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你声音怎么回事?”清沉的嗓音在手机那端问起,略带疑问。
纪唯宁呼了口气,装作无事般回答:“不是嗓子还没好嘛,有点难受。”
“哭过?你在江承郗那边?”显然,对于纪唯宁的措辞,那端的人非但没信,还一说一个准的把她现在所处的环境,说的一清二楚。
说都被他说出来了,纪唯宁索性也就放了开来:“嗯,有点难过,刚从里面出来,打算回酒店。”
徐暮川没有应声,对于江承郗,他给纪唯宁任何安慰,都没有太大作用。唯一能做的,其实也就只有让瞿安尽量帮他缩短刑期而已。
默了几会,他开口:“我这边可能还要一会,你等会吃完午餐可以先休息一下,我也要回去一趟。辂”
纪唯宁应了下来,又随口聊了些别的,才结束了这通电话。
现在是十一点半,她打算回酒店去用餐,到晚上九点还有挺长一段时间,足够安排他们接下来的事,所以,她也不着急。
想起这几天在酒店换洗的那几套衣服,先不说它是不是真的出自顾以澈御用设计师之手,单是那款式她就喜欢的紧,所以,必须得打包带回穗城。
昨晚上就想收拾,可惜套间里没有适合装那些衣物的行李袋。于是,又绕了几条街,特意去买了个小型的手拎包,准备着装那几套衣服用。
没有人陪伴,她甚至都懒得去餐厅,直接回了十楼套间,喊了酒店服务,让他们送餐上来。
井然有序的用完午餐,收拾好衣物和琐碎物品,看了眼手机,徐暮川那边还没有消息,于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时间。
再之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到徐暮川打电话让她开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她这才发觉,竟然是在沙发上睡的沉,四肢凉飕飕的。
徐暮川走进玄关,眼尖的发现沙发上的褶皱,瞥了瞥面前女人些微凌乱的头发,以及还在播放中的电视剧画面,直接拧眉:“怎么不进房间去睡?不怕再着凉?”
纪唯宁挂着一张笑脸,满目讨好的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要走了吗?都已经三点了,去到那边军医院还要一个多小时,很快天就黑了,要抓紧时间。”
“他们已经出院了,等会一起吃饭。”徐暮川脱下外套搁在沙发扶手上,一边往房间过去又一边扯着领带。
纪唯宁跟在后头,瞎操心的问了几声:“坤叔那边都安顿好了吗?茹姨现在怎么样?”
直到跟进浴室门边,徐暮川脱完衬衫西裤,转手交给身边的女人:“叫酒店服务上来把这些衣服,还有外面那件外套都拿去干洗。”
纪唯宁双手接过,她明白,去送过已故之人后,衣物哪怕没沾灰尘,也得重新换上一套干净的,这样穿出去见人,才足够尊重礼貌。
她瞅了瞅自己身上这套,索性也一并换下,然后全部交给了酒店的服务人员。
徐暮川套着浴袍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纪唯宁正无聊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是那种并不怎么费脑的连连串,纯粹用来消磨时间的消遣方式。
看着他直接跨步向着书桌方向过去,纪唯宁抬头,‘哎哎’了两声,接着又道:“刚刚问你的事你还没回我呢。坤叔那边安顿好了没?”
她结束了手机游戏,一只腿踏在地板上,另外一只则跪坐在沙发上,盯着越过自己的那道背影,等着他的回答。
徐暮川随手将擦头发的毛巾丢到她脸上,往前几步站在书桌后方看她一张恼怒的小脸,轻笑:“都已经安顿好了,坤叔带着他们一家回了之前在B市的那个家,只不过房子有些破旧,他又不想要新的,就给他安排了几个师傅,拾掇了一番。”
“给他钱他也不要,我正琢磨给他联系一间B市的高校,让他干回自己的本行,这样既有收入和福利享用,他本人下半辈子也会多点情感寄托。茹姨虽然失心疯,但好在不闹不吵,坤叔去上班的时候,可以请个人来照顾茹姨的饮食起居,也就差不多了。”
“挺好的,那你赶紧联系呗,还琢磨什么?”
