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谁?”
左冷禅看向这个外门弟子,面目和煦。
“启禀大师兄,少林寺只来了两个年轻和尚,一个叫做方生,一个叫方圆,话说的很客气,我看不是来找茬的。”
“既然没有长辈出面,那就是私底下的事情,师尊,还是弟子出去应酬吧。”
得到长清子的应允,左冷禅几人走了出去,只见得院子外面静默站立两个黄衣僧人,一个身材粗壮,面相鲁莽,另一个有点面熟,想来是以前跟自己交手的三人之中的方圆和尚。左冷禅诧异的发现,二人中似乎是方圆为首。
“阿弥陀佛,八年没见,左施主风采更胜从前,贫僧方圆见过!”看到左冷禅一行人,方圆合手行礼,反倒是方生好奇的看过来,眼神有点好奇。也难怪他如此,要知道左冷禅八年之前就打败了方圆、方便、方通的联手。
方圆三人都不是寻常之辈,而是少林寺内室弟子,武功即使在少林寺内室弟子中也颇有名气。虽然少林寺武学最讲究循序渐进,二十岁以下的他们其实武功也并不高。
“哈哈,看到方圆师弟无恙,左冷禅就放心了。八年之前虽然发生了一些误会,但是你我可谓不打不相识,这八年来想起方圆师弟的大悲掌、方便师弟的金刚不坏神功和龙爪手、方通师兄的千叶掌,左某就佩服的紧。”
左冷禅强作热情的样子,只是他一张僵尸脸,很难让人感受到它的诚意。不过方圆二人也是来演戏的,真诚的回应,一时间众人相见甚欢,就差烧黄纸斩鸡头结拜做兄弟了。嵩山和少林的矛盾也在两人虚伪的应对中化解了,起码是默契的达成了共识,不再纠缠左冷禅打伤方便的事情,当然嵩山派也不能追究少林威逼长清子献出牌匾的事情,皆大欢喜。
几人聊了几句,恒山派定闲师姐妹、衡山派刘正风一行还有武当冲虚道人、甚至连峨眉派俗家弟子张一鹤都相继来访。
听到张一鹤的名字,左冷禅有点诧异,问道:“昆仑峨眉崆峒和点苍派几大门派不是隐世不出了么,怎么左某不仅遇到了昆仑派的高人,现在又有峨眉派的弟子?”
冲虚道人笑道:“左师弟有所不知,昆仑峨眉崆峒点苍四大派封山不出,不是说他们的门下弟子不行走江湖,而是他们的弟子不会插手江湖事务。比如说衡山派的掌门继位大典,这几派就没派人参加。”
“原来是这样,左某还真是不知。既然峨眉张少侠来了,诸位稍待,左某先去迎接一番。”左冷禅站起来,走到门外,正好看到一个英俊的青衫青年。此人身量颀长,五官端正,鼻若悬胆,非常的帅气,一双薄唇往右边协调,露出一股孤傲之气。
左冷禅皱皱眉,以他的见识,这种人一般来说都颇为自负,看不起他人,不是太好相处。左冷禅旋即一笑,当今武林二代弟子之中,也就冲虚和方证,魔教的任我行和东方不败值得自己重视,其他人识相也就罢了,要是不识相,那就让他思考问题去——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原来是左师弟!”张一鹤微微欠了欠手,算是行礼。左冷禅也笑笑,将他迎了进去。这样一来,嵩山派的小院子里,坐满了正道的二代精英弟子,分别有嵩山派的左冷禅师兄弟,衡山派刘正风、衡山派定闲、少林方圆方生、武当冲虚、峨眉张一鹤,都是未来门派的掌权弟子。
刘正风爱热闹,看到这么多人颇为高兴,道:“除了华山派嵩山派的师兄,我们正道门派的精英弟子今日都到齐了,他日说起来也是一件幸事。”
左冷禅听了,微微一笑道:“这么多师兄捧场,是左某的荣幸,只是不知各位为何纷纷而至。”
冲虚微笑不答,方圆方生也是低头不语,刘正风肥圆脸上小眼睛在几人脸上转来转去,好像颇有兴趣的样子,不过显然,看他的样子,他是来看热闹的。定闲还没从打击恢复过来,一脸愁苦,只是她长得的确漂亮至极,配上伤心的表情,更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惹得张一鹤神色闪动,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冷禅,各位少侠,大家请用茶。”就在这时,徐蓉蓉把茶具端来,丁勉几人连忙站起来叫嫂子,手忙脚乱的接过茶具给众人倒茶。
“好漂亮的美人,不知姑娘芳名?”张一鹤看到徐蓉蓉,突兀的站了起来,折扇一摇,配上他良好的家世、英俊的面容,自有一股潇洒之气。
这种公子哥儿,要是放到别处,一定会引起少女尖叫,只是徐蓉蓉本来就出生大儒之家,见惯了这类人,只是微微一笑,理也不理他,径自离去。这更让张一鹤心头瘙痒,欲罢不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她娉婷的身影走远。
其实,徐蓉蓉身材高挑,穿的又是摆着莲藕长裙,将她白嫩的脖颈,修长的身材衬托的更加美丽。更加上她自幼熟读诗书,有一种知性的魅力,这更对江湖中的这些莽汉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引力。所以不仅张一鹤入迷,就是刘正风、冲虚道人等人也眼前一亮,只是他们是纯粹的欣赏,不像张一鹤一样。
左冷禅冷哼一声,闷雷一般,张一鹤才醒悟过来,不过依然看向徐蓉蓉消息的方向,恋恋不舍。
看到左冷禅不悦,刘正风连忙开口道:“今日诸位师兄齐聚,正风不才,略通音律,尤其喜欢洞箫,今日就由小弟吹奏一曲如何?”
