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疗伤这个神秘的领域,莫离一直心存大量的疑问。
“哎,我问你,你给我疗伤的时候,头上会不会冒烟?”
“冒烟?为什么?”
“也不一定是烟啦,就像是水气那种东西,滋——滋——的从头上和身体往外冒。”
顾衍之被莫离“滋”的非常茫然,“不……会。”
“那就是不会了!会不会跟喷泉似的往外喷黑血?噗噗的那种!”
“黑血?你中毒了?”
“没有。”
“若是中毒,倒是可能会有呕出几口血来。而且中毒一般不能只靠运功,更多要靠药物清理。毒物入了体,又不可能只留在一处,可不是靠几口血就可清理干净的。像你说的‘噗噗’那样……疗伤时倒真没见过!一般伤成那样的基本就可以抬出去埋了。”
原谅我没有侯妃你见多识广。
“也对哦。唉,那运功的时候你会不会把我给吸起来,然后来个头对头之类的奇怪姿式?又或者,我们俩个开始不停的原地唰唰的转圈?”
“啊……”顾衍之失笑,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只知道,你再继续胡言乱语下去,我们俩个一起走火入魔倒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到时候什么‘滋滋’‘噗噗’‘唰唰’的事都很有可能发生。”
莫离忿忿的用手捶地。
“果然是骗人的。”
电视剧就是不靠谱!
“我没骗你。”
“不是说你。”
“难道是安若告诉你的?”
“我也是道听途说。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也是那位传说中可以‘爆胎’的高人说的?”
“不,这是另外一个传说。”
顾衍之心里有些异样,难道真的如她自己所言,她没了记忆,她所知所记的一切都只是在别人说给她听的?难道真的如安若所想,她是秦太师准备李代桃僵的傀儡?那么秦微被侍卫带走又是怎么回事呢?难不成也是秦太师一手安排的?那为什么一开始还要将秦微嫁进侯府,直接将这人送进来不就好了?何必做那种叠床架屋的事情呢?
莫离等了半晌,却不见顾衍之有任何的动作。
难道真正的疗伤就是这个样子的?
意念治疗法?
刚刚自己说的武侠设定,那眼下的就是玄幻演义了吧!
“咳,我不知道能不能打扰你哈。就是有个小小的疑问。”
“什么?”顾衍之回神问道。
“我们现在这算是开始了?还是正在进行?又或者,已经结束了?”
“都不是。”
“那你在干嘛?”
“想事情。”
莫离无语了。
“顾将军,这冰天雪地虽然让人冷静,但却实在不是个思考的好地方。而且,我这点小伤小痛也实在没有什么关系,不如改天等顾将军得了闲……”
莫离话未说完,只觉得顾衍之两只温暖的手掌,带着掌风,轻拍于自己的背部。
体内一股极为温和的力道慢慢从丹田处升起,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
莫离忙也收敛了心神,借着他的力道开始调息,渐渐的,气息凝滞之处被如春风化雨般的柔和力道慢慢推开。
顾衍之将击于莫离背后的双掌收回。
自己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内息的调整,就要看莫离自己的了。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落雪,抱肩看着莫离,以免她调息不慎,再走火入魔。
莫离自知已经瞒不过顾衍之自己身存内力之事,索性开始将内力运行起来,一个周天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舒坦。
见她一切平安无事,顾衍之自知已经功德圆满。
他刚想离去,就听身后莫离对自己说道,“多谢顾将军。”
顾衍之转回来看,从这位侯府入府开始,他见她晕,见过她疯,见过她傻,见过她呆。可是这样带着真心笑的“秦微”却是第一次见。
千娇百媚的笑容顾衍之见过许多,可如此明丽又不失英气的笑容,顾衍之倒是第一次从一个女子的脸上见到。
莫明的,他觉得有些心悸。
运功给别人治伤,真是件伤身的事儿。这种高难度的体力活,下次还是交给别人干吧。他顾衍之可不是个干粗活的人。
这天,真TMD的热。
顾衍之转过身,只摆了摆手,站着落雪离开了。
“他摆手是几个意思?这是说不用谢不客气?还是说别烦我别跟我说话?”莫离摇摇头,“怪人。”
莫离站起身来,有心再试下功夫,可却拿不准顾衍之是真的走了还是又悄悄的溜到某处偷窥。索性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莫离眼下心情极佳,哼着小曲,脚步轻盈的向芙蓉居走去。
顾衍之冲进书房的时候,牧安若早就已经下朝回来了。
看见发小气色红润的样子,牧安若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关心道,“被狗撵了?”
顾衍之没理他,径直先奔着茶壶去了,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吹了几吹,一口气倒了进去,然后舒服的长叹一声,故意一声不吭的从书堆里抽了本书出来,靠在软榻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看。
牧安若自然知道他在吊自己的胃口,“去见过她了?”
“嗯……”顾衍之眼前又飘过刚刚的笑容,顿了顿,“见过了。”
“也试过了?”
“试什么?”顾衍之瞪大了眼睛看着牧安若。
“武功……你以为我在说什么?”牧安若的眼里精光一闪。
“哦……呵呵,她确实会功夫。可惜光有架式,内力却是不怎么样的。”
牧安若一挑眉,“可惜?”
顾衍之认真的点点头,“是,挺可惜的。今天看她用了轻功,她根骨不错。”
“是么……”牧安若微微一笑,“那倒还真是有些可惜了。”
顾衍之瞧了瞧牧安若,却是看不出究竟这个“可惜”可惜的究竟是什么。
“内伤瞧过了?”
“瞧了,也治了。应该,不是我下的手。”
“那你还觉得她是莫离么?”
顾衍之翻身坐了起来,摸了摸下巴,“如果说原来有五成把握,那么现在依然有三分疑惑。”
“为什么?”
顾衍之轻叹一声,“如果我说,我怀疑她与你相信她一般,只是一种感觉,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