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唯宁是几经周折才找到箫晋墨的号码,可是,却在电话拨出去的瞬间,迅速按掉。
她觉得自己不够冷静。或许这时候,她不应该给箫晋墨打电话。她只是个局外人,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情。如果擅自把这样的事告诉箫晋墨,还不知会给乔洵带来怎样的后果。
想了又想,后来她上了微信给乔洵留言:“于桑榆说,她看见你拿着B超单去妇产科,是怀孕了吗?为了躲避我们,你的神经终日处在紧绷的状态下,如果真的怀孕的话,这样对胎儿没有任何的好处。我人在B市,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一定要联系我。”
纪唯宁觉得,如果她不把这个事情说出来,或许激不出乔洵。女人怀胎前三个月太重要,不管是心情,还是所处的环境,这会直接决定一个胎儿能否健康发育绂。
这条微信发过来的时候,乔洵正好在线上。
自从她在B市郊区农家小屋里租住下来到现在,才是第一次打开手机,但是,她的手机并没有置放SIM卡。
早在之前为了躲避箫晋墨狂轰乱炸的电话,她就已经丢了那张手机卡。今天会联网上线,心底也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找纪唯宁。
是的,她怀孕了。第一次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就告诉过她,胎儿的胎心搏动不是太好,这个孩子,可能没办法存活很长时间逼。
乔洵知道,那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痛苦边缘中挣扎,喝过很多酒,睡眠质量很差,忽然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她也猜测过,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
医生的话,只是验证了她的担心而已。
可是,她却想要尽一切努力,挽救这个孩子。并不是企图着希望通过这个孩子让她和箫晋墨有个好结果,只是单纯的,舍不得。
所以,她才会在这个空气清新的地方,租住下来。她当时不知道箫晋墨会不会找她,但如果找的话,他应该怎么都不会想到,她竟然还会在B市。事实证明,她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后来箫晋墨确实给她打过很多电话。
她不敢去找阿宁。阿宁是医生,在这方面一直都有很理性的认知,从她和徐暮川在一起那么长时间,都没有跟她一般的意外出现,足够说明,她在这方面有多注意。
她怕阿宁知道了,会拖着她去流掉这个并不应该出现的孩子。
可是,那天她第二次去产检,却没想到会撞到于桑榆,虽然两人都没有交谈,但她确定,于桑榆肯定是看到她的。
她知道于桑榆去法国的事,突然回来,虽然感觉奇怪,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没去究竟太多。也怕自己的行踪露了陷,所以来去匆匆。
产检的结果依然不理想,医生警告她,要赶紧把孩子做掉。要不然,哪天胎儿若是忽然停止发育,而母体又感觉不到,让其滞留在体内,会造成很不好的后果。
乔洵心里发瘆,这胎儿还活着呢,她怎么下得去狠手。而且,她也想赌一赌,想要将他留的久一点,也许,到时候什么事都不会有呢。
她犹豫了好几天,始终在要不要找阿宁间拿不定主意。她想要听听阿宁的意见,可是又怕她的意见跟产检医生说的一样。
也许是她太过神经兮兮,也许真的是胎儿有了什么问题,她今天竟然感觉到小腹有些不适感。所以,她才终于开了手机,想要跟阿宁联系。
因为没有手机卡,她只得上微信,却没想到,竟让她看到阿宁发过来的信息。
所以说,阿宁连看都没看她的情况,连看都没看她的检查单,就知道她若是怀孕的话,胎儿肯定会不好吗?
乔洵忽然就没有了再联系纪唯宁的勇气。她颓然的躺在床上,掌心抚摸着小腹部位,用心感受着与她血脉相连的生命。
很多次她都在问自己,如果这个孩子不是箫晋墨的,那她还会不会如此珍惜不舍?可如果不是箫晋墨,她今天还是那个在电视台光芒四射的乔洵,还是那个受尽父母宠爱的女孩。
这样一段说是恋情非恋情的错误相遇,让她背弃了那么多,却到最后,还是将自己逼进维谷之中,进退不得。
——
华灯初上的穗城,终年璀璨光芒不散。
崭新的黑色卡宴往着城北方向行驶,直拐漓景路。坐在驾驶位的秦述回头,看后座正低头阅着电子邮件的男人,面色难解的出声:“老板,这两天怎么都想着回老宅住了?”
