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另一人全身黑衣,脸上面无表情的男子从黑暗处落地。
一听说二十鞭,一旁的黄芪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颤悠悠开了暗室的门,看着齐心带着黑衣人进去,又缓缓的关上门。
回身看去,烛灯下,淡淡的黄晕拢罩着孤问凌,艳绝的脸上光华灼灼,眼中清淡的底下,锐利的显出一种孤傲。
黄芪叹,五年了,从看不懂自己的主子。
翌日,靳无心果真无碍了。
光大殿内,孤问凌扫一眼那膳桌的菜,眸光粼洵掠向殿外巡视的靳无心,缓缓对一侧的黄芪道:“让靳统领入殿陪小王用膳。”
黄芪眼睛瞪得如铜铃,怔住。
孤问凌轻皱眉,“没听见我说话吗?”
“哦,好,我这就去。”黄芪一拍脑袋颠着步出殿,唤住靳无心。
靳无心听说太子要她陪吃饭,亦是左右瞧了瞧,今日没有那些莺莺燕燕来放风筝了吗?
黄芪脸儿呈着急之色,但也还是斯文有礼,“靳统领,快些,殿下等着呢。”这位大统领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自是得小心点儿招呼。
靳无心哦了一声,只能拾步上台阶。
她今日在光大殿外及东宫各殿外行步,两次见了孤问凌都闪身躲开,就是不想与这狐狸面对面。
昨夜自己那恶作剧的狼吻,虽然是在中了那药的情况下,但清醒后,总觉得不自然,不管是哪个身份,都极不自然,她早晨反复好顿的漱口呢。
唉,自己可真干了件惊心动魄的事儿呢。
先是霸吻了孤问冰。
再然后又狼吻了孤问凌。
这俩兄弟该怎么看她呢?
“坐,伫在那作甚?”孤问凌似乎在对着空气说话,声音淡冷无味。
今日躲了他一日了,敢做就不敢见他了?
“殿下。”靳无心垂眸看自己的脚面,发现这锦靴还真好看,“臣下怎可与殿下同桌吃饭,臣下惶恐。”声音飘渺的如同天外来音。
与这只狐狸吃饭,她怕会噎死。
孤问凌抬眸,眉梢淡挑,“惶恐?小王没有听错罢,这两个字居然从胆大枉为的靳统领嘴上说出。”
他很好奇这个称为“冷面罗刹”的男人,面冷,外表看是十分听话,但十分狡黠,都是在装。
看他装到什么时候。
“臣下惶恐。”靳无心再次“惶恐”。
“好。”孤问凌冷眸一转,唇角轻扯道:“今儿的菜式不怎合小王胃口,靳统领去做两样小菜来。”
靳无心神情一动,眸底却不见声色。
尼玛,就知道他要找茬。
“这,做菜需要点儿时间,臣下恐饿坏了殿下……”
“小王等得起。”
靳无心仰头像只骄傲的豹子走出殿,一到了殿外便焉了菜,抬头望那阴沉的天。
望天兴叹。
她哪会做什么菜?
吃菜就会。
一阵凉风袭来,这天儿说变就变,天空积起了乌云,越发的厚重低沉,阴暗之气凝滞在光大殿上空,久久不散。
望着东宫厨房内的各式鲜蔬瓜果,鸡鸭鱼活蹦乱跳,靳无心刹时不知所措。
厨房中众人见这神武的大统领亲临厨房,还是要为太子做菜,都羡慕不已啊,皇上看得起,这到了东宫还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太子居然会愿意吃他做的菜,这受宠速度,旁人是拍马难追呢。
靳无心拾了一个西红柿在手中一抛一抛的,在那张巨大的厨桌上围悠,慧黠的黑眸骨碌一转。
有了。
孤问凌望新端上桌的小菜,唇角嘲讽地轻扯。
西红柿鸡蛋,凉拌黄瓜,花生米。
“这也能吃?”眸光狠狠瞪向那位大厨。
靳无心垂了眸轻快的回话,“西红柿鸡蛋营养,凉拌黄瓜清热养颜,花生米香可口,这几样菜营养又可口,天气闷热,吃些清淡的好。”
长睫掩盖了眸中的狡黠。
这已是她唯一会做的菜了,不想想她是财团大小姐呀,哪用进厨房的?
