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的木板门上有狮子铜环,不过只是作为装饰,因为旁边的墙上已经安装了无线门铃。
黄耀斌上前去按门铃,傅云站在旁边,何先生没有下车,而是把车开去附近的停车场。
过了一分钟左右,有一个身材圆润,穿着围裙的大婶跑来开门,见到黄耀斌后,热情地说道:“哎呀,黄局长你又来了,请进请进!”
“我们进去吧。”黄耀斌对傅云说道。
那个大婶将门重新关上之后,跟着两人走向内院。
这个地方不小,进了两个前院才到了主房,布置得比较朴实,没有太多华丽的装饰,连花圃都没有。
“张姐,老太太呢?”黄耀斌问那个大婶。
“老太太在后院呢。二小姐还有其他几个亲戚都在。”
“那你去忙吧,我和客人自个过去就行了。”黄耀斌吩咐道。
“那你们自便,我回厨房了!”说罢,张姐就走开了。
“来,小傅,走这边。”黄耀斌领着傅云拐入一条小道。
傅云放慢脚步,边走边观察四周,这民国的建筑还挺有味道的,很多柱子和屋檐上都刻有图案和文字,砖石整齐,缝隙微小,两侧的偏房用的是古老的土木结构,能够修缮得如此完好,每年得下不少血本。
还没到后院就听到了咳嗽的声音,断断续续,显得有气无力。
想必就是病人了。
还有另外几个妇女的声音,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听不太真切。
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来到了后院,后院都是泥地,中间种了一棵龙眼树,已经有几十年的树龄,枝叶十分茂盛,几乎遮蔽了大半个院子。
树干旁边,放着几张椅子,其中一张红木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灰色衣服,身材消瘦的古稀老人,另外有三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围在旁边,其中一个妇女伸出手给老人揉胸口。
“黄局长,你来了……咳咳咳……”老人看到高局长出现,坐直身体,不过她的目光更多的还是落在傅云身上。
“是啊,给您把人带到了。”高局长乐呵呵地介绍道,“这位就是陆厅长的母亲钱女士,这位就是名医后人,上次救回我儿媳一条命的年轻中医傅云。”
“钱女士,你好。”傅云客套地打着招呼。
钱女士用那双浑浊的眼睛和傅云对视了一眼,以她多年的阅历,立即判断出,这个少年人不简单,他绝对知道自己卫生厅长老母的身份,却没有跟一般人一样,露出任何谦卑恭敬的神色。
“真没想到啊,会这么年轻啊,若不是是黄局长你带来的人,我真是不敢相信呢……咳咳……”钱女士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椅子说道:“请坐吧,傅医生。”
“老夫人,别说你不敢相信,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不敢相信哪,不过这金子是会发光的,有这真本事的人不会被埋没的。”黄耀斌说着和傅云坐到旁边两张空椅子上。
钱女士挥挥手,道:“林婶,你们几个先去客厅吃饭吧,让医生留在这里给我看病,你们陪我这么久……咳咳……也累了,都去休息吧。”
“噢,那我们回头再来陪你。”三个老妇人纷纷起身,从后院出去。
“小傅啊……之前高局长有跟我提起过,你们祖辈都是中医,那你爷爷叫什么名字,如果他是本地人,说不定我过去还听说过呢。咳咳……”钱女士并不急着让傅云看病,反而跟傅云拉起家常来。
“我爷爷叫傅恒,就在旧城区的上水村开门诊,叫妙春堂,不过他二十年前就把门诊交给我父亲打理,回乡下开门诊去了,五年前去台城回见老友的路上仙逝。”傅云回答。
钱女士眯起眼睛想了想,突然瞪大眼睛,讶然说道:“咳咳……二十年前……傅恒……难道是女科的傅烟枪?”
“啊,原来钱女士你听说过我爷爷的外号?没错,他就是个老烟枪,不管去那里都要带着,还老是跟人炫耀,那是个古董。所以年轻的时候得了一个傅烟枪的外号。”傅云有点意外,没想到还有人记得爷爷的名号。
“咳咳……听说是听说过,但是没缘分去找他看过病,不过当时青城比较有名的几个中医,我都听人说过。你爷爷虽然是开门诊的,但是喜欢云游四海,一个月也没几天在门诊,所以我好些亲戚说去找他看病,很多次都没碰到人。”
“他闲不住,而且在全国各地都有老朋友,所以经常在外边走动。”
“原来你是傅烟枪的孙子啊,真难得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家医术还可以传承下来,太难得了!咳咳……”钱女士按着胸口,脸色发白地问道:“那你的父亲呢?你父亲后来不是接管了门诊吗?”
“我父亲前不久车祸去世了……”
“咳咳……真的不好意思,我这老太太问了不该问的事情。”
“没事,都已经过去了,我没放在欣赏。”傅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道:“钱女士,我现在就给你号脉吧,你身体虚弱,还是早点把病治好,免得会生出其他变症。”
“孩子,不要叫我钱女士,听起来膈应,就叫我钱奶奶吧。来吧,给你号脉!”钱女士闭上眼睛,将两手放到椅子的扶手上,翻转让手腕朝上。
傅云起身走过去,搬动椅子坐到钱女士前边,然后同时伸出两手,按住钱女士两手的脉门,这是双手脉法,同时诊断两手,能够更直观的诊断五脏六腑的病变。
左脉细涩急,关部沉弦,寸部浮虚弱,右脉大弱缓,关部浮急促。
将近二十秒后才结束。
又让老人张开嘴巴看舌苔。
舌根厚白苔,前部无苔。
傅云松开两手,道:“钱奶奶,现在就让我来以医生的专业角度来跟你说明你的病情吧。本来肺积水这种症状主要是因为心阳虚引起的,用错药后,伤了肺阴和胃阴,出现了肺热和胃滞的新症状,你是不是感觉喉咙火烧一样,舌头干燥,老是想喝水,可是喝多了水又觉得胃不舒服。”
钱女士连连点头,接着咳嗽地更厉害起来,拍着胸口喘了口气,两眼放光,欣然笑道:“不愧是傅烟枪的后人哪,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就全都看出来了……”
“奶奶,你怎么又叫中医来了,我不是说了,不要再看中医的吗?”
这时,后院又进来一个人。
那是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穿着浅灰色的条纹套裙,戴着无框眼镜,有着一头披肩长发,长相端丽,但是表情却冷若冰霜。
傅云回头看去,正好跟那个女子视线对上,然后看到了她惊奇的眼神,大概她也没想到这次来的中医会是个半大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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