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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扼制的异能(1 / 1)

半年后。

我看着盗兰用晖暝镰刀毫不留情地将一个个XL·I1的头利索地斩下,手微微有些颤抖,但很快便平静了,闭了闭眼,将手中的笛子变成一把长刀,狠下心一刀砍去——“不够快,切口很钝,犹豫不决,再练。”盗兰平静而清晰的声音传过来。我盯着XL·I1那张脸,原本就血肉模糊,这更是到了无可分辨的地步,空洞的眼眶睁得很大,这原本就不该是他们的命运,但是用西信那句话说......感染者本就是死物,这不过是在给它们超生,不用怀着罪恶感。我......并没有罪恶感,只是......很伤心,因为,我总是感觉......

我们是同类。

突然感觉呼吸有点困难,我大口地喘着气。

“......其实你并不圣母吧。”盗兰用镰刀钩掉离我最近的一个XL·I1的头,然后这么对我说。

我慌慌张张地抬头看向他,他的脸上有血迹,甚至连睫毛上都沾着。他的眸子是茶金色的,如琥珀般润泽,从中折射出冷气。盗兰慢慢靠近我,然后将晖暝镰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清冷而孤寂的声音很淡,似夹着万千情绪。

“没错,它们是我们的同伴,完全一样的同伴。”

“你要记得强大的异能不会是天生的,都是后天的强制灌输。于是会有大群的弱能者中能者被拉去做实验,接收成功率极低的异能导入。于是,这项实验产生了大批的失败产品,这些产品叫做XL·IZ,是最原始,也是因强大异能输入而最强的病毒感染体。病毒,只是指异能暴走异变的形态。异能已经是异变过的了,再异变只能是万劫不复。这场实验,只有四个成功品。”

XL·I1已团团包围过来,盗兰面不改色地向后扔了一团蓝色的火,顿时,XL·I1全部燃烧了起来。

“这四个成功品组成了最先的培养者NEX·T盟。但不知什么原因,这队NEX·T盟在建盟十四年后解散了。后来,中央实验室被人破坏,大量异能外泄,身体能负荷者成了异能持有者,身体不能负荷者依异能大小分别异变为XL·I1,XL·I2,XL·I3和XL·I4。而我,京极盗兰,以及七尘西信,八术位劫和南宫楚矢,就是身为身体负荷异能最大者而被临界战斗科技总部发掘成为培养者NEX·T,并组成NEX·T盟。所以,XL·I1本和我们是同类。”

盗兰盯着我,茶金色的眸子波澜不惊,这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不过令我奇怪的是,NEX·T即身体负荷最大者由于男女身体构造不同而只能是男性,绝不可能是女性,你那天打标志时加盟仪的反应也很奇怪,据消息说测验异能能力的镯子在你身上也不起作用。而且,那天测能时你的额头上有人为故意加上的符咒,你知道吗,我当时惊讶地都说不出什么了,异能点为89已是高于我们了,而你额头上加的竟然是压制性的符咒,也就是说,你的异能远远不只这些,那个符咒至少也压了你三分之一的异能,这瞒得了穆森文那些见识多但能力低的垃圾,但瞒不过异能时间的我啊。”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说什么?伊德叔叔......给我加的真的是压制性符咒?我......会那么强?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伊德叔叔会那样做一定是因为知道我的异能很高......好乱啊......

“你知道在我成为NEX·T时的十四年前的NEX·T是谁吗......秋也原深,阳关临,靳析木言,缪斯伊德。”

木言导师和伊德叔叔?!我失了神,不由地低下头,没注意到盗兰的晖暝镰刀还架在我脖子上,下颚被锋利的镰刀划出一道略深的伤口,很痛,不停地向外翻滚着血,可已无法顾及这些。那时候的十四年前......可叔叔才29岁,木言导师才26啊!

