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三人决定离开的时候,远处突然来了一个大约二十七八的公子,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虽然英俊不凡,但眉宇间却挂着一丝忧愁。
这是准备出门的慕容复。
他看着这太湖边的美景,心中自咄道:“这江山如此秀丽,可却不为我慕容氏所有,就算再美,又如何,到头来我大燕复国大业依旧是遥遥无期。”
“我虽化名李延宗混入了西夏一品堂,可那赫连铁树却还未信任我,悲酥清风只给我解药,却从不让我碰那毒药一份,要不是还可以用来博得在武林中的名望,几乎没什么作用。唉,我下一步又该怎么走?”
他的身后还跟着四个大汉。
为首的一位身穿蓝袍,手中提着宝剑,步履间气息绵长,当在内功上有不俗建树,而紧跟其后的是五十上下年纪的男子,穿铁青色儒生衣巾,提着酒葫芦自行喝酒,第三位则是相貌异常丑陋,但难掩其勃勃英气的中年汉子,身形甚高,但脸上却带着一股乖戾执拗的神色,而最后一位则稍显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头发散乱,不修边幅,身穿黑色长袍。
“见过公子!”四人来到慕容复身边,齐声抱拳道。
“嗯。”慕容复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远处有声音高声啸道。
“本王逍遥派段宇翔,你就是慕容复吧!”
只听那声音异常洪亮,隔着老远就清晰地传到了慕容复等人耳中。
慕容复眉头微微皱起,一般人也就只是感到此人声音洪亮,而像慕容复这样的懂武功之人却能听出那啸声中蕴含的内力之深,简直不可揣测,那声音在五人耳边久久回响,越是细听,越是心惊。
他心中暗暗诧异,暗道武林中何时出了这样一个高手,逍遥派怎么从未听说过,有着这样高深的内力,来者应该不是籍籍无名之辈。
定睛一看,慕容复却又吃了一惊,只见远处喊话的那人是一个瞎道士,他此时正双手揽着阿朱阿碧,脚下步伐看不清快慢,但眨眼间就从远处赶了过来,此等轻功简直闻所未闻。
那道士虽然速度极快,但动作却说不出的优雅,翩翩而来,宛若天仙,下一刻就停在了慕容复身边。
只见这道士紧闭双眼,身材魁梧高大,虽然眼瞎但浑身却透着一股英气,让人一见难忘。
“你就是慕容复?”虽然是问句,但段宇翔的语气是肯定的。
说话间,阿朱阿碧已经被他放下,但两人似乎毫无所觉,对刚刚的超速移动一点异常反应都没有,都是很快跑到慕容复身后了。
慕容复心中骇然更盛,此人手段真是深不可测,带着两个几乎不会武的人走这么快也就算了,竟然能让她们一点感觉都没有,简直不合物理和生物的常理啊,这一点都不科学。
微微一愣,慕容复还是回答了:“在下慕容复,见过道长,不知你来找我?”
段宇翔一笑,“江湖上盛传‘南慕容。北乔峰,’乃当世两大高手,我就过来看看。”
“哪里哪里。江湖之上卧虎藏龍,只是那些高人不愿抛头露面,才让在下有了些许薄名,远的不说。我观段道长……”
“那是当然,我的武功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对于非美女的物种,段宇翔从不知客套为何物。
不过呢,此时的慕容复刚刚看到段宇翔的武功,又见他不通世事却自称为王的样子,应该还是个皇室的高手,以为他是个可以招揽的盟友,竟然还是和老段艰难的寒暄下去。
于是两人硬是又说了几句话。
而这时,慕容复那个手下身穿蓝袍的手下却插言道:“公子,时间不早了,既然段道长来了,我们可以暂缓出发,我看难得段道长前来拜访。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也好一尽地主之谊。”
“没错。”慕容复眼睛一亮,不管这个段宇翔是什么来路,此人身手不俗,而且情商好像有点低,就算不能揽之作为手下,也可与之交好,作为复国的一个助力。
“我看就去悦来酒楼吧!”
“不知段道长意下如何?”
段宇翔却看向了那个蓝袍的大汉,鉴定术下去,是个不错的人,事实上五人中也就他身上功德值最多,那公冶乾除了忠心不算是好人,包不同和风波恶整天也就会挑事儿了。“这位就是青云庄庄主邓百川吧,你不错,能与玄难、康广陵并列为武林大豪,今日一见,比我想象中强。”
邓百川眼睛微微一眯,显然段宇翔的这几句话让他很受用,不过到底是慕容复手下的头号家臣,此时自不忘自家公子,“都是大家看在我慕容家的声名上,多少给个面子而已,论实力,老夫还赶不上玄难、康广陵两位大家。”
段宇翔笑而不语,转过头来又重新看向慕容复。
“既然慕容复你邀请我了,本王就给你这个面子,只不过悦来酒楼还是免了吧,我刚刚才从那来,不如换个地方如何?”
