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 31 章(1 / 1)

杜婉儿的突然离去,让安乐侯府的下人之中颇有些战战兢兢。毕竟方槿嫁进来不足半年,夏荷“回了”昌平伯府,王姨娘“去了庄子里”,杜婉儿又突然失踪,联想起马氏在的时候,与府里的姨娘们斗了七年,最后自己抑郁而终,下人们顿时对方槿的“手段”佩服的不能自已,说话做事更见小心翼翼。

方槿将黎沁安排去和黎漫一起住,想着姐妹俩一起做个伴,黎沁也不至于太过伤心。至于黎深,离开裕华楼之后,暂时先和黎澈住在一起,等满了十岁,就安排他去前院。黎渊回到国子监上学之后,课业一天比一天忙起来,有时便干脆吃住都在先生徐荣家了。

这日上午,落霞将一本册子交给方槿道:“小姐,裕华楼里的金银器物都清点出来了,我们看的都瞠目结舌。”

方槿翻开册子细看,边看边道:“她在府中这十年,可真是捞了不少好东西。也难为你们清点了这么长时间。谁能想到她会把银子埋在房间里的地砖下面,若不是我突发奇想准备把裕华楼收拾出来,待沁儿长大些让她搬过去,也不会就此发现。我还以为她把贪墨的东西都送回娘家了呢。”

“奴婢派人出去查了,王姨娘和娘家早就没了联系。听说她刚入侯府的时候,家人还经常来打秋风,后来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她娘家人再没来过。”

方槿合上册子,“你派个人盯紧了王姨娘娘家,我怕他们会来找深儿的麻烦。”

恰在此时,黎锦宏推门进来,“阿槿,你给我收拾几件衣服,我要出去一趟。”也不知什么时候起,黎锦宏便改了对方槿的称呼,方槿说了他几次,他偏偏就是不改,方槿也拿他没办法。

方槿让落霞出去,将册子给了黎锦宏,“你也看看吧。”黎锦宏拿起来随意翻了翻,感慨道:“这都赶上我前阵子办的一个贪官一半的赃款了,我真没想到自己如此有钱。”

“我姨娘的经营手段其实也还不错,只是心太贪,最后入了魔。我问过深儿,她以前其实也没怎么苛待过孩子,只是不愿意理他。约莫是我给了她压力,使她觉得只有把看得到的好东西都攥在手里,才能觉得安全。”方槿剖析完王姨娘之后,转移话题道:“你可是要去追杜姨娘?她是和我表哥一起走的吗?”

黎锦宏道:“我好歹是个男人,小老婆跟人跑了,怎能不去追?至于你表哥,说来也是巧合,我安排杜婉儿以祭拜父母的名义出府,你表哥借酒消愁,在街上与人打了起来,两人恰好撞见了。你表哥那个痴性你也知道,说是自己刚好也要回江南,坚持要送杜婉儿。于是两人一路同行,不知情的人看来与私奔无异,反而更能取信于人。所以我便成了那个被戴了绿帽恼羞成怒的恶人,现下正要举了棒子去打鸳鸯了。”

一席话说的方槿忍俊不禁,继而又感慨道:“你们男人怎么老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按说我,表哥也是有妻室的人,他就没想过,他家里的妻子知道了此事,该是如何伤心绝望?”

黎锦宏听出方槿此话有伤及己身之意。那晚方槿所说前世之事,黎锦宏半懂不懂地听了个大概。身为古人,黎锦宏对穿越之事自然一无所知,他按着自己的理解,认为是方槿机缘巧合之下想起了前世之事,话本子这样的事写了不少,所以黎锦宏惊异之后也就释然了,无论如何,自己娶的媳妇还是人,而不是妖精或是鬼怪。只是方槿记忆中还有前世的丈夫和孩子,这让黎锦宏心中颇为抑郁。

于是,他拉着方槿的手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你相公我绝对不会在外头找野女人的。”心下想着定然要让媳妇看见自己的好处,忘了前世的负心汉才好。

方槿抬脚便踹他小腿,“你一个天天混青楼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黎锦宏委委屈屈地躲开,小眼神瞥过来,跟面对恶婆婆的小媳妇一般,“我在外头可是清白的很。”

方槿哼了一声,明显是不信。

黎锦宏无奈之下只好说起了正事。“前几日我以你的名义往通州白府送了拜帖,请你舅母来咱家小住。我打听到她这几日就准备回扬州了,你帮我留她几天,错过你表哥和杜婉儿,这样也方便我行事。”

方槿嗯了一声应下,“我过几日会派霍掌柜南下进货,并在扬州开铺子,我会说服舅母和他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黎锦宏笑着凑过来,“我听手下说,你这次可是挣了不少银子。哎呀,我黎锦宏何德何能,娶回来一个金娃娃呀……哎呦……”黎锦宏一个不稳,摔到椅子上,原来想偷偷抱一把温香软玉,却被方槿一低头避过,一个没站稳,摔了下去。

方槿忍笑出门,留下黎锦宏歪头沉思:自己媳妇好歹也嫁过一回(想起这件事就恨不得宰了那个男人),怎的还如此害羞?