孤问凌眉峰淡蹙,长指一推那西红柿鸡蛋,道:“你吃吃看。”
靳无心大方抬眸,眼底若清泉,坦然坐下,取了筷子夹来吃了一块西红柿,淡声道:“殿下,这没有毒。”
不就是小心眼怕她下毒么。
孤问凌蔑然一笑,“坐着吃饭。”
靳无心扫一眼这三个都不能算是菜的菜,心中叫苦不已,两个人就吃这点菜?够打他牙祭还自己呀。
“黄芪把先前的菜送上来吧。”孤问凌不紧不慢淡淡道。
黄芪应了声便极快的把先前撤下的菜送了上来,还是经过加热了的呢。
靳无心一看那些大鱼大肉,又乐开了怀,这才像点样嘛,请属下吃饭不得那么小气滴。
吃人的嘴软,她还算是懂礼数的帮着孤问凌布了菜,然后自己就认真对付桌上的菜,直当面前的帅哥是透明的。
虽说秀色可餐,但对着这一位“秀色”,一点儿都不可餐。
她宁愿认真的啃那鸡腿。
“你不是说凉拌黄瓜养颜吗?怎地不吃?”那“秀色”淡淡开口。
看他吃得那副斯文相,她直想伸筷子去拨弄他面前的瓷碗瓷碟,菜是菜,肉是肉,一样样儿的分开。
那么斯文干嘛?
不嫌累着?
“殿下长得好看,多吃点养颜。”靳无心抬眸堂尔皇之道:“我这粗人,无需养颜。”想了想,还是夹了一块来吃。
嘿嘿,一会儿有你好看。
太子又如何?
照弄。
谁让你得罪姐儿来着?少得罪点儿便忍了也无所谓,可这大得罪,得好好算拨算拨了。
孤问凌细细的嚼着那黄瓜,青脆爽口,还微带了椒末味,口感还真是不错,他那如山泉般冷冽的眸闪动一下,悠然道:“小王可听说这宫中有不少宫女视靳统领为夫君对象呢,你私底下收到了不少礼物吧?你可别忘了这宫中的女人都是父皇的,少乱来。”
靳无心僵硬的轻扯唇角,一想起那些在自己住所门口的那些小礼物,她就特么的牙疼,那些女人眼儿往哪看呀?专心的看向皇帝不行么?努力的争取上了那武帝不行么,反正那武帝就一个对女人来者不拒的男人。
“没那样的事,肯定是那些人乱传,我不喜欢女人。”她随口胡扯。
“铛啷”一声,孤问凌手中的筷子掉了地上。
身后的黄芪赶快上前拾了起来,疑狐的给他换了一付新筷子。
主子这怎么了?从未见过他如此失态呢,吃饭还掉了筷儿。
靳无心微愣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弯唇深深一笑,眉眼俱开,如水的眸尽是阴柔之色,直勾勾的看面前那脸色微白的男人。
这回还不吓怕你?
老子喜欢男人。
看你能如何?
极快,孤问凌脸色恢复如平湖般冷寂,眼中带了些少邪意,轻勾唇道:“靳统领够独特,小王就是喜欢独特之人。”
想与他逗玩儿?
尽管来。
靳无心唇角弯起很职业的笑,僵尸笑,夹了一粒花生到他碗中,道:“臣下真荣幸,得殿下喜欢,臣下欣喜之,来吃粒花生。”
敢就放马过来。
看你到时娶了三个大小老婆回来之后,还能拽到什么时候?
她那所谓的长姐元伊柳,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女人。
孤问凌仰了脸,唇角肆意淡笑,“喂小王。”
“好哇。”靳无心脸上笑意更深,轻夹起那粒花生放入那两片迷人薄唇当中。
只要你敢吃,我说敢喂,是你太子的名声重要还是我这小小统领名声重要?
长睫一垂,飞快的将眸底一抹狡黠掩于那幽深之处,了无痕迹。
一旁的黄芪直觉得眼珠子要掉地上,心咚咚的乱跳,闪眸飞快的看看殿外,除了空中飘舞的花瓣,静无一人。
殿下这是整哪样?