对面慕容复自然无有不允,当即就决定去另一家不逊色于悦来酒楼的醉仙楼。(同样是老段开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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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最典雅的包间内,段宇翔与慕容复几人坐在座位上,一边吃着菜,一边寒暄着,而阿碧则是侍立在一旁,给几人倒着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慕容复见彼此间气氛已经不错,是时候进入正题了,当即就对四位家臣中的公冶乾使了个眼色。
公冶乾了然,举起一杯酒敬道:“段道长武功甚是了得,让在下十分佩服,我敬公子一杯!”说完就一干而净。
段宇翔没回话,也是一饮而尽,别人当他是奉陪,其实只是他自己想喝了。
放下酒杯之后,却听公冶乾又开口说道:“不过请恕在下孤陋寡闻,刚刚道长自称是逍遥派之人,在下不才,江湖门派虽不说了如指掌,但也都听过一二,只是却从未听过逍遥派之名,也不知到底是何等门派能培养出道长这等大才?”
段宇翔一笑,果然是忍不住了,现在就忙着探自己的底了,但他们还知道点循序渐进,没先问最敏·感的自称“本王”的问题,估计是想慢慢问吧。
当下也不着忙,慢慢地饮了一口酒才,缓缓说道:“你们不知也是正常,我逍遥派是隐世门派,一向不在江湖中走动,所以很少有人听闻。”
隐世门派?公冶乾与慕容复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眉头皆是微微皱起,江湖上隐世门派或许有,但大多籍籍无名,很难探究根底,因此此人的来历就很难推断了。而且谁又知道这人说的是真是假,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远说不上了解。
武艺高强,却又来路不明,几人当即在心里就对段宇翔戒备了几分。
包不同冷笑道:“非也非也,段道长恐怕言不由衷吧,像阁下这等身手,所处门派怎能籍籍无名?”
段宇翔一笑,听着包不同的暗讽,也不着恼。
“不过虽然本门在江湖上无甚名望,却也非籍籍无名之派。”
“远的不说,本派当代掌门乃是无崖子,其本人在江湖是没多大的声望,不过他两个弟子却是薄有微名。”
段宇翔注意到慕容复几人已经竖起耳朵了(这只是夸张,并没有说他们是兔子)。
“一是擂鼓山聪辩先生苏星河,”
“另一个则是师门弃徒,星宿海星宿老怪——”
“丁-春-秋!”
“什么!”慕容复等人皆是一惊,那苏星河倒也罢了,大多只听闻他各项杂艺水平极高,是武林中难得的儒雅之人,但那星宿老怪丁春秋却大大不同,一手诡异的化功大·法,再加上那各种毒功,说是当今武林中第一大魔头也不为过,那名头几不在四大恶人之下。
此人竟然是逍遥派弃徒。
这次连邓百川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只见他对着段宇翔说道:“不知段道长可有证据,此事不是我等不信,而是太过惊人了。”
段宇翔一笑,一只手伸向了邓百川的胳膊。
“放心,你算是好人,至少现在没做出什么恶事,我不弄你,只是试试。”
邓百川初时不明所以,但随即脸色大变,自觉手上一股引力而来,自己的身上的内力竟然在段宇翔的牵引下倾泻而出,直往对方体内灌入。
“化功大·法!”邓百川顿时惊呼出声,当下就要运功抵抗,不过那股引力稍纵即逝,被吸的一点内力也已经回来,而段宇翔早已将手拿开了。
场面上一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拿着目光看向了慕容复,对方和星宿老怪是一个门派的,到底该如何处置,还要看慕容复的。
慕容复也左右为难,一方面他不愿放过结交段宇翔这等高人and疑似皇室的机会,另一方面星宿老怪的名声实在太坏,一旦传出去结交星宿海的人可对他慕容家的声望不好,对于复国大业也是多有妨碍。
不过此时又见段宇翔说道:“不过刚才邓大侠的一句话可是说错了,我这可不是化功大·法而是北冥神功。”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化人内力的歹毒武功!”包不同不满地嘟囔道,连那句非也非也的口头禅也忘记说了。
段宇翔摇摇头,“非也非也,化功大·法只是丁春秋那不成器的东西根据北冥神功的残篇混合各种毒功改编的。只能化人内力,而全本的北冥神功却能将这些内力引为己用,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在场的几人顿时一惊,没想到时间还有如此奇功,要知武者的内力无不是自己一点辛苦练就的,从未有捷径,因此丁春秋的化功大·法才如此招惹忌惮与厌恶。试想哪个武者愿意自己几十年的努力被人一招所废,不过转念一想段宇翔那一身深厚的内力,又都猜测到,这人身上的内力应该就是这么得来的啊。
包不同摇摇脑袋,“非也非也,不都是损人的武功,有何不能相提并论。”
段宇翔就是一笑,“那照你所说。这世间可有不损人的武功?学武之人哪有不动武之人,只要动了武,岂不就是损人的武功?”
包不同就是一滞,随即摇头道:“非也非也——”
“够了!”慕容复就是一声断喝,“既然丁春秋是段道长门派弃徒,两者自然是不能再相提并论。”
不过慕容复随即又是话锋一转,看着段宇翔笑道:“段道长身怀此等绝艺,却又想在下几人坦言。就不怕我慕容家起了贪念,要知此等神功在下也是有几分眼热呢。”
只见他目光灼灼,似乎在心里思量着什么。
段宇翔摇了摇头,“我当然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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