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会见账房先生,询问他们情况。
他们说从鳞山逃出来之后,好不容易才到京城,本想寻求般岳将军的帮助,但是将军府门口警卫森严,他们不敢进去,所以找人传信给将军请求帮忙。
但是将军说他自身难保,护不了他们,要他们自己去衙门报案。
太子听到这里,心里明白般岳将了自己一军。
账房先生用这种方式出现,众人瞩目,自己哪敢再除掉他们。
毕竟这是皇城根,出了人命案,惊动了皇上,动用他的青天卫查案的话,以他们的能力,必然会查到自己的头上。
太子劝这些账房先生审时度势,说般岳下台,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果他们能指证般岳贪污军饷,自己定当厚待他们。
他们为难地说账本在鳞山已经丢失,自己随便怎么指证,都空口无凭。
太子说没事,你们只管作证,账册之事无需担心。
他们便答应了。
太子大喜,认为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因此催促刑部早日开堂会审。
在等待开审前,他百无聊奈,又想起含笑,想着她水中的身影就心儿痒痒,因此找水工来勘察,看宫内是否有合适的地下水可以做成清水池。
正在此时,有人送来密信,说皇上准备让他娶莲花郡主为侧妃。
“什么?”他一听,感觉头疼。
这位郡主,自己与她打交道并不少。
在王教头那里学武艺之时,自己没少挨她的打。
假如娶她为妃,那自己别想在东宫逍遥自在了,她必然是皮鞭加巴掌的超级“管家婆”。
哪像太子妃那么好糊弄?
自己再想要女人,也不想要莲花郡主这种过分强势而且根本不服管教的女人。
他愁眉苦脸地躺在塌上发呆,见赭公公送糕点进来,问道:“你说,本宫该如何让皇上改变主意?”
赭公公比他先知道莲花郡主的事,太子妃所安插在玄皇身边的人比他安插的人更有效率,不过赭公公之前只装做不知,怕暴露了自己与太子妃之间的关系。
他手中拿的是太子妃亲自做的糕点。
太子妃想见太子了,要他来撮合。
浦国的规矩,女人足不出户,她不敢出后院,太子却老不去后院,她见不着太子,想念得慌。
“小人愚钝,哪能想出什么办法?这是太子妃让人送来的糕点,您尝尝,说不定心情就好了。”
“不吃。”太子没胃口。
“太子妃聪慧过人,说不定她有主意,您去问问她?”
“拉倒吧。”太子从来不觉得太子妃聪慧。她很笨的,自己三言两语就能唬住她。
“太子妃让人捎话,说有两个月圆日都是一人独自望月,想与殿下一起共赏明月。”
太子看看窗外阴沉的天,鼻子哼哧一声:“何来月亮?”
现在自己很烦太子妃缠人的劲儿,三天两头派人来催促。怀着孕就好好养胎,男女之事她做不了,自己去什么去?!
而且到了她身边,她嘴里只有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话题,很无趣,所以自己特别不想见她。
还不如去牢里看看含笑。这丫头片子鬼精鬼精,勾着自己却不让自己碰,撩得自己心里头痒得慌。
见着她,就算被她泼一脸的水,自己的心也是欢蹦乱跳的。
要不,去看看她吧,心情一定会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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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郡主瞅瞅后院没人看守,悄悄地顺着树爬上去,再攀着旁枝移动身体。
脚尖刚踩到墙头上,忽然听见一声喊:“莲花!”
这吓了她一跳,差点摔下来,惊得袁威王赶紧冲到墙角张开手臂准备接住她。
她像不倒翁一样地摇晃了好几下,总算站稳了,沮丧地做了一下怪脸,回头看着父亲。
“下来,不得胡来!”袁威王生气地瞪着她。
“父王,站得高看得远,我只是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下来!”
“我下不来。”莲花前后瞅了瞅,自己真想跳到外面去,再不找到般岳,只怕来不及了。
“来人!”袁威王喝令。
立即有府兵应声跑过来。
“好,父王,我自己下来就是。”莲花郡主只得伸手抓住树枝,然后借着它的下垂飞落在地。
“都要出嫁的人了,还到处乱跑!”袁威王责怪。
“我不嫁。”莲花郡主嘟起嘴。
“皇上赐婚,是我们袁国之荣耀,做太子妃可是多少女子一辈子也难以企盼之梦想。”袁威王板着面孔教训。
“我只喜欢般岳!”莲花嘟囔。
“大胆,勿得胡言乱语!”袁威王立即制止,左右看看,幸亏那些府兵见郡主下来了,又退到远处站着,应该没听见她所说之话。
“你跟我来。”袁威王把她扯到自己的书房。
莲花一直搅着自己的手指头,非常不服气。
自己只想找到般岳,把皇上准备颁布圣旨赐婚的消息告知他,请他帮自己想想办法。
可父亲总是叫人看着自己,不准自己出去,好不容易找到方法溜出来,却被截住。
“你知不知道般岳现在很麻烦?”袁威王严肃地问。
“当然知道,那又怎样?一定是太子诬陷他!他怎么可能是那种人?”莲花劈里啪啦地替般岳辩解。
袁威王的眼神变得更加严厉:“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不管事实真相是什么,太子一定会让它变成事实!”
“那您还让我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胜者为王败者寇,如果你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你不配做我们袁国未来的女王!”
“我堂堂袁国未来的女王,居然要嫁给太子做侧妃,不是屈辱吗?更何况我讨厌太子——”
“啪!”袁威王直接扇了她一记耳光,打断她的话。
莲花捂住自己的脸,委屈地瞪着她的父亲,眼泪水涌进眼眶。
袁威王不忍看,转过身去,一字一句地说道:“任何有辱浦国皇威的话,都是死罪,打你算是轻的,必须让你记住这个教训。”
“......”莲花狠狠地擦擦眼泪,拼命地忍住哭声,但还是忍不住频繁地嗦鼻子。
袁威王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压抑,心头一阵痛,自己也不想女儿受委屈,可是,圣意难违,自己和女儿必须服从。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赐婚吗?”他问莲花。
“鬼知道,他神经病咯!”
“你!”袁威王再次举起手,莲花挺起胸膛,瞪着红红的眼睛,大无畏地直视着他。
他张开的手掌在空中握成了拳头,释放着自己的冲动,然后慢慢放下来。
莲花这孩子,历来吃软不吃硬,打她解决不了问题,必须跟她讲道理。
“皇上赐婚,是为了考验我们袁国是否忠心!”他克制地解释。
“难道我不跟太子结婚,我们袁国就不忠心了吗?!”莲花气愤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