这传出去不完了吗?皇上更是不喜了。
靳无心立在殿外那一片栀子花前,心中乐不可支,花香浓重扑鼻,这可是她最喜欢的花儿呢。
两只彩蝶儿在翩然起舞,嘻戏,时而共落在花蕊上,时而双双飞舞。
这是一对情侣么?
俯身细看,蝶儿惊扰的飞向另一丛花。
靳无心心中悄然叹息。
蝶儿成双成对,她却如猪仔一样被卖来卖去。
靳大哥把她卖到皇宫。
皇帝把她卖给太子。
她那爹爹把另一个她卖给太子。
这下可好,她一体两位在一处了,看来真得好好想想在这东宫中怎么演好两个角色。
信步到典膳局、内直局、典设局、官门局巡视了一遍,刚从崇文馆出来,迎面便遇上黄芪。
“哎呀,靳统领,可找到您了。”黄芪满头大汗,神色焦急,“殿下找您找得紧,这都发怒了。”
靳无心负了手在身后,缓步而走,脸上淡如明月秋水,不紧不慢道:“何事那么急?”心中已乐翻了天,这个时辰,该见效了。
黄芪用袖子轻拭了汗,还是汗呐,恭敬道:“殿下腹泻。”
“腹泻找刘太医呀,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太医。”靳无心神情未动,那刘太医不是他的人吗?一丘之络。
“殿下一定要见到您,所以还是请靳统领移步。”黄芪缓步跟着,道。
靳无心把步子走得大一些,朗声道:“好。”就去看看那狐狸出洋像。
拉肚子?
哼,不毒死你算是给你面子了。
未接近寝殿,靳无心便感到一股森冷之气,她端着那一脸淡漠,踏进寝殿,幽幽的檀香夹杂着某男的怒海波涛之气。
“殿下可还好?”假式的表示一下关心还是要的。
孤问凌不语,斜靠在锦垫之上,绝伦的面容透明白皙,几乎不见血色,一动不动的看她,眼底锋棱暗肆,那摄人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逼人心底,让人窒息。
靳无心挺直了脊背,杏眸熠熠与他对视,眸光清波无澜。
哼,她才不会怕他。
生黄瓜与花生同吃,易腹泻,晾他全太医院的太医也查不出。
“殿下,刘太医已到,在外面候着呢。”黄芪入内小心翼翼禀。
“让他进来。”孤问凌冷道,眸光未离靳无心,有一点儿咬牙的味道。
刘太医上下左右的替孤问凌检查了一遍,末了道:“殿下,许是受了风寒,才导致腹泻,先前殿下食用之物臣下也检查过,没有问题,让臣下给殿下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便好,天气时有变化,殿下还请多注意身子。”
孤问凌轻蹙了眉,挥挥手便让他退下。
刘太医恭身缓步退出。
靳无心垂眸立在一侧,心中笑喷了。
受风寒导致腹泻?这些太医真会混呵。
她强忍着笑,面上清淡,道:“殿下既然无碍,那臣下就先行告退了,一会儿便是交接时间,臣下有话要向侍卫们示下。”
“你训完话便回来殿内当值,今晚你来守夜。”孤问凌轻拂了长袖,敛眉淡声道。
靳无心拧一下眉,特么的,又找事是不?哪有统领值夜的?
“殿下,这不合规定。”
孤问凌仰头抬眸看宫殿上的雕梁,金龙飞凤映入眼中,令他眸光添上一丝风华颜色。
“规定?那现在便有,马上改。”
靳无心真想一巴掌扇他的脸,最好把他脸扇歪了。
深呼吸,忍忍忍。
“臣下,知道了。”施了礼退到殿外。
熬过了这苦逼的一夜,第二日便接到通知,华阡陌带着靳念之到了京城。
前些日子,她被逼写了书信让乐冬儿送到飘渺谷中,算算日子也应该是这个时候到的。
靳无心顶着两只熊猫眼去见二人。
一进客栈客房,便被华阡陌扯了衣领,一张妖娆的雷公脸放大在靳无心眼前,眼眸似要把她活剥生吞。
“说,你怎么弄的?居然还把念之拉了下水,你存心的是不是?恨师兄的决定了?用这个来报复师兄?”