秦述确实有些不太明白。自家老板不是那种恋家的男人,之前纪唯宁住在老宅,他要每天回去倒不难理解。可是现在纪唯宁根本没在,他却还是坚持着每天回去。
若是以往也就罢了,可如今他同时兼管着世腾和中承,还要解决那个潘姓股东,每天忙的连睡觉都变成了一种奢侈,他竟然还舍得每天花两个小时的时间,花在上班下班的途中。
闻言,徐暮川从手提中抬起头,看着后视镜里面的秦述,轻挑眉,嘴角漾着淡淡的笑意:“再过两三个月,到时候你就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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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神秘?”秦述从自家老板的面色中,嗅出一些浅浅的喜色,心里好奇,想要探究,只是脱口的话,却还是简短生硬的要命。
“嗯,很神秘,也必须保密。所以,你不用想从我这里提前知道什么信息。”徐暮川岂会看不出秦述的心思,一句话,直接把他的意图拍灭。
秦述讨了个没趣,转移了话题,问徐暮川:“我们这样一步步引着潘姓股东上钩,万一他要是有所察觉,来个狗急跳墙,再下狠手怎么办?上次国道的事,若是遇到一般人,恐怕就那么车毁人亡了。”
“不会,上次是我掉以轻心才让他得了逞,同样的招数,他不可能在我身上得手第二次。”徐暮川断声回道,修长的手指在手提键盘上敲击着,沉声回响在车厢中。
“那纪医生呢?他会不会对纪医生不利?”
徐暮川的手指顿了一下,而后嗯了一声:“我这么快把她送回到B市,确实是有着这个原因,不管会不会,安全点总归没有错。如今,她被贺端宸安排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所以,我们只管专心做好手头的事。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才能彻底安生。”
“那我们需不需要加快一些动作?”
“不用,操之过急容易打草惊蛇,按照计划行事就好。”徐暮川边继续着手提上的动作,边交代着秦述。
而后,他似是忽然想起某事,收起手提抬头看秦述,清冽的嗓音低低问着:“连素敏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已经按照您说的方式,把该撤的都撤了,也把该交的资料都交了,现在正等待结果。也跟瞿律师交涉过,他会去找相关机构的人脉走走关系,融个情。毕竟现在还没进入最后的审判阶段,相对来说,比较好处理。”
车子驶进徐家庭院的时候,秦述正好汇报完这个事情。
徐暮川下车之后,长腿迈了两步,而后又顿下脚步转过身,走向秦述的驾驶位前交代:“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你帮我的日程安排腾一下,给我空出一个月的时间来,我要出国一趟。”
秦述点头:“好的,老板。是公务吗?需不需要我准备什么?”
“不用,是私事。”
徐暮川面色清淡的回了一句,而后调头离开,而秦述,却是坐在车厢里面,一阵莫名。
他想不出这个自己跟随了三年之久的老板,会有什么私事需要用一个月那么长的时间来处理。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竞争残酷的大环境里,作为一个集团的最高掌权人,你或许可以不用天天来公司,或许可以遥控指挥你的大小下属去完成各项任务。可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一个月不到公司,更不代表,你可以轻易腾出那么多的假期来。
能让自家老板做出如此决定的事情,想必,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徐暮川走进徐家的时候,还未能开饭,老爷子在偏厅跟王全下棋。
正好玉姐从厨房间出来,徐暮川问了一声:“我妈还在楼上?”
玉姐直点头,呵呵笑着:“自从少爷跟夫人说了那想法后,这两天夫人几乎都没怎么下楼,一直在房间里打电话,忙的心满意足。就连老爷子来了,她也只是随便陪了下,又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