“听说刘贤弟的洞箫、莫师弟的二胡,并称衡山双绝,今日有幸听到,左某荣幸之至,就是劳烦刘师弟了。”左冷禅面色一缓,开口道。要不是今天实在不适合动手,左冷禅总就让张一鹤人道毁灭了。
“不辛苦不辛苦,还要多谢左师兄能给小弟这个机会呢。”刘正风轻轻一笑,忽而闭上眼睛,端坐在地。足足过了盏茶时间,刘正风才吐出一口浊气,从腰中郑重的摸出一杆洞箫,放到唇角,用心的演奏起来。
箫声幽幽,从低到高,由缓而快,音色圆润轻柔,幽静典雅,左冷禅闭上眼睛,仿佛看到了山间云雾,朝阳初升。有百鸟清鸣,有松涛阵阵,有野草悠花之香,有珠落碧叶之灵。箫声响起,一下将人送到了山野之间,跟尘俗没有了半点关系。
左冷禅静静的听着,感觉到心里颇为宁静。刘正风现在的洞箫虽然还处在卖弄箫技的阶段,但的确水平不俗,跟徐蓉蓉的古琴相比,有一番不同的魅力。
等到洞箫奏完一会儿,众人才点头赞扬。说到最后,张一鹤颇为不耐烦道:“各位师兄,我们这次是来找左师弟应正武功的,看谁才是年轻一辈第一高手,可没有时间浪费在听曲之中。”
刘正风脸上微微一变,呵呵笑道,看向左冷禅。他是老好人,虽然张一鹤明显对他的洞箫不在意,也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没讲出来,看左冷禅怎么接口。
左冷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是来挑战自己的,还以为自己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了呢。看来自从击败凌峰,自己就成了实至名归的年轻一辈第一高手,这些人胆敢想着击败自己,取而代之。
“左师弟,为兄不才,向你讨教几招,还请赐教!”
张一鹤跳了出来,故意朗声说道,目光却斜眼看向门口,剑没有徐蓉蓉的身影,才失望的正眼看向左冷禅。左冷禅和凌峰大战的时候,他并不在场,而是听别人说的。江湖中人凡事喜欢往大了说,结果传到张一鹤耳中是时,变成了左冷禅一声长啸一剑将凌峰击败。张一鹤自然不相信这样明显失真的话,以为左冷禅是偷袭打了凌峰一个猝不及防才胜的,所以急忙冲了上来捡便宜。
“丁师弟,你去指点张师弟几招吧,不要伤了他。”
左冷禅不动神色,低声说道。
“是,大师兄!”丁勉早就看张一鹤不爽了,什么东西,敢无礼的看着大嫂,还想挑战大师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听到大师兄的话,如听仙音,连忙跳了出来。
“二师兄,扁他,不要给他面子。什么东西,不知天高地厚!”
“二师兄,让他见识嵩山剑法的厉害,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向大师兄挑战的。”
邓八公、钟镇、乐厚,甚至外围的外门弟子也大叫起来,听的张一鹤脸色涨红,愤怒的颤抖。冲虚几人对视一眼,很默契的没有吭声,嘿嘿,这年头要找个白痴冲锋陷阵也不容易啊。
“既然你没胆子站出来,我就打的你出来!”
张一鹤脸一沉,纵身飞出,人还在空中,袖子中就飞出两道银光,被他抓住,往丁勉双眼刺去。这一招非常漂亮,纵身飞跃、袖中出刺、凌空下刺,三个动作衔接顺畅,行云流水一般,非常见功力。
左冷禅一看,却知道丁勉赢定了,低头骂一声蠢货,就闭目喝茶。不是他轻视张一鹤,而是张一鹤的确白痴。凌空出剑这一招,的确是非常好看,如果高手对弱者使用,也是非常有威慑力,但是作为同级来使用,这一招就太多破绽了,很容易被敌人抓住机会压着打。
武者也是人,很少能做到空中发力,脚一离开地面,就少了力量支撑,往往只有一击之力。如果一击不中就要远遁。但是出招之后和撤退之间正是处于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阶段,最容易被对手抓住破绽穷追猛打。
果然,丁勉眼前一亮,左脚闪电般前进半步,身子靠前,长剑直接指向他的腹部。张一鹤双手伸出,胸部以下全都是破绽,见到丁勉这一招,吓出一身冷汗,顾不得进攻,使出千斤坠的功夫,强自落下,峨眉刺十字交叉,拦在丁勉剑尖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