“哎哎哎。”靳无心伸手剥开他那大手,急快的溜到一旁的椅凳坐下,道:“华阡陌,你吃了火药了还是毒药?问都没问清楚就螃蟹似的张牙舞爪。”
靳念之静静的坐着,脸上淡淡的愁容,轻蹙了眉,道:“无心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太子会突然提出纳我为侧妃?”
刚一听到这个消息时当真是恨死这个元无心,回宫没多久便把她也拽上,真不知是存心的还是有意的。
待听得那乐冬儿大概说了一下,细想下也算是勉强理解,可是她真不愿意嫁那什么太子为侧妃,如果可以,她宁愿一辈子跟在华阡陌身边,哪怕无名无份也乐意。
靳无心眸光微暗,低低叹了叹气,将她回宫后的诸多事一一而叙,末了道:“念之,无心姐姐尽力了,太子不是好相与之人,当初靳大哥亦有言在先,如今不止你被搭了进去,我元无心也得嫁给他为侧妃,这下子麻烦很大,今儿我先过来便是与你们商量此事。”
“什么?”华阡陌嗖的闪身到她眼前,俊眸拧紧,盯着她,“你也要嫁?”
靳无心无奈点头。
华阡陌眸光瞬的冷了,道:“不行。”
他这般的反应,靳无心与靳念之都感到意外,疑惑的看他。
华阡陌僵硬的微扯扯唇,“我不同意。”
“为什么不同意?”靳无心实在忍不住问,“不同意那又如何?你有法子?这是皇上的旨意,拒婚是什么后果?你想过吗?”
她嫁又不是他嫁,而且她爹都没说不同意。
靳念之轻拧眉,深究的看华阡陌,当听说她嫁太子,他都没这个反应呢,这都想吃人似的,难不成……
她心中有丝丝的钝痛。
华阡陌侧了脸,往窗边走去,大拳重重的砸在窗棂上。
这一拳似砸在靳念之身上一样,她痛,她面上无波不动声色的看一眼靳无心,心情异常复杂。
靳无心见华阡陌如此,并不在意,心中想的只是等这嫁入东宫后如何周旋在两个角色当中。
“念之,一切都成定数,待入东宫后,你多与太子亲近,其实从外貌看,你嫁给太子当真亏不了你,挺般配的,要是生下一儿半女,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哦,对了,我那个长姐也一并嫁过去,为正妃。有你们两个在,我这个元无心就可以清闲了,这样才好分出身来扮演靳无心。好在我是统领,一般无需值夜,晚上可以装扮我自己。”靳无心都合计好了。
丫的,她这是在向敌情推销自己的男人,要是那狐狸听到了不知会有怎么样的感想呢?
这天底下居然还有把自己的男人推给别的女人的,嘿嘿,就是她了。
靳念之淡眸静静的看她,问:“你的打算是让太子冷落你这个侧妃?”
靳无心笑,“对了。”她才不会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那以后呢?清清冷冷过一辈子?”靳念之眸光淡淡闪过一丝无法理解。
“呵呵,我就没有打算要太子做我的夫君,到靳无心的这几年期满之后,就休夫,哦,不,我会让太子休了我。”靳无心眸光轻闪,狡黠的笑。
“休夫?”靳念之与华阡陌异口同声道。
华阡陌脸上的冷峻淡了些,又恢复了平日的笑容。
靳无心笑眯眯的点头,“不可以吗?”
“可以。”华阡陌高兴的笑得脸如菊花般绽放,“那自是最好。”
靳念之闪一下眼眸,长睫轻颤,敛了眼底的沉痛,心直往下沉。
阡陌哥果然是喜欢元无心。
她笑笑,笑容下复杂、隐忍、不甘、痛楚种种合成一滴泪,往肚里吞咽下去。
“无心姐姐还需要我怎么做呢?”淡道。
“就刚才我所说的便好。”靳无心眸底闪着清明,道:“华阡陌,太子本是要你来帮他治腿,其实他的用意是想扣押你与念之在东宫中,好让我屈服听他的,我猜想他是看中了神策军,所以才想要控制我,如今五王孤问冰手中掌了兵权,五王对他太子之位威胁很大,他自然会打神策军的主意,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帮你开脱,你还得回飘渺谷治靳大哥呢。对了靳大哥近况如何?你们这走开谁在照顾他?”
