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月立刻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在晚歌的帮助下,她这才总算了解了前因后果。原来当时她被那凤倾阳的人掳走之时,掬月便是看见了。但是那人走的太,她与念长安所在的地方又相隔着半条湖,等她飞奔过来之时,念长安连一个影子都找不到了。
她记得都哭出来了。然后在逐风的帮助下,她找了大半个晚上,就只找了两具死得莫名其妙的男尸,但是就是找不到念长安的人影。
她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这才赶紧回了驸马府叫了大家一起出来找。
这不,她们都已经找了正正两天两夜了。
念长安向掬月看去果真看到她的形容十分的憔悴,眼底的黑眼圈厚的像是用炭笔直接抹上去的,那样浓重。
念长安不禁微微笑了起来,然后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轻声安慰道:“不要哭了,我没事呢。”
掬月却是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都是……都是我不好……干什么却放那花灯啊,害的群主都不见了……”
语毕她的眼睛简直就像是自来水龙头一样,不断的掉眼泪。
念长安看着她,脑海之中瞬间浮现了百媚笙含着眼泪的眼睛。不禁在心中暗暗道:为何她总是让人哭泣呢?
念长安细声安慰着掬月,然后将头转向一旁沉默着的晚歌轻声道:“陈管家呢?”
晚歌垂下眼睑,轻声回道:“陈管家去迎接驸马了,故而没有来接群主。”
念长安惊讶道:“什么?哥哥到了?不是还有四日才会到吗?”
“因为公主的死讯。”晚歌解释道:“驸马是马加鞭的回来的。”
念长安点点头,然后便是皱眉道:“那我们赶回驸马府吧,哥哥若是看不见我,定会担心的。”
念长安赶回驸马府的时候,门口已经站了许多下人。念长安见状心头一松,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她穿的还是百媚笙给她的那一件深蓝色的裙子,面料十分的舒适,她穿在身上更是显得肌肤白皙,一眼看去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念长天急急赶回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场景。他看见念长安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刚才听见陈管家禀告群主不见了之时的焦略终于重重的消散了。
念长安看见哥哥脸上一脸的焦急,便是知道她又让他担惊受怕了,于是她便是步走上前,然后笑着说道:“哥哥,你回来了啊!”
念长安也笑了笑,刚想开口却又是好像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假装板起脸,严肃的说道:“你这几天去哪里了?”
念长安早就在路上就想好了措辞,于是她微笑道:“我前日去湖边之时竟是遇上了小时候给我算命的那个高僧。哥哥,你还记得那个替我算命的那一个高僧吗?”
念长天原是如同磐石一样不可松动的脸顿时有了一点儿动容:“你说的是真的?那大师现在身在何处啊?”
念长安在心底笑了笑,不紧为自己的机智在心中点了个赞。
她假装严肃的说道:“大师现在又是云游天下去了,当日我便是怕找不到大师才会急急跟着他一起走了的。这便是让哥哥担心了。”
念长天一听大师已经走了,面上不禁浮现了淡淡的失望之色。他叹了口气,还是说道:“大师如此高深,自是不会留在一个地方。这次你能遇见他,倒也是缘分。”
念长安听见念长天的语气便是知道自己已经是蒙混过关了,于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她说的大师是在她幼时之时。那时她的父母并未离世,家境富贵。哥哥成熟懂事。她虽是顽劣,但是也是那里远近闻名的小神童。
日子过得极是美好。
然后有一天,那个和尚便是出现了。她那日被姆妈叫到了前厅,就发现全家人都坐在那里,念长安那是还有些懵懂,只看见一个穿的极为破烂的和尚正坐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她。
她的父亲便是说道:“长安,还不叫大师。”
念长安一眼都看不出眼前的这一个和尚哪里有什么大师应有的模样,但是从小教导的礼仪还是让她乖乖的叫了他一声:“大师。”
那个和尚笑意盈盈的应了一声,然后便是对着她说道:“你生来便是无情,只因那情思系往异处。自有一日回归来。”
她听得莫名其妙,但是也是不懂装懂的点点头。
那和尚又看了她一眼,就转回去和她的父亲母亲说话了。但是她在一旁听得还是云里雾里,只记得那个和尚走的时候,父亲母亲的表情变得很是严肃。哥哥在一旁,样子真是气愤无比。她便是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念长天的衣袖,然后极为小声的问道:“哥哥,那个大师说了什么啊?”
念长天一听更是气愤难已,他恨恨道:“什么大师,就只会咒我家!”
念长安便是识趣的闭上了嘴,然后看着念长天的气有些消下来了才继续问道:“他说了我们家什么啊?”
“他说我们家会家道中落!还说爹爹娘亲会……”念长天顿了顿,似乎觉得这句话有点不吉利,于是他便是模糊的说了一句:“反正就是不好的事情了。“
念长安点点头,若有所思。
可是谁会想到那个大师当真是一语成真,她的爹爹娘亲全部死于山贼刀下。念长安的那些个亲戚早就对他们家的家产虎视眈眈,很就明里暗里刮得一干二净。
念长安还记得那天是一个大雪天,念长天脸上的表情她现在还记得,是那么悲伤和绝望。可是她却是连一点儿的感觉也没有,当真是就像那破和尚所说的那样
她生来便是无情。
念长安现在想起来,那迟来的疼痛便是慢慢沁入心脏,像是要将那十几年来为及时出现的疼痛一并带来一般。
或许,那个和尚的确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自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看见过那个和尚,就像是他从未有来过一般。
“原来,这就是你拼死拼活一定要赶回来见的妹妹啊,今日一见果真十分漂亮。”
那带着轻佻的笑语声一下子就将她从回忆之中打断,她闻声看去,却一下子就怔住了。
面前站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的长发高高束起,露出了一张极为艳丽的面容。
没错,就是艳丽。
那张面容真真像是好看,那轻佻的桃花眼中带着点点笑意,就像是星河被桃花潭水收拢在水面上一般,满是璀璨的点点碎光。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仿若女子般艳丽妖娆的面容上却是看不出一丝的女气。他甚至还穿着一身厚厚的盔甲,更显他的身姿挺拔,那眉宇之间的淡淡杀气,更是让人不敢轻易起那轻视之心。
女扮男装?花木兰?