盗兰收回镰刀,扔过来一块白绢,然后道:“其实月夜赐予了NEX·T无尽的生命,说是赐予,不如说是惩罚。”

他的声音很好听,淡而浅,轻微弱小,又能传得很远,如风般来去无影。

“劳伦,你不要对普通抱有太大希望。”

“从这一刻起,你就已经与众不同了。”

盗兰在前面走,我将长刀缩成笛子,沉默着跟在他身后。夕阳很红,印在水上波光粼粼,河边苇草长得很高,挡住了残垣断壁。我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子,看着它“咕噜噜”地滚进水里,激起少许水花,泛开层层涟漪。我眯着眼睛看向太阳,发现我正在慢慢改变。我没有陌生人恐惧症异性恐惧症和社交恐惧症了,性格也不大一样了,怎么说呢,就是渐渐像个正常人了。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我想我有点羡慕盗兰了,拥有时间的异能啊,很不错吧。

他的镰刀向我这边斩来,一个头滚到我的脚边,黏糊的血腥味。他给我讲的我似乎在一瞬间便接受了。即使是那样,我依然不为所动,因为既然是叔叔,他又怎么会害我,况且,他和木言导师,又是那么温柔的人啊。

“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盗兰。”

“洗洗就好了。”盗兰的声音飘过来,宁静如晚风。

回到临战部,艾里已经到了。她在生物部协助阿君和韩京落,晚上就来临战部。叔叔和木言导师出了哈尔底斯城去查探。所以,穆森文给我们两个在临战部安排了房间,原先的公寓暂时不住。为了方便我们两个的房间在三个房间的中间,左边是西信和楚矢的,右边是盗兰和位劫的,估计也是让我们在空闲时间互补互进吧。

艾里一见我就过来弹我额头,有些生气地说:“你看现在都几点了,叫你早点回来,到时候我怎么跟你叔叔解释......”

“我又不是小孩了......”我嘟囔着,拉把椅子坐下,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还都是热的。位劫和楚矢已经到了,西信还没回来,于是我顺口说道:“不是还有西信么。”

“他被叫走了。”艾里皱了皱眉。我很少见她皱眉,有些奇怪,便问她:“怎么了?”

“他两三个小时前被叫走,现在还没回来,”艾里叹了口气,继续说,“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我站了起来,说:“那就去找他啊。”

位劫敲了敲桌子,伸手指了指艾里和盗兰,眸子里有掩饰不了的懒惰与困倦,声音平静而淡漠:“你,你,留下来。临战需要人守。”

他指向我,语气依旧平静:“你,和我、楚矢一起去看看。”

盗兰收起他的晖暝镰刀,倚在墙上,闭着眼沉默着不说话,表示默许了。艾里有些不乐意,嘟囔这群:“一起去不是行吗,临战有那么多人。”

楚矢挂上小孩子般纯洁的天真笑容,笑着解释道:“第一,临战部除了NEX·T之外全是渣渣,万一有紧急情况根本无法保护南旗,你知道伊德或者木言任何一个都能灭了临战,有NEX·T也只是延长寿命;第二,你并非战斗属性,去了只能拖后腿,那就得不偿失了,盗兰刚刚带完劳伦,体力好歹也耗了些,而劳伦却几乎是零消耗,而且她的异能很高——比所有人都高;第三,一大堆人跑过去——作戏的?”

艾里被噎得说不出话,脑子里只冒出了三个字——“笑面虎”,她好不容易才艰难地说:“是......要战斗吗?”

“不好说。”位劫答道,眸子微敛,“不过,也逃不掉的。”

“好。”我答应下来,拿起桌角的笛子,位劫和楚矢也分别佩上寒门剑及追穹弓,在刚刚跨出门的那一刹那,我听到盗兰说了一句话......对我说的一句话。

“你爆发异能就等于玩火**。”

玩火**......多确切的成语。异能爆发产生的能量能使“彼岸之光”渗入皮肤,以异能强弱决定渗入深浅,看似并没有多大危险,只是很多人都忘了——“彼岸之光”终究是秘银。秘银中含有大量水银,而水银,是毒啊,不会腐朽的永垂而生的毒。而我,异能危险不说,图腾还在脚心,一旦失误自己废了不要紧,周围的人很可能跟着受罪。这,叫做**。

我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走了出去。

似乎听到盗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之后再无声响。

实在是抱歉......似乎,违了他的意思了呢。但同伴,就是这么重要啊,他之所以释怀,也是因为如此吧。

到了大楼楼下,位劫左右看了看,道:“跟着我走。”

于是我和楚矢跟着位劫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我已将它绘成一副地图,直到一栋大楼前。

“星际起始能源总部......啊,看来果真是他呢,”楚矢抬起头眯着眼,缓缓道,“阳关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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