好意,若是他一人便也不怕他如何,可是身边的华惜玉已然有些不胜酒力,他生怕凤弈星对华惜玉不利,便想推诿过去。
“四弟不肯喝,看来是还在为二哥那天没为四弟求情而生气了,那二哥先干为敬。”凤弈星举杯饮尽杯中酒,身边的小厮又接着为他续杯。
“二哥说笑了,你我本兄弟,弟弟所做之事皆出于你我兄弟情谊,何须二哥言谢呢,这杯酒弟弟实不敢当。”
“这么说来,莫非弟弟是担心这酒中有毒?”看着凤弈息还是不肯喝,凤弈星便靠近他,低声道。
于是凤弈星将自己那杯酒挪到弟弟面前,随后端起凤弈息那杯酒,抬手道“还望四弟能给为兄这个面子。”
眼见这杯酒躲不过,于是凤弈息便拿起华惜玉那杯酒,“那四弟便不推诿了。”说毕便一饮而下。
华惜玉看着刚才的这些动作,心知凤弈息这是在保护自己,便也端起来饮尽。
“本王看弟妹有些不胜酒力啊,要是不舒服就下去休息一下吧,今天还很长呢。”看着华惜玉喝下之后,凤弈星便建议道。
“多谢二哥,惜玉没事。”
“那就好。”
凤弈星见夫妇二人已经饮毕,便不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去,认真的看起了歌舞。
“四弟,你没事吧。”太子在一边紧张的问道。
“大哥,放心吧,就算他恨毒了我,也不会在这种场合下下毒的。”
这杯酒下肚后,华惜玉便觉得头晕异常,整个身子都在发烫,只是怕影响了宴会,一直拄着桌子,硬挺着。
发现了华惜玉的不自然,凤弈息在身边低声问道,“惜玉,你还好么?”
听到凤弈息熟悉的声音,华惜玉如实答道“很不好,可能真的是喝多了。”
“那你先找个地方去休息一下吧,到晚上还有很久呢。香尘,陪你家小姐去休息一下。”
“那臣妾去去就回。”华惜玉心知这样的情况她留下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先去找个地方醒一下酒,便跟着香尘下去了。
华惜玉没有走远,只是在宴会附近找到一个无人的屋子,在香尘的搀扶下躺下了。
“香尘,快去给我熬一碗醒酒汤,我得快点清醒过来。”
“是,小姐你就在这躺着,千万别出去。”香尘嘱咐后,便带上门出去了。
香尘走后,华惜玉便觉得一阵困意袭来,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
在华惜玉迷迷糊糊之际便听到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公子,都怪奴婢笨手笨脚,将公子白衣都弄脏了。”听起来是个丫鬟的声音。
“无妨,我在这换一下衣服就好。”
“那烦请公子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给公子取衣服。”丫鬟接过外衣便离开了。
床上的华惜玉听见屋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是你!”映入眼帘的是那个温润无双的眼眸。
“萧梓扬见过四王妃。”竹林里那个对她谈笑对弈,萧筝合璧的人此时却拱手以礼。
“果真在你我知道互相身份之后,会是这样陌生的相处。”挣扎着起身,却力不从心。
床边的纱幔浸透进来些许柔软的日光,本应是软软的颜色,却显得极尽凄凉。
一股青烟,随着窗中伸进来一根细管弥漫了整个屋子。
萧梓扬在那个丫鬟故意将酒撒到他衣服上那一刹那便就知道这是个陷阱,他想知道陷害他的人究竟想做什么,便没妄动。直到他发现有人往屋子里吹迷情散时,他才真正了解对方是要做什么,而如今他却不想动。
迷情散渐渐发挥功效,华惜玉的额头上出现了一层薄汗,看得出来,她在极力克制。
而萧梓扬本就只余一身单衣,也早已湿透。
迷情散,借着一股酒气,渐渐的迷离了萧梓扬的双眼,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华惜玉的脸。华惜玉抓着最后一丝清醒,用尽全力挣脱开萧梓扬那本就吸引她的怀抱,奔向门边,却任她如何努力都打不开紧锁的门扉。
回头看见衣襟早已因为极力忍耐湿透的萧梓扬,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多人向她跟凤弈息敬酒,为什么二皇子会主动敬他们酒。“凤弈星,我真没想到你会用这么卑鄙的招数。”
“只怕不是凤弈星的主意,我那个好哥哥应该也没少出谋划策。”这场戏的男主角选定了他,除了那个只要他还活在世上就不会安心的哥哥所为,他也不做他想。
一石二鸟,若此事不出意外,凤弈息便会少了丞相的相助,而萧梓扬便也会从这世上消失。
体力早已用尽,华惜玉倚着门颓废的坐在地上,床边的萧梓扬见华惜玉如此的痛苦,便走到华惜玉身边,拔下她头上的玉簪,用力戳进自己的肌肤。
“梓扬!”见他如此自残只为了保住她的清誉,忍不住的心疼。
“我没事,决不能让他们的奸计得逞,更不能毁了你的清誉。”玉簪本就不如金簪那么尖锐,萧梓扬也是用力才能刺破皮肤的,几丝鲜红顺着他白色的单衣渗出,染红了一片衣服。
看着那片鲜红,华惜玉的眼睛渐渐湿润,她本是个极为冷静的人,原来再冷静的人看见心爱的人为自己受伤,也会乱了方寸。
冷静,心冷才会静,当有个人温润儒雅的捂暖了她的心时,便再也拾不起那本就属于她的冷静了。
“傻惜玉,哭什么呀?又不疼。”萧梓扬轻轻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还不快点给我包扎一下,想看着我流血流死么?”语气极为温柔的劝着华惜玉,帮她转移了思绪,否则还真怕她就这样哭下去。
“啊,梓扬,你快坐到床上去。”华惜玉扶起萧梓扬坐到了床上。
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能用来包扎的东西,便拿起自己的手帕,用力系在伤口的上方。
“我就是怕我们之后会变得陌生,才没去问你是谁,梓扬,你能答应我么,无论我是谁,也无论你是谁,我们都还是竹林中的我们,不要把我当做陌生人。”一边包扎着萧梓扬的伤口,一边说道。
见萧梓扬没有任何回应,华惜玉抬起头,鹅黄色的衣裙下露出姣好的脖颈,黛眉紧锁,床幔轻纱扬,满屋一片旖旎。萧梓扬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眉间的那点朱砂,然后白皙的指尖轻移,顺着迷离的秋波一直抚摸到绛红的双唇。
楚楚动人,双眸中流露出一片璀璨,忽然萧梓扬觉得自己被吸了进去,度步在那片璀璨中,不舍离开。
轻轻的拉她入怀,恨不得将她嵌入怀中,“好,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永远都是竹林中那个为你吹奏凤求凰的男子。”
破涕为笑,“此约不变?”华惜玉从怀中抬起头,望着那个如玉般的男子。
“上穷碧落下黄泉,定不负卿相思意。”
守着这样的约定,华惜玉忽然发现自己在他面是多么幼稚,有着小女生般的憧憬,小女生般的要他给她一个承诺般的约定。抱着他的怀抱渐紧,只有在他怀里才可以安抚住她自己的心。
门被推开,一阵微风扬起纱帐,一缕斜阳照在他抱着她的手臂上。他们都知道一场美梦终于还是梦醒了。
桃花歇,梦一场。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冲进纱帐中,抓起华惜玉离开他的手臂,“把这个人给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