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它那个一脸的委屈啊,原本今天自己晋升至丹沙境,应该是一件大好的喜事,值得庆贺一番才对!
但是,怎地就这么倒霉,先梦见被割头,再梦见被掏心,然后再莫名其妙的,被人误会喜欢上了别的女孩子呢?
他可是太清楚了,像这种男女勾搭之事,没被发现还好,一旦被发现,可是会像被贴了全城通缉令一般地,瞬间传遍整个青云门。
到那时,别说是被众导师们批死,就算是羞,他也给羞死了。
如果是真的那也没什么,犯什么罪受什么罚,他甘愿,关键是,他没犯那事,他不甘受罚呀!
“奶奶的,倒霉倒到家了,明天得烧个火盆冲冲晦气!”虫它委屈着,跳下大岩石,朝着地府洞天外走去。
他还不能走得慢,太走慢了,真等生活导师林语嫣找到这山洞里来,还有得他受!
原本慢点走他还会注意到脚下有什么,此刻走得慌慌张张,再加上地府洞天中又黑,便没注意脚下的东西。
结果,还没往洞门口走多久,虫它脚下便骤然踩着一个圆东西,随即整个身体往后一滑,“啪”地一声便被摔了个仰八叉。
那一下摔得重,虫它只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骨,都快要摔得散架了。
他那个恼啊,站起身来就朝地上找,他要找这地上摔着自己的,究竟是个啥玩意,只要被他找着了,他一定要把这东西粉身碎骨,碎尸万段!
结果,果真被他找到了一个小瓷瓶,那小瓶子倒也不稀奇,就是那种普通的可以装丹丸的药瓶。
唯一有点特色的,便是那小瓶子的外面,画了一个菩萨,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寺庙中传出来的一样。
他突然间想起有关地府洞天中的,那些纸瓶传书的故事,心想这不会真的是哪位中三天的无聊弟子,顺着雾瀑扔到下三天来寻徒弟的吧?
当然,也有可能人家是找老婆的也说不定!
“无聊,缺德,不务正业的家伙,即便愿意收我做徒弟,我也不稀罕!”
虫它不稀罕什么中三天的师父,更不稀罕这破瓶,刚才正是这家伙把自己给摔惨了,此刻见着这破瓶,他唯一想做的,便是将这瓶子粉身碎骨摔成渣!
他喃喃着,右手元力骤涨,带着满腔的怨和怒,使劲将瓷瓶朝着石壁上掷了出去。
“砰!”瓷瓶被虫它浑身之力掷出,撞击在岩石洞壁上发出一声脆响。
虫它正以为这瓷瓶会因此而寿终正寝摔成粉末,却没想瓶子没破,反倒是在被撞的石壁上,骤然亮起一束火光。
虫它被这火光吸引着,朝石壁上定睛望去,却见火光之中,瓷瓶犹在,瓷瓶之侧,则是多了一个发光的卷轴。
那卷轴由上往下徐徐打开着,随着卷轴的打开,一排歪歪扭扭不像人写的毛笔字,映入虫它的眼帘。
“今天有人问我,为什么雷神那么凶,却被称为佛门第一人。
“我不知道雷神与佛的因缘,便问那人原委,那人说不记得了,并说我忘恩负义,把我揍了一顿。
“他说三天后会再来问我,如果我还记不起来,他便绞断我的左手,我该怎么办?”
虫它望着卷轴上的字眼,便知这既不是中三天弟子们的收徒信,也不是传说中的“天地情书”,更应该是一篇记事吧。
记录自己被一个人莫名其妙地揍了,然后发出该怎么办的感慨。
但令虫它有些不解的是,如果是被人莫名其妙给揍了,那这写记事的家伙,应该会感觉很委屈吧。
就像此刻的自己,被莫名其妙冤枉了,便会产生委屈的情绪。
但是,从这字里行间中,怎么就看不出这家伙任何的委屈,反而是在极平淡地描述一件事情呢?
“你莫名其妙挨揍,我莫名其妙被人误会,我们也是同病相怜了,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一把吧!”
虫它心说着,将意念陡然传向自己的丹田:“虫大虫二,爹有事找你们,哪个跟爹说说,雷神与佛的因缘啦?”
虫它这话才落,丹田中的项青云和梧桐树妖立刻响应。最终回答虫它的,却依旧不是更有见识的项青云,反而是更熟悉天堂驿界最近几千年历史的梧桐树妖。
而当梧桐树妖谈及雷神与佛的因缘时,虫它却是生出了一种莫名的灵感,那便是,当听到那些典故时,他竟然发现自己早就知道。
他只让梧桐树妖说了大约一半典故,便打断了梧桐树妖的话,因为梧桐树妖后面要说的,他居然全部都记起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心知是舍丹中的记忆被激发了,他前世是随风禅师的舍丹,以前一直没能触发随风的记忆,但当谈到和佛有关的东西时,他的记忆居然会被触动。
他也不知道那是好事还是坏事,但绝对谈不上开心,内心里,他很不喜欢自己曾经的,那种被人遗弃的角色,他不愿做舍丹!
他定了定心神,右手朝着那发光的卷轴一吸,将卷轴吸到自己面前,随即从令牌戒中取出笔,开始写下雷神与佛的因缘。
“雷神本名弥陀,是最有悟性的佛门弟子,三千岁时领悟到佛法真谛,晋升为活佛。
“二千年前,天堂驿界大乱,最后由白帝一统天下,白帝自封为皇,诏令天下万物听其调遣,本来与世无争的佛门,因此受到牵连。
“当时已经成佛的弥陀现出金身,愿用他无穷佛力效忠白帝,但他有个条件,便是白帝必须答应他,让佛门中的其他弟子,免受征召之苦。
“既得弥陀支持,胜过天下沙弥,白帝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弥陀的要求,
“这样,弥陀便用自己的自由,换来了佛门的清静,在天堂驿界,能够不受权利束缚的,也只有佛门中人。
“时过境牵,人们都以为雷神弑杀,才能司管天刑,却鲜有人知,原来雷神,才是世间最慈悲的佛,是真正的佛门第一人!”
虫它写罢,手中卷轴自动飘向洞壁,并缩小钻入瓷瓶,下一刻,瓷瓶跳离洞壁,朝着洞口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