纪唯宁其实也懂,坤叔本就是一个高级知识分子,接受过文化洗礼的人,都不愿意伸手白拿别人的钱财,这样的方式,似乎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
之前因为有杨雪媛的存在,他会想着寻找女儿,会想着为女儿治病,选择无奈受下徐暮川的给予,但并不代表,他是真的毫无芥蒂。不然,他也不会把那么一份数额不小的存折,几乎如数归还。
徐暮川坐在书桌后,启动手提,而后睨了眼沙发上的女人,无奈叹笑:“在与生意无关的范畴上,你男人也是个普通人,联系高校要找人找关系,需要时间,更何况这里是B市,不是穗城。你以为是把他塞进一个满是铜臭味的公司里做职员那么简单吗?”
“哦。”纪唯宁很配合的发出一声顿悟,然后又兴致勃勃的把头搁在沙发靠背上,托着腮冥思:“你们世腾的事业版图那么大,怎么不去
tang往教育机构方面投资投资?多高大上的行业是不是?以后走出去,人人都喊你徐校董,而我就成了校董夫人,等到有一天我年纪大了不能站手术台了,还可以去你创办的高校里面,给医学系的学生授授课,多好。”
听着她越扯越无厘头的话题,徐暮川忍不住调侃,视线从手提屏幕转移到她脸上:“要不要我在世腾旗下给你开一个子公司,专门从事教育机构,这样你也不用累死累活的去做什么主刀医生,直接天天在办公室当个校董指手画脚的就行。”
纪唯宁听罢,敬谢不敏的摆手:“小女子胸无大志,只想安安稳稳做好我的医生,这样的宏图大业,还是交给我以后的儿子好了。”
徐暮川促笑一声,转而回到工作中。其实他并不怎么希望她一直都去做一个主刀医生,那样的工作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太累。
然而,她打心底里喜欢,并且还把它奉为自己的终生事业,似乎除了支持和成全,他别无他法。
有时候觉得这个女人也是挺奇葩的。喜爱医学的女人确实大有人在,但更多的女性都是倾向于妇产科或者普通外科,会选择神经外科这种最复杂科系的女性医生,在整个国际上也是较为少见。
就连凌之娅和杨雪媛这样拔尖的女人,都不见得有那胆量去碰触,复杂精密的人体大脑,哪怕再小的手术,所需的时间和精力,都是寻常科系手术的倍数。
而面前这个女人,却偏偏是选择了这个科系。并且,不但选了,还学的极精极好。徐暮川甚至敢断定,在全国以神经外科著名的穗城省院,能在27岁就成为副主任医生的女性,是前无来人,而在后起码是五年之内,都将会唯纪唯宁仅有。
在这方面,他确实为自己的女人感到骄傲。
想来,她是真的有天赋,有遗传自她母亲的基因。而他,如果真的就那样残忍抹杀掉她的才华,该是一种多可恶的行为。
所以,他说那些话,也不过是为了逗趣她而已。
徐暮川一忙就是两个钟,而期间,纪唯宁也就在客厅沙发上,或翻阅杂志,或玩手机游戏,偶尔也会起身给认真工作的男人倒杯水。
但都没弄出什么响动,因为徐暮川在开视频会议,她做所有事情都蹑手蹑脚的,深怕扰到了他。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选择回房,就想跟他呆在一个空间,无聊的时候,盯着他的面容发呆,也是一种享受。
下午五点一刻,徐暮川带着纪唯宁去了贺端宸的会所,就上次去过的那家。
不同的是,这次来的人,比较纯粹些,都是他们这个圈子的。瞿安,宁呈森,贺端宸夫妇,还有她和徐暮川。
彼此熟络,相处起来也轻松自在很多。纪唯宁见着何颜希,直接坐到她身旁,拉着她问东问西,还掀着她的裤管看她的伤口。
直到何颜希一再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以后,纪唯宁才放了心,很是过意不去的道歉。本来茹姨要害的人是她,结果,反是让何颜希成了替罪羔羊。
两个女人低头细声嘀咕,对纪唯宁的歉意,何颜希给出一个很理性很正确的回答:“如果那天伤的是你,我指定做不到如你那般镇定施行急救,只依赖贺端翔一个人,恐怕没那么及时就能够阻断蛇毒的蔓延,那才叫真正的灾难。”猫扑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