华阡陌轻拢了拢眉心,道:“你在宫中自是万分危险,如今有念之与你在一起,我倒放心一些。师兄还是老样子,死不了,我近日收了个徒儿,与冬儿帮在照看着。”
“哦,怪不得没看到冬儿那丫头,看来我让她送信还真对了,我一直担心你们走了无人照看靳大哥呢。”靳无心抿了抿唇,眸光一闪,似想到什么似的道:“还有,我这喉嗉的问题还真是麻烦,装扮靳无心时是肯定需要有喉嗉,但是我扮回自己时呢?怎么办?”
这当真令她头疼。
华阡陌取出一个瓷瓶,道:“还好我带了来,这是可以在服用一个时辰内散了那喉嗉之药,但最少这样反复的变化,对身子不利,一般情况下你扮自己的时候尽量不与太子接触,起码不能有近身接触。”
听到她说不打算与太子做夫妻,他心里自是高兴万分的,当然不希望他们有身体肌肤的接触。
靳无心眸光一亮,接了过来,笑道:“这正好。我会尽量少用,但大婚这一日就非得用了。”她知道是药三分毒,能不服用尽量不用。
她想了觉得还是让乐冬儿在她大婚那日回来好一些,便和华阡陌说了,他自然没有反对,称可以飞鸽传书让乐冬儿回京,自己待明日见过太子便启程回飘渺谷。
都交待了一番后,靳无心才离开客栈,接下来她得想法暂时脱了靳无心这个身份,回元府待嫁。
“你又要告假?”孤问凌脸色有少许苍白,许是腹泻拉的。
“是的。”靳无心垂眸淡道。
什么又要告假?才第一次,上次那是她休假。
孤问凌深邃的黑眸望向她,只看到她那长长的羽睫,他这才发现这个冷面统领的眼睫毛是那么长的,弯弯翘翘,如蝶翅般轻颤。
“小王要是不同意呢?小王大婚你告假,不考虑小王的安危吗?”
靳无心僵硬的轻扯扯唇角,并不抬眸,只淡声道:“正是殿下大婚该给臣下一点福利,臣下这日日的护卫东宫,也会疲累的,您大婚爽快之时,让臣下休个假又如何?臣下休假您便有危险了?没有那么夸张,这东宫那么多侍卫,臣下会安排好再走的。”
还怕有安危?你不去害人算好了。
孤问凌嘲讽的笑,“哟,冷言少语的靳统领今儿伶牙利齿起来了,靳统领,莫不是喜欢小王,看不得小王成亲吧?”
“噗~”靳无心笑喷了,实在是忍不住。
狐狸呀狐狸,你少自大自恋了。
无论是靳无心还是元无心,都看不上你。
“你敢笑?”孤问凌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几步到她眼前,大手紧紧一揪,扣住她下巴,粗暴的抬起她的脸,唇间带着一抹冷血肆意的笑:“你再笑看看?”
这个靳无心最近总能轻易惹火他,换言而之,他看到他便来火,莫名的。
靳无心收起笑,被迫看向他,干脆就大方与他对视,清清粼粼的眸如清泉,清澈透明,虽然如此,孤问凌胸口的火还是冉冉而烧。
他突然甩开手,走回轮椅坐下,转身恼道:“滚滚滚,休你的假去吧。”
靳无心后退几步转身甩开大步便走。
靳无心请了假,这下来该是元无心登场了。
抬头仰望那透澈明亮的天空,阳光在重阁飞宇中流溢了琉璃色彩,刺目又晃眼,她眯了眯眼,迈开阔步,留下一道紫衣浓浅回转,几缕夏风轻摇,洁白的花瓣空中飘浮飞转。
初秋凉风淡淡,东宫中的栀子树繁花落尽蕊丝断,微凉的风中似乎还旎漪着暗香,庭中秋菊争相绽放,或白或黄或紫,如美人脸,娇涩中又带着奔放。
东宫上下华灯结彩,早布置出十分的雍容喜庆。内侍宫娥奔走忙碌,热闹非常。
依皇家制,礼部执典行纳采礼、问名礼、纳吉礼,东宫的彩聘也在纳征之日送进了元府。
太子大婚,洛伊城各官道上除了护卫的神策军、皇家仪仗外,挤满了各处百姓,商铺收业万人空巷,就为看这东宫纳妃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