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里感觉不到流逝,更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让岁阳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周围,什么都没有变。
荒凉而凄惨,杀声不断,在无尽处,透过身体,仿佛在洗刷身体、心灵中的仁慈,怯弱,任何人都会被这样的杀声感染,忘记胆怯。
残破的大地,到处散落的兵器,被兵器斩过的痕迹,……,仿佛在宣告着这里曾经的凄凉,尸横遍野。
伤口的血被止住了,这本身就是他的身体奇异的地方,有出奇快的愈合能力。
但也仅仅是愈合,血止住了,疼痛却更加的痛,钻心的痛,好像有人在心上狠狠的抓着。
“这里是哪里?”
岁阳在自问,有在问别人,希望有一个答案,此时发生的,是真实的还是,不真实的。
又要怎样离开这个地方,自己此时到底该怎么做,等在这里,或者前进,而前进,又该往哪里走。
看着四周了无边际的大地,残垣断壁,任何活着的的生物都没有,偶尔风吹过,吹散腐朽的兵器,而后又神奇的出现。
岁阳用手触碰着一把看起来真实插在地上的剑,在他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剑成粉末随风而化,又再次出现。
这里的一切似乎亘古不变,即便看起来是腐朽的,但不会改变。
左思右想,岁阳也是决定不能呆在原地,看到的远处那座山,应该能看的更远。
嘶!
疼痛的感觉让他难以忍受,而且身体不协调,试着起身时再次跌倒触碰到伤口,那种疼痛,钻心刻骨。
岁阳在前行,不想停留也不能停留,天知道呆在原地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大地太广阔了,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总之在岁阳的眼中,就算是用这一生走,都走不完。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若是这样了无目的的呆在这里,铁定会疯掉,心中茫茫,连求生的欲望都会没有。
岁阳轻轻的触碰散落的兵器,兵器听不到任何声响的便消散,脚踩在大地,心中却是无比的踏实,就算是天塌下来,地也不会陷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虽然没有时间的流逝,但是,却能感到真的走了很久很久,岁阳一只腿跳着向前,没有疲惫的前行。
时间不能掩埋一切,岁月的流逝有些东西注定会消亡,想起来这是两种截然相反感觉,但这就是亘古不变的理。
这里没有尸骨,没有怨灵,更没有战意,什么希望都不存在,只有杀声与无穷尽的大地,只有大地的残破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战争。
这样的一副景象,茫茫的大地,一个少年,一条腿,一只胳膊都被利器斩落,伤口会有血迹,独自走在大地。
“这是?”
不知过了多久,岁阳被一条长长的沟壑阻挡,如同地下开的裂缝,宽度没有界限,深不见底,长度,应该会有尽头吧!
岁阳暗暗的叹息,他被挡住了,根本无法通行,一连沿着裂缝走了千里,愣是没有任何的希望。
“这个地方有多大,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正当岁阳疑问时,脚下突然有轰隆隆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似得。
澎!
脚下的土裂开,他所在的那一整块地整个在塌陷下去,甚至反应不及,脚下突然突然就变得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
岁阳难以相信,不可思议的在原地跳了几步,心中害怕到极点,极目所望,脚下的景象随着长度而变得漆黑无比。
他就站在裂缝之上,脚下什么都没有,却能够站立在上面,只是向下看了一眼,岁阳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竟然没事,岁阳心中暗自庆幸的同时,脚下也没有闲着,单只脚向前跳着前行。
杀!
仿佛杀声就是从这里面传来一样,但又不像,掀起一层浪,不过对岁阳已经没有什么影响了。
走在裂缝之上,即便知道这没有危险,不会掉下去,但是,心中还是有胆怯,刚开始连跳都不敢。
这真的需要大毅力,大勇气,悬立在裂缝之上,每一跳都提心吊胆深怕掉下去。
“嗯?”
岁阳疑问,不知道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他仿佛看到看到了人,但不知道是真是假,存不存在。
同样是少年,艰难的趴在地上,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两条腿的膝盖处都被长枪所洞穿,身上的衣衫也是破损。
身体划过,流出的许多的血直接向裂缝下流去,看起来血腥与可怕,更有中凄凉与悲惨。
更是可怕的,那双眼神,平静的出奇,仿佛对身边的一切,身体发生的任何,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甚至岁阳觉得,哪怕此时此人从这个地方掉下去,那双眼神依旧,平静的没有波澜。
岁阳想要去触碰,人像消失不见,再次恢复原样。
那双眼神,却刻在岁阳的心中,脑海中无数次的都在回想那双眼神,平静,平静。
很难想象,这样的眼神怎么出现的,怎么可能会存在,平静的让任何事的发生都觉得滑稽。
自信,冷漠,果断,数不清的情绪,无法揣测,却是连他都没有发觉,在他的眼神中,仿佛也有了这样平静的影子,只是,那样的平静,根本不可能做到。
此后的一大段路途,岁阳都与疑似幻想的东西相随,好像是跟自己一样,都是经过最初的那种杀伐而且境界与自己一样的人。
只是这些或许是不知多少年间发生的事了,只不过在这里留下了影子罢了,此时,被岁阳所触发。
对此,岁阳也是不再理会,专心的向前走,不再触碰旁边的幻象。
走了好久,连他的内心都迷茫了,这样走下去,会有结果吗?可是,等下去,更没有结果?
