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缪斯’的承载,就都不会是废物。”
万俟玫站在人行道旁,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呃,应该往哪走......
面前一个女孩子匆匆走过。唔......那个好像是?劳伦的朋友?万俟玫的眸子亮了亮,忽地又消失,乌黑如墨的瞳孔显得有些阴沉。应该会有用......吧?
当然,除了制造者,任何与另三个灵魂有关的人,都要无条件地处理掉。
艾里看着挡住自己道路的男孩子,近一米八的身高几乎挡住了所有光线。她并不觉得害怕,反而......很熟悉。
“对不起,请问你有什么事么?”艾里先开口,语气不耐但绝不失礼节。
“你知道‘无’吗?”万俟玫问道,眸子眯了眯,再张开。
“无?”
“看来不知道呢。”万俟玫有些惋惜地说,左手在艾里惊恐的目光中穿过她的左胸,然后收回。
“第一个呢。”
第一个牺牲之人,为了一个灵魂而牺牲的人。
两天后。
这是哈尔底斯城最南边的一个小村庄,村里人来人往,很热闹。
虽然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但眉宇间还是有惊恐呢,万俟玫笑了笑,将衬衫最上面的纽扣扣好,同时将大衣的扣子扣了几颗,春天到了,但还有料峭的春寒啊。
街上有很多小贩,商品琳琅满目,万俟玫随意地挑起一个民间手工的木雕手镯,很精致的木雕,繁复的刺藤缠绕,一边有白银涂饰的刺花图案——非常典型的女性饰品。
“孩子,是买给女孩子吗?”那雕工手艺者是个五十左右的老人,他手中还在雕着一只半成品,有菊花的雏形,老人笑了笑,皱纹加深了些,眼眸却不改清亮地慈祥着看向万俟玫。
万俟玫回以一个微笑,他抬起手腕,回答道:“不。”
他腕上的一只镯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深而有力的刻纹,一样的刺藤图案,交织缠绕着,一边也有刺花图案,不同的是,这只镯子为银制品,刺花是白玉,相比木雕银花要奢侈得多。
“啪!”老人手中的木雕和刻刀一起掉落进了满地的木屑之中,许久,老人推了推老花眼睛,捡起刻刀和木雕半成品,吹掉上面的木屑,然后有些惊慌地开口:“如果要买,十块钱。”
万俟玫拿出十元,递给老人。
老人颤巍巍地收下10元,然后轻声道:“刻这个的人早就死了,这个的原主人也早死了,你要找的人,在泡木街46号。”
万俟玫将手腕上的镯子伸到老人面前,老人慌忙抬头,万俟玫深而墨黑的眸子盯着他:“说出它的名字。”
老人闭上了眼,沉默着不说话。
“说。”
老人扔下刻刀,握紧木雕,离开小椅子,渐渐退后。
万俟玫收回手,盯着老人眯了眯眸子,里面有琢磨不透的东西,许久,他抬起手,道:“它叫绝色,即无法复制,而且受了诅咒——但这里,竟然会有和它长得一模一样的木雕,而且叫,天华。”
“绝色天华。”
万俟玫转身就走,黑色风衣被凛冽的寒风掀起一个角。他转到一个安静的小街,墙角上有一块小木板,上面写着三个字:泡木街。
“44,45,4......7......?”万俟玫皱了皱眉,退后重新看了一遍,44,45,47。
没有46,紧挨着的45和47诡异得可怕。
万俟玫无奈地一笑,那个老头子,就算留给他一个残废好歹也比给他不存在好吧。不过,他要这么做,也不能怪自己咯。他拿起那只木雕手镯,上面的木质藤纹活动了起来,然后刹那间长成了碗口粗的长长刺藤,深深嵌入了地下,激起大片碎石,刺藤不停地往里钻,须臾,藤蔓顿了一下,然后快速地收回。再回到地面时,上面赫然出现了一块木牌。一张带血的木牌,上面有着遒劲的刻纹——46。
“呀呀呀,被找出来了呢。”万俟玫拿下了那张木牌,微笑着看着它,不得不说,它上面的花纹真的很完美,如同他腕上的那只银镯一样,完美到让人看见,就恨不能立即毁掉。
风吹过泡木街上高大的泡桐树,淡绿色的泡桐花尚还小得可怜,被风吹得挤在了一起。
“要下雨了啊。”万俟玫抬头望天,天空阴沉沉地,晦暗无光,远处似乎传来一阵雷的轰鸣之声,之后,淅淅沥沥的雨落了下来,砸在古老的青石板上,濡湿阶上的绿苔。
一位好心的大娘拍了拍万俟玫的手臂,叫他进屋躲会儿雨,万俟玫笑了笑,摇摇头拒绝了大娘,温和地说:“我马上就要走。”
大娘摇摇头进屋,一会儿,拿出了一把有些旧的青黑色布伞递给万俟玫,然后轻轻合上门。
万俟玫叹了口气,将伞撑开,遮在了自己的头顶上,浓浓的青黑色,烟雨朦胧。他踏开步子,地面微微有些滑,沉闷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格外响亮。
突然,脚步声停止,万俟玫侧过头,看着那扇沉重的木门,冷笑一声,将木牌钉在了那木门上,锋利的小刀冰冷而阴森。他继续向前走,无视迎面而来的老人,也不看那张因惊恐而扭曲的脸。
走了很远,雨也开始转大,蜿蜒的羊肠小路旁古木参天,前方隐隐约约有间简陋的屋子,万俟玫停住了脚步,盯着那间屋子。凝望许久,他垂眸看了看地面,然后再抬头,那竹子……很坚韧呢。
他眯了眯眸子,忽的一闪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抹黑烟,再一闪,便已到屋子的门前了。万俟玫收起伞,抖抖上面的雨水,然后搁置一旁。他伸手推开木门,发出了“嘎吱”一声。
“谁?”屋内的人极其警觉,迅速起身。屋子里还燃着香,很清雅的梅香。
“秋也原深的‘孩子’——万俟玫,‘绝色’的现任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