第二日沈氏带着家人果然上门,方槿迎了出去,笑道:“我自从成亲,诸事繁杂,也未曾去拜会舅母,如今还要麻烦舅母赶着来见我,是外甥女的过错。”

沈氏将方槿上上下下扫了一遍,见她与在庆国公府时大有不同,面色红润,精神极佳,想来婚后的日子过的是极舒服的。笑着对自己身后的儿媳妇佟氏道:“看到没有,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了,这通身的气派,这言语行事,真不愧是做了当家主母的人。”

方槿瞧着佟氏,想来这便是白自闲的正室夫人了,忙敛衽行礼,“见过表嫂。”

佟氏还礼,规矩比着方槿好了不是一星半点,“母亲曾多次提起表妹,我心下一直好奇的紧,如今得以相见,真乃一件幸事。”

方槿看她面目苍白清秀,性格冷淡,一言一行都恪守礼仪,因而与她说话时也小心了三分,直觉自己若是做错了什么,必然会被她言辞说教。

到了花厅坐定之后,几个孩子进来拜见舅姥姥,喜的沈氏抱抱这个,拉拉那个,欢喜难言,连见面礼都加厚了三分。

佟氏坐在那里安静喝茶,后面立着三个小媳妇模样的年轻女子,方槿猜测这些应当是白自闲的妾。

方槿故意问沈氏道:“怎的不见表哥过来?我家侯爷前几天还念叨他呢。”

沈氏愠道:“谁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腿长在他身上,我还能老管着他不成?前些天也不知道又犯了什么癔症,整日魂不守舍的,连他外祖父的寿宴都推了没去。真是气的我恨不能抽他两鞭子。”

沈氏看了佟氏一眼,“你身子不大好,先去休息吧,我在这儿和外甥女说说话。”

佟氏起身行礼,跟着水生家的自去客院碧竹馆安置。

待佟氏和一屋子侍妾丫环走了,沈氏微微叹了口气,又问起方槿婚后的生活来,方槿自然是一切都说好,沈氏道:“你爹娘过世之后,我和你舅舅离的远,也没能好好照顾你,至今想起来,我们心中都是愧疚的很。现在看你日子过的这样好,我们也就能放心了。”

方槿对佟氏有些好奇,便将话题引到她身上,道:“我见表嫂气色不是太好,刚好我认识个大夫,医术高明,不妨舅母留上几天,让大夫给表嫂看看。”

沈氏惊喜道:“这可当真是好!你表哥夫妻说起来结缡也快十年了,一直没个孩子。我知道子女是缘分,强求不得,也没说什么。倒是她急的不行,自己给你表哥纳了好几房侍妾。要我说这是何苦,你舅舅一辈子就我一个,就算没孩子,我们日子一样能过的好。她其实是心思过重,就怕别人说她一句不好,你说一个人老是这样想,那身子能好么?”

“在我看来,表哥常年在外,与表嫂聚少离多,这孩子的事情怕也与此有关。”方槿又给沈氏倒了杯茶,引导她继续往下说。

沈氏叹了口气,“可不是。我知道他心里不喜欢佟氏,更不喜欢那几个侍妾,可娶已经娶了,总不能和离吧。佟氏乃是江南望族出身,自幼所受的规矩教养最是严格,若是和离,那可就是真真要逼死她了。”

方槿万没想到沈氏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问道:“表哥最是潇洒不羁的人,当初为何要给他定下表嫂呢?”

“还不是你舅舅!他和佟家族长是挚友,佟家一说结亲,他二话不说就应了,回家还跟我说佟家是书香门第,女儿规矩如何如何好,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这过日子最重要的是两口子性情相合。如今他自己也是后悔的紧……”沈氏因着大儿子的婚事颇多遗憾,平日里又苦于无人可以诉说,如今遇着方槿,可算能一倒苦水,当即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方槿心下感叹,古人盲婚哑嫁,所造成的怨偶不知凡几。男人若是不喜家中“贤妻”,还可以按着自己的心意纳“美妾”。女人只能困在后宅里,和丈夫的其他女人拈酸吃醋,为自己争权利,为子女争利益,仔细想想,这样的一生,何其不幸,何其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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