一时之间,念长安的脑海之中便是也只有这么几个词在面前闪现。她疑惑的看着他,心中却是想着:这个王朝什么时候这么开放了啊?竟然还有女子当将军的。
念长安的眸中瞬间就有点复杂,但是她还是不敢轻易就开口,免得说错什么话。
果不其然,念长安便是听见念长天爽声道:“云瑾兄,你倒还真是有眼光啊哈哈哈哈!”
念长天一点儿都不会在别人夸奖念长安之时谦虚,在他眼里,念长安便是什么好话都担得起的。
念长安却是被这个称呼给吓到了:
云瑾乃是镇南王之子,自小便是生的花容月貌,只可惜是一个男儿身。他便是为了不让别人瞧不起他,日夜苦练功夫,熟读兵法。却是没想到他竟是在这一方面极其的有天赋。自他十二岁随他的父亲出战,大大小小几百场战役全一完胜。加上他那雌雄难辩的容貌,更是让他一跃成为了无数深闺女子的梦中情郎。
念长安当初听到听到的时候还有一些随意。因为那是她也才来这个时代不久,还有一种淡淡的事不关己的感觉。她听着掬月讲述的时候,还只是当做一个故事来听的。并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然而她今天,却是真正见到了这个传奇故事中的主角。
战神云瑾。
念长安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把那个称呼叫出来,如果将这个赫赫有名的战神错认成了女子,这……但是,想必她应该不是第一个将他认错成女人的人吧?
念长安思及此,脑海之中不禁浮现了他被人误认为女子之后脸黑成一片的模样,忍不住就轻轻笑出了声。
方才正在和念长天说话的云瑾便是闻声看来,就见方才那个满眼疏离的女子此时就像是春暖化冰一般,眼中的笑意是如此温暖宜人。
他忍不住心头一动。
方才他刚见到这个女子之时,并无多大的感觉。因为他自身的容貌便是已经将很多的女子都比了下去。要说到他也有惊艳的时候,就是在看见那个藏在深宫里面的女人的时候,那冷若寒梅的美丽的确不是凡人所能有的。
所以当他看见这个少女眼中刹那的惊艳之时,也只是觉得平常,因为这样子的东西他已经看见了太多。但是当他看见她在惊艳过后那又重新伪装起来的疏离之时,终于有了淡淡的兴趣。
于是他忍不住说道:“着便是先皇御封的朝阳群主吧?”
念长安极有礼貌的点头称是。
云瑾见她只是点头却并不开口,便是起了玩笑之心,他笑笑道:“朝阳群主可是喉咙不适吗?怎么都不说话?”
念长安却是以为他在故意找茬,于是面上便是露出几分笑意,但是眼中冷冷,故作恭敬道:“多谢将军夸奖。”
云瑾在对上她冷意慢慢的眸子之时,便是不自觉的愣了一愣。
随即他便是听见念长安对着年长天轻声道:“哥哥,那我变先进去了。”
那眼神十分的温和,但是一转到他这里就……
“将军,那长安便是先行告辞了。”
念长安淡淡的说完,便是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念长天只要是一对上自己妹妹的事情,就会对别人的事情保持最低的关注率。所以他一点儿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暗流汹涌,还笑意盎然的说道:“那云瑾兄,我们便是走吧。”
云瑾应了一声,随后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那逐渐消失在门口的妙曼身姿,然后终于笑了起来。
唔,这个小丫头,还是蛮有意思的嘛。
其实念长安在转过身的那一个瞬间就有些后悔了。
她难道还是小孩子吗,怎么会因为这一件小事情就和他怄气啊,她就算是为了哥哥也应该是和那个叫云瑾的男人处好关系的啊,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念长安有些懊悔的叹了口气,然后便是慢慢向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了。
这几天她在那个男人的囚禁之下,有的时候便是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男人。他很霸道,若是知道他的女人差点就被别的男人给要了会有什么表情呢?
他的女人?念长安也不禁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赶紧摇摇头驱逐了这一个可怕的念头,然后心中不禁有些淡淡的委屈:
他以前倒是追的勤,现在倒是好了,她都失踪两天了,他却是连找都没有来找她。这暂且不提,就说现在她好不容易才回来了,这他总应该是知道的吧,但是他却还是不闻不问。
念长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将那一团无名火顺着自己吐出的气一气排出了体外。
她闷闷的想,难道他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
念长安的脑海之中忽然就浮现出了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她抬起眼,眼中尽是一片暗沉。
如若是真的,那她绝对不会原谅他。
念长安细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里面的少女长着一双娇俏的杏眸,然却是灌满了冷清之色,将那气质生生换成了一袭冰冷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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