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舟皱着眉头看着她。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她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本来想说几句,最后还是变成了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
顾瞳冷漠地避开。
顾瞳的反应让他刚刚舒展的眉梢又皱紧了。
“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为你。”顾瞳的声音一点颤抖,眼泪又漫出眼眶。
顾南舟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她的样子让他没有心情想其他,他只想止住她的眼泪。
“我不问就是了。”顾南舟本来想伸手去替她擦眼泪,但是刚刚接近顾瞳的脸就被她用手打开了。
顾南舟黯然收回手,沉默着发动车子。
车子刚停下,顾瞳就推开车门,跑上楼去。她的衣襟从自己手里划过,他没有能够抓住她。
尽管顾瞳的房间是开放式的,没有装门,顾南舟要进去拦也拦不了,但是他还是没有去。或许她需要一个人静静,自己也需要静静。
顾瞳把打火机按下去,看着火焰冒出来又马上松开手,那火焰仿佛是魔鬼,顾瞳根本没有勇气拿着它接近那本日记本。
按下,松开,按下,松开,按下……顾瞳尝试了无数次,终于沮丧地把打火机扔掉。抱着日记本哭了起来起来。
“明明只要烧掉就好了……就好了……”可是她承受不了火焰焚烧的痛苦,火焰点燃的仿佛不是纸片,而是她的身体,从心脏开始,慢慢烧,直到她和那本日记一起,化为灰烬。
大姨妈来的时候那点痛都会让她两眼发黑,她怎么承受得了这种痛呢。
“对不起,不是我的,我没有想要,但是它是我一字一字写上去的,是我的,我要这个就可以了。”顾瞳找出箱子,开始麻利地收拾行李,她想只要自己离开他,离得远远的,远到看不到他的光芒,感受不到他的温暖,不再接受他的关爱,去认识新的人,接受新的事物,让自己的世界不再是他一个人,这样,就不会喜欢他了吧?就会忘记了。
顾南舟看着她拎着一个大箱子笨拙地一步一步走下台阶,突然升起了一股暴烈的无名火,她——要——离——开——我!这五个字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脑海里,他气得把高脚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
他站起来,转过身,脸上的表情是温柔的,“瞳瞳,你做什么?”
“去外婆家。”她不愿意多说一个字,她怕自己万一哭出来怎么办?她好不容易才让自己那么平静。
“不可以。”他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顾瞳不再回答,直接提着箱子往外走。
“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顾南舟夺过箱子,拦在她面前。
顾瞳不说话,抬头望着他,眼睛大大的,眼泪静静地淌下来。
顾南舟慌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脸上的的泪水,“告诉我,怎么了?”
“你没有资格知道。”顾瞳平静而冷淡地说。
顾南舟压下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透露那么多感情,“到底怎么了?我都不能知道?”
顾瞳把脸躲开,不再说话。
顾南舟没收了她的行李,把她锁在了他的房间。
墓园里,那块大理石上有两张年轻的黑白照片,写着:夫顾东航妻东方秋语。
“顾东航,你死的好啊,大嫂,你也死的好。”顾南舟颓丧地坐在墓碑前,表情时悲时喜,时悔时怨。
“哥,你说你的女儿为什么要我来照顾?而且啊,我还把她照顾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她离开我我会死的!”顾南舟激动起来,恨不能踹躺在下面的男人几脚。“那小丫头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她莫名其妙地要离开我,她要离开我!”
刚刚顾南舟还是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可马上就像斗败的公鸡,没有一点气焰,整个人都萎靡了,“哥,她离开我我怎么办啊?”顾南舟将易拉罐拉开,把整瓶酒都倒进嘴里,“我没有做过父亲,给不了她伟大无私的爱,我的爱是自私的,我会慢慢侵蚀她,占有她,时间,空间,包括我自己都不能阻止我的欲望。”
顾南舟突然残忍地笑起来,“怎么样,顾东航,你是不是特别后悔自己就那么死了?明明知道把她送走,会好一点,可是我就是不准她踏出我的世界一步。顾东航,你知道吗?我在她面前表现了一个男人所有的好,我就是要她爱上我。”顾南舟突然黯然了,表情也变得悲哀,“不过她好像一点都不喜欢我,而且越来越疏远我了。”
这是最后一罐了,顾南舟一口气下去,就完了。“这都怪我,刚刚有那种感觉的时候,我极力抗拒,我故意疏远她,冷落她,我发现自己反抗无效时,她已经讨厌我了。”
“我要走了,”顾南舟站起身来,他又笑了笑,“我把她锁在了房间里。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
“瞳瞳,吃饭了。”顾南舟把晚餐拿到房间。
顾瞳看他一眼,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顾南舟也不生气,把饭菜端到她面前,“吃饭吧。”
顾瞳看都不看顾南舟拿了什么来。看顾瞳这样子,顾南舟把饭菜添好,喂到她嘴边。顾瞳微微躲开。
顾南舟无奈地放下碗筷,“你给我一个理由。”
顾瞳看他一眼,拿起碗吃起来。
顾南舟本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几下,但是安静地看着她吃完。
顾南舟把碗筷收出去,顾瞳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南舟把自己泡在泳池里,他有些烦,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对待顾瞳,而且顾瞳的打人事件还没解决,顾瞳不仅在课堂上公然打人,而且她打的是省委书记的孙女。
顾瞳虽然有些跋扈,但是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而且到底是什么是让她大庭广众打人呢?
“明天我不想去上学。”顾瞳轻轻的声音把顾南舟从思绪里拉出来,顾瞳穿着睡衣站在岸边。
“已经帮你请过假了。”顾南舟淡笑着回答。
“我可以知道原因吗?为什么一巴掌就过去了?”顾南舟本来没想问原因,只是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顾瞳在岸边做下来,双腿放在池子里。没有回答顾南舟的问题。
“唉,你打了省委书记的孙女唉,你总要有个理由。”顾南舟半开玩笑的说。
“你让警察抓我好了,没有撕烂她的嘴我觉得很遗憾。”然而顾瞳很严肃,很郑重,并没有想开玩笑的意思。
顾南舟笑出了声,往旁边浮板上的高脚杯里倒了一些酒。“算了,随你高兴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纵容她,比想象中还要自然而然。
顾南舟突然从水池里起来,水花溅起来弄湿了顾瞳的裙摆。顾瞳皱了皱眉头。
顾南舟就站在她身边,也把擦干身上的水珠,水珠从他身上淌下,打湿了大理石砌成的地面。
顾瞳从地上站起来,昂起头和他对视。他们想是想用眼神打败对方一样,对视着。
顾南舟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在微茫的灯光下,看起来很邪魅,既邪气,又魅惑。
顾瞳鬼使神差地拿起旁边的浴巾,替他擦干了身上的水滴,又拿袍子替他穿上。
“你很适合做这个。”顾南舟低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
顾瞳的瞳孔突然收缩,手的动作也停下来。“你知道了是吗?”顾瞳的声音沙哑,仿佛说这几个字耗尽了她的力气。
“什么?”顾南舟柔声问,他感觉到了顾瞳的变化,她突然变成了一头刺猬,随时准备把接近的人扎成蜂窝。这让他一头雾水。
“你知道了,还用这件事来羞辱我!我讨厌你!”在这几秒钟里,顾瞳已经泪流满面,她推开了顾南舟,疯了一样地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