向着前方,那座模糊的山,是岁阳的的终极目标,或许走过去,会有他想要的一个答案,岁阳在心中暗暗的想着,却发现身边突然多了什么。
不,不是多了什么,而是不久前多的,一直在他身边,起初也没有,可是,走了一段时间,却发现异常。
岁阳看到那个与他一般大的孩童,在向着他使劲的招手,似乎是在说话,只是他听不到,岁阳也在招手,而且那孩童竟然回应了过来。
岁阳内心一喜,一片狂热,跳着向着那个孩童跑去。
那孩童仿佛也是看到希望,他的情况的比起岁阳都还要糟糕,就差死亡,凭着意志,能撑到此时算是不错了。
“这是哪里?”岁阳见面第一句便率先问道。
那孩童面带疑问,只是微微的一笑,什么都没有说,指着前方,用手比划的,意思是要继续前行。
“哦,原来是哑巴啊!”岁阳笑了笑,看着少年留着血,想要看看,更是询问了许多问题。
可是,真正用手触及时,让他大吃一惊!
眼前的明明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他却看得到摸不到,触碰不到,也就是这个人也是虚幻的。
虽然大吃一惊,但见怪不怪的岁阳也是随即恢复平静,看着孩童,想要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结果,那孩童只是微微的笑,转而竟然不理岁阳,再次指着那座山,什么都不曾说。
“你是哑巴,不能说话吗?”
虽然是虚影,但是岁阳还是再次问道
“这里是哪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样?”
岁阳自身疑问,想要探究答案,虽然那尊鼎将他带来这里,可是,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能看见的透明人,不问清楚,万一这个孩童也消失了,该怎么办。
虽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但是,岁阳在很长的时间内对着这孩童喋喋不休的问,看着那孩童像看白痴一样,一脸鄙夷。
但似乎是有效果的,那孩童咬破手指,在衣服上写下一行文字,只是可惜,岁阳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不认识!”
“我不认识!”
……
此时也是真正确定,这孩童“又聋又哑”,自己说什么都没用,而自己貌似好像也是“又聋又哑”,那孩童被自己气急了对着他怒骂着,自己也是什么也听不到,只能看到影子。
换位思考,这或许在这孩童眼里看到的他,同样也是他看到孩童的样子一样呢,只是他是不懂,这孩童都懂。
岁阳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可是,那少年一根指头在嘴皮画了一个叉号,要让他闭嘴,而后,孩童忍着疼痛,将衣服撕下一块,用血写下了一大段文字。
指着脑袋,要让岁阳记下这段文字,虽然不认识,但也记住。
“我又不认识,记下有什么用!”
虽然如此说,但是岁阳依旧死记硬背的将那一段不认识的文字记了下来,或许有一天会知晓。
“既然你都这写了,我怎么好意思不写呢?”
岁阳嘀咕,如法炮制,撕下一大片衣服,用血写着。
但又不知道写什么,只能说,稀里糊涂的,让他也觉得写了好多的废话。
只是,让他觉得诡异的孩童,似懂非懂的看着岁阳,嘴角浅浅的扬起,又觉得搞笑,在那片血布又补充了几句,让岁阳记住。
岁阳怎么都觉得奇怪,看着孩童那奇怪的笑容,也没觉得什么,记住后紧追那孩童而去。
毕竟是有个人陪伴,走路的感觉都不一样,即便与没有人没差别,但就是不一样。
两人没有疲惫的走着,同时让岁阳也看到了希望,终于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在原地踏步,也终于走过那仿佛没有边际的裂缝,岁阳连计算都没有,因为连他都忘记,自己到底走了多久多长。
目标在接近,在这样无休止的走下去,会到达,岁阳与那孩童走过裂缝,而像这样的裂缝,这里不仅仅有一处。
当岁阳在为能走到目标而高兴时,却见眼前的景象大变,变的让人瞠目结舌。
“为什么会这样?”
无尽的血,脚下的土地也变成无尽的血,变得陌生又熟悉,只有那裂缝才没有血,血海,没有边际的血海,远处那山,突然间变得模糊,仿佛要被血海给吞没般,消失不见。
两人凭空悬立在血海之上,痴痴的看着眼前着突然的变化。
那少年一脸的失望,眼神中带着丝丝的悲伤与沧桑,不过很快便转变,叹息着不知道在自言自语着什么,对着岁阳招了招手,随着一把剑消失不见了。
“这”来的太突然了,岁阳毫无准备,那孩童更是没有留恋,便消失不见。
三足九耳鼎也是再次出现,将岁阳包裹,消失在血海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