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六节(1 / 1)

苏阳每天在家里除了看电视,还是看电视,和这个没有多少语言交流的父亲他无话可说,对絮絮叨叨的母亲也感到厌烦至极。

家里枯燥乏味的生活已经使他忍无可忍。既然硬来我出不去,对,那就来软的。

他这天表现得极乖,再不提出门的话了,饭桌上吃饭时不在有战争,和谐得让苏言觉得有点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感觉。

但她的心里还是担心战争也许会在下一秒钟就开始。她吃的很少,并不是因为她吃饱了,而是因为她想早点离开饭桌,在家里,她很少真正吃饱过,即使饭桌上的菜再丰富,她没有表现出一般孩子好吃的本性。

母亲似乎心情轻松了许多,父亲紧绷的神经似乎稍稍放松了些。他们天真的认为苏阳已经和外界隔断联系了,儿子又回到了他们的身边。

晚饭后,几个混混敲开苏阳家的门,约苏阳出去玩耍,出来开门的是父亲,他大声对混混们吼道:

“以后别来找我儿子了,他是不会和你们出去的,再来我对你们不客气。”母亲让苏阳躲在卧室,不要出去。

苏阳一改往日里极力想跟从他们走的景象,顺从的听从母亲的话,躲在自己的卧室。

几个混混还不罢休,在门外大声喊叫着苏阳的名字,母亲拿起扫帚,大骂着几个混混,嘴里一个劲的骂着他们带坏了自己的儿子,几个混混吓得落荒而逃。

苏阳今天的表现让母亲极为高兴,母亲在做家务的时候又似往日哼起了山歌,苏言许久没有听到母亲的歌声了,母亲只要一唱歌,那证明她心情不错,在苏阳小学时,几乎每天都可以听到母亲唱歌,这两年,母亲因为苏阳的事,心情烦闷,这个家里已经很久没有母亲的歌声了。

可是无论母亲的歌声多么的好听,苏言都觉得有点刺耳。今天有人到村子里来卖水糕,母亲很喜欢吃这种用米蒸发的水糕,每次遇到有人到村里来叫卖,母亲都会买上一两斤。

苏阳对母亲说:

“妈妈,我想吃水糕,买块水糕吧!”母亲答应了,跑到卧室拿钱,苏阳悄悄跟随母亲来到卧室门外,他听到母亲打开米柜子的声音,随后嘎吱一声柜子又关上了,苏阳赶紧跑出门外,待母亲走后,他冲进卧室,打开米柜子,他看到装满米的柜子里,有一个角落好似用手刚刨过的痕迹,他伸手下去,果然有一叠钱埋在米里,他迅速放下钱,再次埋回原状。

待母亲买回水糕,苏阳开心的和家人一起吃着水糕,边吃边赞叹着水糕的美味。

苏阳这久会主动帮母亲做家务,表现得非常勤快。父亲在家里闲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一个大男人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父亲也觉得不妥,毕竟现在苏言在上学,母亲整日的唠叨和抱怨让父亲心力交瘁,父亲虽不喜欢说话,但从他整日皱着眉头的表情和不停的吸着水烟筒的情景上可以看出来,他的内心是极其难受的。

这天晚饭过后,他和母亲商量,他想继续外出打工,母亲犹豫的看了一下苏阳,在看电视的苏阳对父亲说:

“爸爸,你出去吧,我会呆在家里听妈妈的话,不再像以前那样出去惹事生非了,家里的事我会帮妈妈做的,你没有必要天天看着我,再说家里妹妹还要读书,还要花很多的钱……”一席话说的在情在理,不认识的人一定会以为苏阳是个体贴又懂事的孩子。

母亲心里觉得暖暖的。决定过几天就让父亲出门找事情做。临近睡觉,苏阳趁父母在院子里洗脚的时候把钱偷偷从米柜子里拿出来,在悄悄回到自己的卧室,平时他会在客厅看电视到很晚,可是今天他没有任何的心思再看电视,他心里在筹划着他预谋已久的一件事,他躲在卧室里数着自己手机的钱,一百九十七块,足够了,足够离开这监狱一般的家了。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尤其是农村孩子,那是很大一部分钱了,在那个年代,那个乡村,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足够一个家庭支撑好几个月了,那也是苏阳家里目前所有的钱。

苏阳假装早早睡觉,父母万万没有想到苏阳竟敢半夜偷偷逃出家门。待第二天早上,父母早早起床,到吃早饭的时间,父母也未见到苏阳起床,推开苏阳卧室的门,床上空空如也,母亲叫着苏阳的名字,没有人回答,父亲的第一直觉就是苏阳又和那几个二流子混在一块了,嘴里低声的骂了句:

“狗改不了吃屎!”母亲问遍了村里的乡亲,有没有见到过自己的儿子,这次所有人都回答并未看见。

以前至少有人会告诉母亲苏阳有和谁混在一块,这次没有一点儿线索,母亲一点儿寻找的方向都没有,苏阳好似人间蒸发了一样,母亲找遍了平时和儿子来往密切的人,结果都未曾有任何消息,母亲着急了,昨晚还高兴的心情瞬间低到了谷底。

此时的母亲有点绝望,哭骂着父亲不中用,一个大男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苏言对母亲的吵闹声有点反感,他希望苏阳真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希望苏阳从此不再回来。

只要苏阳回来,这个家里就永无宁日,这个家就会充满永无休止的战争,整日乡亲们就就会在背后说三道四。

不幸的家庭环境让苏言早早的成熟起来,在同龄的孩子们过着无忧无虑的童年生活以及美丽的花季时,苏言都不曾拥有,她活在的是充满恶魔的地狱里,她再次祈祷着哥哥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母亲大声问苏言道:

“又没有看到你哥哥?”苏言简单而平静的回答:

“没有。”待有人敲开苏阳家的门来收水电费时,母亲到卧室里拿钱,发现钱不见了,母亲瞬间明白了,儿子定是偷了钱离家出走了。

接下来便传来了母亲和父亲吵架的声音。父亲渐渐的脾气也暴躁起来,以前母亲责骂父亲时,父亲多半不回会回应父亲,再说以前家里不会有那么多的吵架声,毕竟父亲在外打工的日子是多数,可是现在,父亲也失望了,钱一直是母亲在管,现在整个家里的钱居然不见了,父亲也数落着母亲没有收拾,连钱都管不住。

苏言厌烦用手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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