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此刻的武当派内形势有点微妙,众人都在门派广场剑拔弩张,但是却因为之前的声音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大雾并没有因此而散去,只得提起精神,强行在这边驻足。
这个时候他们甚至不敢随便散,也更加不敢触碰刀兵,此时大家神经都异常的紧张,特别是刚刚那响彻整片广场的声音,也如火上浇油一般,甚至是让某些人都变得疑神疑鬼起来。
“我们不会触怒了天神吧?”
“有可能,这里可是到我们祖庭,所有的天神仙佛都是从这里来的……掌门他们想要占领,这里可能触犯了神仙的法律……”
“那我们还是跑吧,神仙发怒了,谁挡得住啊?”
“谁说不是呢,可是这雾……跑哪里去?”
短短的时间内,大部分的弟子们就已经传来了这些对话,又哪里还有什么战斗的欲望?如果此刻有人对他们进行言语蛊惑,加上武当众人持剑一冲,恐怕这群人就彻底的散了。
毕竟在这种神鬼莫测的年代中,一旦和神仙扯上关系的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实际上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法预料,所以一般都会躲得远远的。
而在这种环境下,几乎所有人都各怀鬼胎,但是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稀稀落落的脚步声已经开始在山门口处响起。
当了小半天盲人的他们,也终究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白色的雾气,随着声音的由远及近慢慢变淡,直到消失不见。
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年,穿着一身合身的道袍,手里执着一柄拂尘,头上则扎着发簪,带着逍遥巾,踏步之间,云霄雾霁,端的是一副超然出神之感。
随着他的脚步踩出,这片广场的所有雾气也开始缓慢收拢消散,逐渐的凝聚在了周围,仅仅只露出广场及上方的雕饰和那些隐约能够看到点的楼梯,而他们走进来时的那个山道,也在最后一人踏出的时候被雾气缓缓封闭。
那些心上本来带着是侥幸念头的人,也在此刻一下子被断了念想,如果说雾气飘散了的话,那么他们趁着自己轻功卓绝,说不定还有机会从正道下山。
可此刻雾气又重新聚拢,他们跟着下山,岂不是一头扎进了那无边无际的深谷悬崖之中?没有必要的把握,谁都不想去送死。
至于后山别说,那已经把山头团团围住的雾气,即便是给他们下山的机会,他们也没有办法从那绝壁悬崖之处一跃而下。
这座山背后是阴面,晒不到太阳,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植物,即便是武功绝顶的高手跳下去也不一定没事,这可没有什么借力的地方,最多也就是一些顽强生长在山上的小草而已。
现如今在少年脚步踏入这个广场的一刹那,他们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机会,即便视力已经恢复,即便他们似乎依旧占据着巨大的优势。
“和雁见过掌门、方丈!”张和雁缓缓走到两人面前,他身后跟着的两拨人也渐渐分流,一波回到了武当派的队伍中,另外一波则占据了广场上所空下来的最后一个方位。
八门的设想当然是非常美好的,八个方位近乎于把整个武当派想要出去的路线堵得个严严实实,但此刻他们似乎把自己装进了局中,这一些占位,倒是让他们此刻有些进退维谷。
“好好好,和雁,你来的好啊!”明德方丈说道,他作为山后真武道观的真正主事人,对于张和雁也算是比较熟悉,他看着这位少年长大,面容也很是亲切。
虽然不知道这回为什么没有请到师叔祖下山,但是如今的形势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他们前几日还是不得不挣扎求生时的状态,今日却已然反转,在少年面前,几乎所有人都不敢轻易动手。
“不知小道长是……”王伦终究还是开口了,他们这种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的多了的人,自然也不可能像手底下的人一样,真的不做任何尝试,就把自己的生命抛却。
作为江湖人,最愿意看到的还是自己,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手中,即便他们面前这位少年看上去,甚至是有些神秘莫测,可是如果不进行一番尝试的话,又有谁愿意承认失败呢?
“你们不是要找我师父吗?他不想来,我来了。”张和雁说道,“诸位这么多人来到武当,终归不会只是来看风景的吧?”
王伦一时语塞,这个时候他总不能说我们就是来灭你们的,现在上去还摸不清楚少年的底细,这要是一句话说出来,被一巴掌拍死可太冤了。
不过实际上来说,他们最多的还是忌惮于少年,那人未至声先至的手段,也实在是过于诡异了一点。
更何况,铁上门作为他们八个门派中排名前三的门派,在这一路上来之间别说是做什么手脚了,甚至连一点异动也没有,这实在是太奇怪了一点。
“我等当然不是来看风景的,只不过是想和武当派的诸人,略微的商讨一些事情。”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足够温和,这样的话也会让他现在的风险稍微降低一些,更何况他不去试探,有的是人愿意帮他做这种事。
张和雁摇了摇,他知道问这种老狐狸是找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但是今天在场这么多人他也不信,这群人真的会甘心扭头就走,事情总会有转机,无论来自何处。
“话有什么不好说的,他难不成还是哪里的隐藏宗师吗?我可不信这个邪!”粗豪的语气开口了,扛着刀的大汉直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小牛鼻子!爷爷我叫罗山,赶快把你这个劳神子阵法给我放开,要不然……”他一刀直接斩到地面上,轰鸣的巨响,让所有人为之惊叹,这哪里是人类能够打出来的力道?
“要不然你的下场就和这地板一样!”
张和雁笑道,“哦?和地板一样吗?那岂不是说我没什么危险了?”
众人定金一看刀的确是实打实的砍到了地板上,可地板上却依然没有任何痕迹,除了那昨日剑气造成的刮痕还在上面留影之外,刚刚那一刀砍下去,就仿佛是砍在了精钢制成的铁板上,没有任何印记。
“你……你做了什么?”饶是罗山这种平日里莽夫一般的人也知道,这位少年的笑嘻嘻的脸庞下隐藏着的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样子,便是这一手就让众人难以望其项背。
张和雁说道,“我一向认为打打杀杀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解决的方式,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谈嘛!等什么时候事情谈崩了,咱们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